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再醒來，房間里一片明亮。

扭頭看去，窗外白茫茫一片，厚重濃郁的雪連同凌晨清冷的天一起映亮了臥室。

迷迷糊糊的，總覺得哪里不對，可溫暖還沒反應過來。

再回頭，正看到臥室門背后的那個大紅喜字。

那是婚禮前一天，陸云歌和孟小禾的。

說雖然謝聿川不在帝都，他們還不辦婚禮，但也是新婚期。

陸云歌拿喜字，孟小禾遞膠帶，兩人嘻嘻哈哈調整著位置了那個喜字。

當時笑說反正我也看不見，隨便你們怎麼。

可這會兒，溫暖看到了。

模糊的紅一點點清晰，溫暖看清了喜字。

看到了床邊桌上的保溫杯。

看到了悉的臥室。

相比從前失明片刻虛驚一場，這一次的失明持續了將近一個月。

在已經接自己從此以后要做個瞎子，連視頻電話都不敢跟謝聿川打的時候，的眼睛又一次給了驚喜。

失而復得的驚喜充斥在口，連眼圈紅了都不自知。

溫暖站起，慢吞吞上前打開了門。

“夫人……”

謝十三迎上來扶溫暖。

正對上溫暖含笑的欣喜眼眸。

謝十三一怔，“夫人，你……”

“十三姐，我能看見了！”

整個人愣住，謝十三一臉張，“那，那我去發車，我們去醫院……不對，你還沒吃早點，那我給沈醫生打電話……”

無論什麼時候都冷靜自如的謝十三拿著手機找手機，溫暖笑著下了樓。

陸家別墅里一片安靜。

昨晚年，一大家子看了年晚會才睡，這會兒都還在補覺。

廚房里，沈綏安在煲粥。

俞阿婆坐在餐桌前挑豆子，嘟囔著要給囡囡打豆漿喝。

看到溫暖出現在門口，俞阿婆哎

#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

喲一聲，急急忙忙的起迎了上來，“十三呢？你怎麼自己個兒下樓了？這要是……囡囡是不是了？”

“了？了好，粥好了，爸給你盛半碗，一會兒打豆漿……還有三明治和培卷，囡囡吃嗎？”

一個扶著，仿佛才是那個需要被小心呵護的人。

一個忙著拿碗取碟子，仿佛慢一拍就要死了。

而過往這麼久，他們一直都是這麼照顧的。

“祖母，爸……”

溫暖原地轉了一圈，“你們覺得我今天有什麼變化嗎？”

“更漂亮了……”

沈綏安回頭瞥了一眼，作麻利的把碗碟端過來，又打開冰箱拿出草莓車厘子開始洗。

嘩嘩的水聲里，俞阿婆看著溫暖明亮靈的眼睛，半張著，“囡囡，你……能看見了？”

嘭！

果盤掉進洗水池。

盒子里的草莓藍莓車厘子灑了一料理臺，沈綏安走回溫暖邊，一臉的小心翼翼，“囡囡……”

“這是我的眼睛送給我，送給大家的新年禮……”

溫暖皮了一下，“怎麼樣，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連連點頭，沈綏安掏出手機要給醫生打電話。

得知謝十三已經去打了，沈綏安又是通知家庭醫生先過來看看，又是撿料理臺上的水果，忙的轉圈圈，仿佛不知道先做什麼好。

還是俞阿婆最先反應過來，問昨晚睡那麼早是不是醒了，拉著溫暖過去坐下，還把湯匙遞到手里，讓先喝點粥墊墊。

陸之躍起床出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客廳里的程醫生。

再看到正在做

檢查的溫暖，帶著笑的臉瞬間冷峻，“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我去發車，我們……”

“哥！”

被溫暖打斷。

溫暖起走到樓梯口，出手，“哥，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看到了沈綏安和俞阿婆溫和含笑的面孔，和茶幾上的一疊紅包。

也看到了溫暖欣喜明亮的笑臉。

陸之躍一怔，很快反應過來了。

呼！

長呼一口氣，陸之躍忍不住拍了拍溫暖的頭。

至今他都能想起，接到溫暖電話，說看不見了那一刻的心。

此刻想起來依舊心有余悸。

“沒忘……”

陸之躍笑笑，眼睛亮晶晶的。

從兜里出兩個紅包遞給溫暖，“一個給你，一個給小崽子……”

“謝謝哥！”

溫暖接過紅包，挲一下，一臉懷疑，“哥，你確定……你沒忘記裝東西進去？”

紅包輕若無，像是什麼都沒有。

正對上陸之躍洋洋自得的表，溫暖當著一群人的面打開。

兩張支票。

各一億。

不偏不倚。

溫暖：……

陸之躍得意的表化作舒展的笑。

還沒等來溫暖那句“謝謝哥”，正聽到四樓臥室門打開的聲音。

陸云歌聲音飛揚，“新年快樂，親的家人們，早啊……”

溫暖喜氣洋洋，“姐，哥給我發了兩億的大紅包呢，你快來問問你有沒有！”

陸之躍：？？？

陸云歌：！！！

“哥……”

陸云歌飛撲下樓，一把拽住陸之躍的胳膊，夸張的忽閃眼睛，“我

#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

呢我呢？我也是你最疼的妹妹，是吧是吧？”

“呵呵……”

陸之躍冷笑，“于夫人，今兒不大壯了？”

看這模樣，像是沒給準備紅包？

冷冷撒開陸之躍的胳膊，陸云歌瞬間變臉，“我就知道，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終究是我高攀了！”

泫然若泣的浮夸在轉后變了溫婉，陸云歌趕在沈綏安和俞阿婆拿出紅包前，先一步奉上了自己的紅包，“祖母，爸，這是云云孝敬你們的。結了婚就是大人了，今年開始，我就不要紅包了。”

“那可不行……”

俞阿婆遞了紅盒子過來，“不管多大，都是祖母最疼的孫。一式三樣，你和囡囡小禾每人一個，誰都不能！”

溫暖抬手晃了晃，墜著小鈴鐺的平安鐲發出清脆的響聲。

陸云歌不再堅持，當機立斷的謝了俞阿婆，接過了盒子。

溫暖低著頭給陸云歌戴手鐲的時候，陸云歌覺出不對了。

“溫暖……”

低頭去看的眼睛，正對上臉上燦爛的笑。

陸云歌怔住，“你，你……能看見了？”

“對啊……”

溫暖抬起頭，“驚不驚喜？”

“太驚喜了！！！”

陸云歌哇哇大，回頭看向沒機會話的陸之躍，“大壯，我那個紅包，回頭準備好了你就直接給溫暖吧，算我的！”

？？？

陸之躍氣笑了，“我什麼時候說要給你紅包了？都結婚了，心里沒點兒數啊，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呢？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無恥之人！！！”

話是這麼說的，陸之躍卻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紅包。

陸云歌眼疾手快的搶了過去，“謝謝哥！……新年快樂，大吉大利！”

陸之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