易昊影城的開幕活辦的很功，各方面的數據都很漂亮，手里結束了項活，組里氣氛活躍了不，他們手上還了個創世的案子，其他都是些客戶的日常維護，工作容比較瑣碎。

幾個人窩在一起聊天，程舒諾也忙里閑，想起昨天群聊的消息，想找宋亦楊問問，林宴要進群到底是怎麼回事，可還沒等點開對話框，便接到厲衡事務所的消息，創世的案子終于有了進展，需要約個時間做收尾。

收購案不是小事，程舒諾沒想到厲衡的作這麼快。

臨近下班的點，又接到創世的電話，下禮拜會出上次事故的調查結果，到時候需要各方的配合。

不過清閑了大半天，一行人又忙碌了起來。

隔天，厲衡事務所。

程舒諾到的時候，帶他們去會議室的是王律師，經過工位的時候，程舒諾看到林栩，他正在打電話，一個勁地說：“章法啊，我知道你們忙，可我們當事人也著急啊，就是上次建案的強制執行……”

他說話間，忽然看到自己，“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姐？你怎麼在這里！”

作鬧得太大，椅子往后倒，林栩很激，“來見我的嗎？都迫不及待找到律所了？姐，你這麼想我啊？”

程舒諾愣了下，突然有點想笑，林栩卻特別期待地看著，程舒諾還不知道說什麼，王律師已經先一步提醒：“小栩，電話。”

林栩猛然反應過來，連忙對著聽筒道，“對不起啊章法，我聽著呢，我也想死你了，哈哈哈哈，剛才說到哪了……”

程舒諾覺得林栩實在可，可一伙人有事，只好先行離開。

進到會議室，維亞的三人落座。

王律師略帶歉意地說：“林律師有點急事，稍等十分鐘，馬上過來。”

他和程舒諾悉的，也沒過分客套，“林Par事多，創世的案子其實不該他負責的。”

這一點程舒諾倒是清楚的，林宴主打刑辯，合并收購不是他負責的領域，但是能者多勞啊，指不定林宴就是這麼想的。

沒細想。

會議缺了主心骨，幾個人沒別的事。

王律師坐在程舒諾對面，人見面，他話有些多，“干我們這行的，什麼奇葩的事都能遇到，就前幾天，林律師以前負責的案子，當事人在押送的時候跑了，想想還不可思議的。”

程舒諾聽著，心思微微一沉，沈嘉微已經好奇地問：“什麼當事人？”

王律師神神地說，“殺人犯，新聞都被了。”

沈嘉微張地追問：“這麼嚇人，林律師會有事嗎？”

王律師搖搖頭，“沒事的，現在法治社會，再說啦，林律師是他的刑辯律師，又不是他的對頭。”

沈嘉微格直接，“林律師怎麼給殺人犯辯護啊……”

還沒說完，程舒諾手肘搗了下，沈嘉微頓時噤了聲，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略帶慚愧地低下頭，沒再開口。

程舒諾看了眼腕表，及時挑開話題，“大概還有多久？”

王律師仍是不好意思，“很快了，實在不好意思啊。”

程舒諾笑了，禮貌道：“那我出去一下。”

說完，推開椅子起時腳步稍微晃了下，陳默見了，不太理解地說：“你腳都還沒好，穿這麼高的鞋子干嘛？”

程舒諾卻沒說什麼，接著往外走。

去了趟洗手間，洗手的時候想起剛才會議室的一番話。

兩天前見到林宴那次，他剛從帝都回來，臉上有傷。

不愿想兩者的聯系，或者說，也與無關。

烘干手上的水漬，移步走廊。

走廊筆直，會議室在幾米外的另一頭，左邊的窗戶敞開，大片灑下來，腳邊有暈開的圈，程舒諾說不上什麼心，微微抬頭的時候，卻剛好看到迎面走來的男人。

他步履有些匆忙，外套了掛在臂彎，襯松開幾顆扣子，頭發有點了，額間碎發散落，窗外正好，過偌大的玻璃窗，一點點吹進那雙眼睛里，長長的睫染了金，眼底是細碎璀璨的，熠熠生輝。

