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們還在歡喜雀躍,連跑帶跳的準備給元里打開城門。但關鍵時刻,站在城墻上的相鴻云卻阻止了士卒打開城門的舉,啞聲道:“主公,城有疫病,您不要進來。”
元里皺眉,怎麼會有疫病?在他整治完徐州水患之后,便將帶來的藥材和疾醫分散到了各個城鎮之中,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洪災之后會有疫出現。此舉很有效果,直至他走之前都沒有疫病暴發。但怎麼都三個月過去了,反而出疫病了?
“怎麼回事?是只有睢陵城有瘟疫還是其他城池皆有瘟疫?”
元里鎮定地問。
一見到他,眾人就好像見到了主心骨。相鴻云也沒有在士卒面前繼續瞞疫病的打算,言簡意賅地將事說了一遍。
聽完緣由之后,元里直接怒極反笑,“好一個瘟疫戰!”
他眼中暗沉,怒火讓他看起來威嚴更是攝人。
元里怎麼想都沒有想到陳王竟然會用這麼惡心狠毒的招數。
一個不小心,瘟疫戰很有可能害人害己。陳王怎麼敢?
他幾乎能想象出來這些日子相鴻云和鄔愷是怎麼過來的,他們邊的疾醫不多,藥材還一直在消耗,城人心惶惶,城外狼環伺。陳王用的手段極其下作,一不小心就會波及整個徐州,他這是不擇手段也要拿下徐州!
多虧了鄔愷和相鴻云堅持到了如今,否則——
元里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將怒火下。再睜開眼睛時,他已經冷靜了下來,“你們放心,孤帶來了許多疾醫和藥材,他們正從后方趕過來。待他們到了,孤必定讓他們給出一個治療疫病的藥方!”
鄔愷的親兵喜極而泣,哽咽地扶住鄔愷,“大人,您有救了!”
他們撐到如今,總算是沒白撐。
鄔愷咳嗽了幾聲,勉強笑了笑,重重點了點頭。
元里回過頭,冷冷看著準備逃竄的陳王軍隊。
陳王的軍隊看上去就知道也是花了大價錢養起來的,武備嶄新,皮甲結實。但他們擅長的是水戰而非陸戰,元里的騎兵更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強悍。他們著急回去,又被元里這氣勢恢宏趕來救助的姿態給嚇得人心惶惶,頹勢一敗再敗,死傷無數之后,竟然真讓主將打了個缺口,帶領重兵突襲了出去。
楊忠發和賈青駕馬就追上,毫不放。
笑話!
聞公都說了要屠殺敵方主將了,他們一個是北疆猛將,一個是冀州名將,兩個人加在一塊要是讓敵軍主將跑了下了聞公的面子,他們也別做人了!
萬馬奔騰,又揚起黃沙追不舍地追去。
元里不急,他耐心地等著。
不過半個時辰,賈青便風塵仆仆地領著個淋淋的腦袋從遠方奔來,滿是,臉上也被糊了滿臉,兇煞如同青面獠牙。
等到元里面前,賈青倏地從馬上沖下,臉上還帶著難得一見的暢快笑容,“末將不負使命,將敵軍主將頭顱獻上!”
后方追來的楊忠發氣吁吁,不甘地大喊道:“賈青你個孫,竟然搶老子的功勞!”
賈青眼睛抬也未抬,深藏功與名。
元里笑了笑,接過頭顱看了一樣,便讓親兵掛到城墻上,對著賈青夸贊了好幾聲。
等到后方運送糧食和藥材的大軍趕來,一看疾醫和藥材到了,元里就令眾人捂好口鼻,讓城人將城門打開。
相鴻云和鄔愷早已等在城門了,他們二人相貌皆是憔悴,尤其是鄔愷,竟滿跡和污穢,有幾分氣若游之狀。
見到元里,二人神都很是激,還想要和元里行禮。元里直接揮手免了這些虛禮,對疾醫道:“快去看看奏勝如何。”
疾醫們也不耽擱,立刻跑過去扶住了鄔愷,開始給他把脈問診。
城人怕會將疫病傳到元里上,一個個都離得很遠。元里點了沒得疫病的相鴻云在邊陪著,相鴻云唯恐自己上不干凈,也不敢靠近,站在兩米之外一路把徐州的事都說給了元里聽。
元里聽完后就嘆了口氣,“也辛苦你們了,只帶著一萬士卒在城墻都快破了的城池里守城,一路安百姓退到睢陵,又被陳王用如此惡毒的瘟疫戰攻城,士卒能剩下三千人,已經不容易了。”
相鴻云這些時日可謂是殫竭慮,他因為眼睛不好,平日里都極其護雙眼,天稍暗便會放下公務,但這段時日卻每日熬得雙眼發紅,睡覺時間也不足兩個時辰。
誰也沒想到陳王會自毀五年盟約,也沒想到土城墻被水泡壞到一就碎的地步,更沒想到陳王手段如此卑劣。哪怕是換周公旦或者劉驥辛來這里,都不會比相鴻云和鄔愷做得更好了。
相鴻云得了這句話,倏地覺得之前那些辛苦都不算什麼了,“屬下倒是沒有什麼,只要鄔大人無事,那我也就安心了。”
元里頷首,斬釘截鐵道:“他會沒事的。”
疫病之事,誰也不敢保證就能無事。但元里說無事,相鴻云卻當真相信了。
他心中一松,等意識到這點時,相鴻云也忡愣了片刻。
他心中,竟然信任元里到這個地步了嗎?
有了強大的后援支撐,疾醫們開始全神貫注地研究疫病一事。元里將整座城池封死,不讓任何人進出,好抑制疫病的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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