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賀起眼皮看了元里一眼,眼里有自嘲,有好笑,在未平的怒火之下尖銳得灼傷人,“休息?你讓我怎麼休息?”
“你躺在這里,毫無知覺,”他平靜地道,“熱病不斷,幾次兇險,有許多次不過來氣,彌留之態,我數次以為你要……”
楚賀呼吸一窒,把那個字吞下去,臉晴不定,一個字不再多說。
元里心被揪起,他眉頭皺著,失去的蒼白,臉卻奇異的紅,雙眼疲憊,著一子病氣,可憐的,“你別擔心,我已經沒事了……”
看著他那麼難的模樣,楚賀的冷臉也維持不了多久。他著眉心問:“這次知道錯了嗎?再有這樣的事你還敢做嗎?”
元里遲疑,不知道怎麼回答。
再有這樣的機會擺在他的面前,他很可能還會這麼做。
看他竟然還猶豫,楚賀剛消下去的火氣“蹭”地又竄了上來,他彎腰住元里的下,力氣大得要碎元里骨頭。
“元樂君,”楚賀低吼,呼吸炙熱,“你想要我死嗎?”
在一場風寒就能帶走人命的古代,元里反復的高燒一次又一次把楚賀到絕境里。好幾次,楚賀都覺得元里會死。
看著元里的呼吸越來越微弱,的熱度越來越燙手,楚賀又一次到了什麼無能為力。
他的神被割裂,靈魂被撕扯。
楚賀抱著元里渾抖,他的眼睛干,哭不出一點眼淚。但里卻在嚎啕大哭,踩在懸崖的那條邊,又被元里微弱的呼吸掉著最后的理智。
楚賀本以為自己看慣了死亡,可當死亡的那個人要變元里時,他才發現這都是他的自以為。
但這些,元里一點兒也不知道。
楚賀也不準備說給元里聽。
元里神空白一瞬,下意識要說“不行”,但話還沒說出來,疾醫便到了。
楚賀放開了元里,讓開位置讓疾醫診脈。
疾醫把完脈,又看了看元里的眼睛和舌苔。
元里這次的確病得很嚴重。不只是他倒下了,從疾醫的里,元里也知道了隨他前去草原的人中病倒了有三。
這次太過驚險,大家都憋著一口氣在強撐。深草原的這一個月,眾人沒敢睡什麼覺,也沒好好吃過什麼東西,若不是靠著意志力,恐怕在淋過那兩日兩夜的雨水后便會直接病倒一半。
疾醫診完脈后,楚賀也起,跟著疾醫一起離開了屋子。
過了片刻,林田端了藥來,一勺勺地給元里喂著藥。元里咳嗽了幾聲,眉眼著,“他生氣了。”
林田苦笑:“主公,您這次真的嚇到我們了。別說將軍,小人見您暈倒后都是雙一,站也站不起來了。”
這些元里都不知道,他昏過去倒是爽快了,只覺得自己好像睡了一個覺,只是有些乏力。但外界的其他人卻已經因為他的病而到兵荒馬。
元里嘆了口氣,又一次認識到了自己的安危有多麼重要,“說說吧,在我昏過去之后發生了什麼事。烏丸人怎麼樣了?”
林田猶豫了一番,“將軍吩咐過,若是您醒來,不能拿這些事讓您煩神辛勞。”
元里無奈:“快點說。要是不知道,我這心里胡思想的,只會更煩神。”
林田不敢拒絕,便道:“在您昏迷過去的當晚,將軍便趕到了北疆。您病重的這兩日里,將軍追擊著挑釁而來的匈奴騎兵一路深到了匈奴人的且渠大人樓繕的營地中,將匈奴人打得死傷無數,并斬殺了樓繕此人,只有樓繕的幾個部下帶著寥寥殘兵逃跑了。”
元里目瞪口呆,“兩日打到了匈奴且渠的營帳,還把人殺了?”
林田心有余悸地點點頭:“將軍那日很是……勇猛,被殺死的匈奴士兵頭顱都被將軍送到了烏丸五部之中,樓繕的頭顱也被將軍送給了骨力赤。”
見過楚賀那日殺敵的人差點兒以為楚賀是真的瘋了。他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楚賀,楚賀在戰場上一向是冷靜理智的,但攻打樓繕時,楚賀卻是拼死去打,瘋狂撕咬敵人,完全不要命了。
林田甚至有一瞬間骨悚然的覺得,楚賀是真的想和他們主公一起去死。
元里著額角,“我當真只昏迷了兩日嗎?”
怎麼覺整個世界都變了。
林田嘆了口氣,“主公確實是昏迷兩日。”
元里也不糾結,“冀州如何?吳善世死沒死?”
“吳善世還沒死,他被將軍帶回來在了薊縣大牢之中,”林田道,“冀州自然是被將軍拿下了。吳善世麾下的酒囊飯袋沒有一個可抵得住咱們幽州的銳之師,冀州各郡縣見咱們幽州兵并不燒殺搶掠、欺辱百姓之后,也大多自己開城門投降,以求平安了。真正打起來的時候之又,將軍也因此行進極快,很快便攻到了鄴縣。吳善世本抵死反抗,但他手下的小吏和百姓卻不愿陪著吳善世一起送死,在晚上打開了城門,讓將軍進城活捉了吳善世同他的妻妾等人。”
知道元里醒來會問,林田便將這些事打聽得一清二楚。元里聽得津津有味,都能想象出來吳善世在睡夢中被活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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