程舒諾不得不承認，林宴真的很好看，哪怕時過境遷，他漫不經心的一眼，一不小心，就會跌進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一次次，一次又一次，不由己的沉沉浮浮。

林宴也看到了，兩人隔著長長的走廊，目匯。

程舒諾突然想起幾年前，第一次見到林宴。

可還來不及多想，有人輕輕了下的右邊胳膊，程舒諾側眸，便看到林栩站在側，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程舒諾下心頭的萬千思緒，也笑了：“好久不見啊，林栩同學。”

林栩抱著大摞資料，和程舒諾并排走了幾步，他發現不對勁，“姐，你腳不舒服嗎？”

程舒諾沒料到林栩的細心，愣了下，隨后不在乎地搖搖頭。

林宴站在會議室門口，右手搭在門把上，他似乎是聽見了林栩的話，眼神往下，輕輕掃了眼，頓了一秒，又尋常地收回目，手腕往下，先一步推門進去。

……

會議室里，氣氛還算融洽。

創世收購LIKE的案子，厲衡做的很漂亮，這是程舒諾最直觀的，再往細推敲，便不太懂了，不是的專業，維亞也不負責這些。

昨天，厲衡的律師團剛和創世的負責人開過會，大部分細節都已經敲定，而維亞要做的就是配合收購案的契機，給創世做公關。

這段時間，因為之前稅稅的丑聞，創世一直在風口浪尖，也一直在接各部門的審查。

厲衡負責的部分結束后，擔子便悉數落到了維亞這邊，厲衡依舊會提供法律指導，也會配合維亞發律師函，可工作重點已經不是他們的領域。

直到臨近會議結束，程舒諾都神高度繃。

林宴合上筆記本，他下午說了很多話，嗓音卻依舊干凈清冽，“下禮拜調查結果出來，厲衡會對最開始傳播不實消息的提出訴訟。”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創世周年酒會的事故，傷的員工楊強我們派人調查過。”

程舒諾轉了下手上的筆，想起整件事的起因，創世十五周年慶典，現場出了意外，傷了一名楊強的財務部員工，楊強私下聯系，舉報創世稅稅，然后才有后面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抬眸看向林宴，“楊強是LIKE的人？”

林宴很輕地點了下頭，他沒說調查的細節，只是客觀道：“事能一下子捅到網上，肯定沒那麼簡單。”

這一點程舒諾心里有數，LIKE的公關公司是夢和，前期如果沒有營銷團隊介，事不可能那麼迅速擴散，再說，維亞和夢和素來是對頭，上次創世大半夜上熱搜，就是夢和的杰作。

可林宴這麼一說，程舒諾卻難得一愣，意外從林宴口中聽到這些話，這明擺著不是他的工作容，他會多，只有可能是提醒。

提醒？

程舒諾一時間不知如何接話，林宴卻結束了會議，一伙人站起來收拾東西，窸窸窣窣的聲響打破了前一刻的沉悶，耳邊有了閑聊的話語。

沈嘉微見程舒諾愣神，不由奇怪，“舒諾？怎麼了？”

程舒諾回神過來，匆匆忙忙起，余瞥見會議室門口，林宴走在最前面，他形筆直，步伐穩健，背影瀟灑，子一側，轉眼就沒了影。

程舒諾嘲笑自己自作多，斂起那些莫名其妙的緒，低頭整理手邊的東西。

沈嘉微先一步收拾好，看了時間，問：“已經四點多了，直接回公司？”

程舒諾也瞟了眼腕表，道：“先下班吧，明天周六，可能要加班。”

