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鎖?”唐窈疑靠近。
崔鈺正好將最后幾塊木頭拼接好,展現一看,赫然是一只涂的木制小兔子!
“哇!”郁棠郁桉同時發出驚嘆。
唐窈這才明白何為“兔子鎖”。
那是用魯班拼接搭的木塊兔子,可拆解大小不一、長短不同的小木塊,還可據這些木塊,重新拼組兔子形狀。
崔鈺將小兔子遞給郁棠,目看向唐窈,眼里笑意清晰,“唐娘子。”
他自從知道份后,從不某夫人,只以某娘子稱呼。
“崔郎中。”唐窈回禮走近,“不知崔郎中所來何事?”
說著,又轉向兒,“棠棠,這兔子鎖一看就是這位郎君,給家中子侄帶的禮,君子不可奪人所好,你快還給人家,改日阿娘給你買個一樣的玩。”
“哦。”郁棠口中應著,手上卻還捧著舍不得還。
崔鈺笑著擺了擺手,“無妨,我家里還有不這類玩,既然小姑娘喜歡,那就送你了~”他說著,眼睛掠過郁棠,里趣味浮。
小姑娘眼睛頓為灼亮,“真的?”
“自是真的。”崔鈺點著頭,視線劃過唐窈,眸中盈盈笑著,語調輕微上挑:“只怕你阿娘不太喜歡啊~”
“阿娘不喜歡嗎?”郁棠抬眸看了眼娘,小眉糾結地皺了皺,馬上扭過頭不看手里的小兔子,雙手捧著送了回去,“那我也不喜歡,你拿給你子侄吧。”
崔鈺怔了下。
他沒想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竟能這般利落拒絕心中所好。
旋即,他眼里笑意落了實,更進一步逗趣道:“這兔子別可沒得賣,你真不要?不要的話,往后可就再也見不到了。”
“不要,阿娘不喜歡的我也不喜歡。”郁棠小小看了眼手里兔子,又轉開視線。
分明是一副想要得的模樣。
郁桉懵懂看看兔子,又看看周圍人,不太懂。
唐窈走過來,接了郁棠手里的木制兔子,遞還給對面之人,“多謝崔郎君好意,但奪人禮實為不妥,還是請崔郎君收回吧。”
崔鈺看了眼遞來的兔子,又看向唐窈,眸清潤泠如水,還含著幾風流趣味,“我不過是送個小玩罷了,你何以拒之如猛虎?”
“崔郎君說笑,京中誰人不知,崔侍中崔宰相與我夫君不和,你我雖是舊識,但立場所在,不宜相太近,還請見諒。”唐窈清楚拒絕。
崔鈺沉默了會兒,深深看著,“你倒是對他擁護如初。”
唐窈只笑不語,堅決地遞著木兔子。
崔鈺輕嘆了聲,接過兔子,揖了一禮,姿態風流而瀟灑,臉上一直帶著笑,抬步要朝外走去,到了房門口,又忽地回頭看來。
紅俊朗的年輕男子回眸一笑間,似有璀璨驕映過來,艷艷灼目,妖冶無雙。
“唐娘子,回見~”他留下話語,大步出了門。
唐窈眉頭皺了下。
旁邊郁棠小聲道:“別真的沒有那樣的兔子鎖嗎?”
唐窈回頭過來,了小腦袋,“有的,找技藝湛的木匠便能制出類似的魯班鎖,棠棠喜歡的話,等到云州就讓你二舅舅找工匠來,給你弄兔子鎖小羊鎖……”
“我還想要貓貓鎖!要像爹給我的陸吾和窮奇!”郁棠馬上道。
郁桉也加進來:“我也要鎖~”
“好。”唐窈自是應著。
兩小人很容易便哄好。
唐窈沉下眉目,掃過跟著的丫鬟婆子,叮囑們不許再讓陌生人,靠近郁棠和郁桉。
崔鈺或許沒惡意,但崔家跟郁氏立場不同,他們還是接為好。
貨船日行夜停,如此又了一日。
此時離晉都已有六百余里,貨船揚帆駛一較窄的河道口,速度緩緩降下來,最后竟收帆停了船。
唐窈有些擔憂,遣了護衛前去打聽。
不一會兒,護衛回來:“稟夫人,前方有兵攔了河道,正一艘艘船的搜檢,據說是有要犯從牢里逃出,躲在某艘船上意圖遠遁。”
唐窈心下一。
這麼巧?
“可有說是什麼要犯?有沒有畫像?那搜檢的人是哪個衙門的?”著張快速發問。
護衛垂首低聲道:“前方還有兩艘大船待檢,船上管事也不太清楚怎麼回事,只說領頭搜查的似……似是穿著一品紫袍。”
一品紫袍!
唐窈臉當即變了。
大晉袍一二品著紫,三四五品著緋,六七品著綠,八.九品著青,能穿一品紫袍的人不是親王公侯,便是朝中大臣。
而有這等份的人,是絕不會親自跑來追查要犯的。
唯有郁清珣!
明明已經遠離京城六百多余里,郁清珣是怎麼跑到前面去攔截的?!
唐窈心下又急又惱,快速道:“可能先下船躲開?或船上可有躲藏之?”
“此河道狹窄,不僅岸邊有兵把守,河里還有差撐了小船巡視,下船怕是躲不開,至于躲避……恐船上其他人會生疑,反而容易泄蹤跡,造誤會。”護衛如實道。
唐窈眉頭更,心里猶為不甘。
已經走了六百多里了……
正想著,外頭傳來響。
“呦,爺爺,您看我們這都是貨,運的是去往嶺州的布匹,絕無要犯……那里面是我家東家的幾位貴人,不可沖撞,誒……”船管事急喊,“那邊真是貴客不得沖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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