說完，幾個人抱怨了幾句，也沒說別的。

照例是王律師送他們出去，程舒諾原先打算直接回家，剛出會議室手機卻一直震，程舒諾腳步停下，看到屏幕跳出的信息，是上次相親林栩拉的微信群。

林栩：你們結束了？我們一起吃飯吧，上次提前走我還抱歉的。

林栩：我也快下班了，最多半個小時，你等我一下？

林栩：姐，你怎麼不說話啊？你不要不好意思哦，我就是問一下，你要是不愿意就算啦。

程舒諾看到滿屏的消息，有些啼笑皆非。

想了想，回復說：好啊，我等你。

繼續往外走，沒在工位上看到林栩，便又問：你在哪？

發送完畢，林栩的消息很快進來：我在廁所啊！玩手機被看到要扣工資的，我躲廁所了，我是不是很聰明，對了，我們晚上吃什麼啊，火鍋怎麼樣？

還來不及回復，又是一條信息進來：臥槽！我剛剛手機差點掉坑里，隔壁坑的神經病踢我隔間的門板干嘛，我詛咒他晚上吃大便！吃到吐！

程舒諾噎了下，林栩卻又很細心地代：姐，你在休息室等我吧。

程舒諾看得失笑，回了個“好”，同沈嘉微和陳默解釋了幾句，兩人先一步上電梯離去。見狀，王律師卻有些八卦，“程經理和我們小栩很啊？”

程舒諾不愿多談，“普通朋友，有點事要談。”

王律師倒也識趣，“那程經理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忙了。”

程舒諾連忙點頭，不耽誤人家正事。

……

另一邊，林宴從隔間出來，走到盥洗臺前，他挽高袖口，打開水龍頭，細致地洗著手。

沒一會，側傳來狗的聲音：“林Par好巧哦，您也上廁所啊。”

聞言，林宴連頭都沒抬一下，他了兩滴洗手到手上，輕輕著手心手背，再放到水流底下沖洗。

林栩沒等到回應，他湊到林宴跟前，低聲音：“小叔，你怎麼不理我啊？”

林宴仍是慢條斯理的，他關了水，扯了張紙，一點點著手上的水漬，隨后才略微側，斜斜掃了眼林栩。

他眉目無波，林栩卻被他看的一個哆嗦，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小叔了。

林栩無辜地眨眼，林宴把紙巾扔到紙簍里，沒理他，直接往外走，林栩趕跟上去，附近沒有別人，他問：“小叔，我今天可不可以早點下班？”

林宴雙手揣在兜里，他步伐不急不緩，冷聲反問：“你說呢？”

林栩嘆了口氣，林宴從來是按規矩辦事的人，他苦笑：“我就問問，只要不加班就好。”

林宴淡淡“嗯”了聲，他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又腳步微頓，轉難得笑了笑，淡聲道：“林栩，小叔怎麼舍得你加班呢。”

林栩沒想到林宴突然這麼關心他，他又又崇拜地看向林宴，林宴卻平靜的目回斂，接著便推門進去。

……

半個小時后，律所的人陸陸續續收拾東西下班。

林栩穿上外套，跑到休息室找程舒諾，“姐，我好啦！”

他語氣興，卻發現程舒諾在打電話，又乖乖噤聲，站在一邊等。

程舒諾剛好在和韓辰遇講事，見林栩進來，匆匆結束話題，掛了電話，“你結束了？那我們走吧。”

林栩樂呵呵地點頭，他了手，想說什麼，后卻有人喊他，林栩轉，便看到王律師站在門口，他右眼皮突突跳，王律師卻笑瞇瞇地開口：“小栩，今天辛苦了啊。”

林栩客客氣氣的，“沒有辛苦啊，都是應該的。”

王律師欣地點了點頭，“這樣啊，建那個案子我們要上訴，我要準備上訴材料啊。”

林栩右眼跳的更厲害，王律師熱地搭上他的肩，“下禮拜就要開庭，時間真的很啊，小栩留下來幫幫我吧。”

林栩：“不是啊，我……”

王律師：“我就知道你不會拒絕我的！”

林栩：“……”

王律師說著話，就推著林栩往外走，林栩有點了，他扭頭看程舒諾，“姐，我不知道啊，剛剛我還問我小叔……”他發現自己說，又改口，“王律，剛剛林Par還說不用加班，我約了程經理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