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模糊認知到渾沌的苦行者，被泰格里斯視爲此次來到印地的最大收穫。

這些完全杜絕慾，僅是探索世界本質的人，於荷斯白塔而言存在巨大價值。

靈的思緒與太過於敏銳，加上悠久的壽命，很難如印地奇怪文化圈的人一樣，讓思維終生保持一種高度放空。

帶著一點滿足，他們繼續向著印地陸前行，意圖在這片千神之國找到能幫助到靈的東西。

可臣子需要考慮的事僅是找到爲靈提供作用的東西，作爲君主的伊姆瑞克，要考慮的事就不了。

解決瑪麗恩堡一系列麻煩事，順帶著與威廉重新簽訂一份防同盟條約之後，凰王便帶著侍從們返回奧蘇安。

畢竟這一次是打著支援混沌侵的口號而來，如今北佬都滾回諾斯卡山脈了，總不能讓帝國時刻盯著上百隻巨龍，生怕哪天被烈焰焚燒灰燼。

…………

“速來，速來，伊泰恩最豔麗的玫瑰，貌冠絕奧蘇安，被譽爲瑟恩明珠的貝芙小姐素描像，出自藝大家之手，一筆一皆含對小姐的仰慕之意。

僅售二十銀幣一份，先到先得，錯過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繁忙的瑟恩港口街區，一頭黑長髮的年輕靈大聲吆喝觀衆趕快過來，竭力述說手中之多麼珍貴，是藝大家耗費諸多心於凰王庭遊，方纔在一次滿是曖昧與浪漫氣息的黃昏有幸見到貝芙小姐的絕容。

在城市最底層區域直說一名公主的營銷方式，難免引得大量好事者圍觀，一些曾在商手中騙的人，觀看站在木架上安託萬的後，只是嘆一聲便離開。

而更多剛抵達瑟恩討生活的外國來者，顯然對安託萬手中的紙張很興趣。

海邊吹來的風雖然讓紙張搖擺不定，商人手臂不停揮舞也讓貝芙小姐的俏麗容在旁觀者眼中只留下一個虛影。

但無所謂，能一睹伊泰恩明珠的真容，比起僅能購買兩瓶劣質普通科的二十銀幣，是天價回報。

誰不知道貝芙小姐是龍親王的姻親侄，被凰王當孫來養。

一名時常顧安託萬生意的大叔，肩抗厚重麻袋，發現他又在港口區忽悠生人關照生意，便詢問道：“安託萬，你是忘了在牢房和老鼠搶食的時？居然還敢打著貝芙小姐的名頭賣假畫。”

原本熱鬧的氛圍，在大叔的一番下變得很是奇特，剛從安託萬買到貝芙小姐素描的買家，從見到紙張上線條簡單卻呼之出的人，變如今皺著眉頭思索。

尋思公主也不該像一般雙眼天真爛漫，嘟著薄薄雙脣表達不滿吧。

已經把倉貨約莫賣了一半，被人發現賣的是假畫，安託萬也毫不慌，奪過一名還在猶豫是否購買的小年輕手中銅板，強行將繪有貝芙小姐尊容的紙張塞他的領。

眼疾手快另尋另一個下手目標，不慌不慢向大叔解釋道：

“我說蒙克大叔，你又沒見過貝芙小姐，怎麼能污衊我賣假畫呢。藝品本就有主觀加工分，正因爲伯爵的容貌已經無法用筆描繪，我纔會被那羣沒眼力的王庭守衛抓進牢房反省，讓我下一次必須完全現公主的。”

辯解之際，安託萬覺腰間的袋子已經變得沉甸甸，趁著強買強賣之際空往街道看了一眼，發現已經有一隊扛著長槍的港口守衛巡邏至此，知道是時候收手了。

趁著最後一點時間，撈到幾枚不知沾著泥土還是糞便的銀幣，安託萬猛地向後轉，將剩餘三十張假畫向天空拋灑，在衆人注意力此吸引時，一溜煙順著港口堆放的貨箱跑了。

港口守衛察覺到異樣，急忙向喧鬧地點近，在聽到又是安託萬在賣假畫，直氣得牙。

這個從鄉下來的臭小子，在三個月的時間裡已經在風嶼城鬧出不小麻煩，以凰王庭公主的名聲賣假畫，不過是其劣跡生涯最微不足道的一面。

對瑟恩街道比老家還悉的安託萬，早在穿過第一個貨箱時，換上早已準備好的破舊勞工，束在腦後的黑髮一散，遮住大半張臉。

往領潑撒幾滴狗都不喝的劣質麥酒，岣嶁著搖搖晃晃向邊緣的小巷走去，活像一名被生活斷脊樑的酒鬼。

幾名穿著天鵝絨長袍的商人，著鼻子走過酒鬼旁，向隨行的市政廳工作者表達懇請希。

大公無私的商業聯合會不能容忍一個酒鬼在白天遊，港口有諸多空缺崗位，能讓無所事事的酒鬼一直做到生命盡頭，發揮溺死在酒前的一點餘熱。

可商人沒有留意到的，便是腰間一塊鑲嵌綠寶石的純金份標牌莫名消失，還在高聲闊談如何改良風嶼城的環境，爭取讓各位大人早日實現財富自由。

安託萬快步行走，在路過一隊閒庭信步之人時，便見到最前方之人，腰間的寶石吊墜。

考慮了一會，他認爲問題不大，畢竟瑟恩的守衛力量，除了王庭附近算得上牢固，其他地方都是狗屎。

當撞到材高大的年輕人時，安託萬的手掌化作黑影劃過寶石吊墜，口中連忙說著：“抱歉，抱歉。”

他以爲要得手了，卻不曾想右手已被抓住。

伊姆瑞克饒有興趣看著面前的小賊，任何地方都不缺乏以盜竊爲生的人，就像某個大師總計的規律，一百個人裡，總會出現一個傻子。

不過東西，到凰王上，旁邊還是一羣焰裔騎士，你確定是爲了生活，而不是找死嗎？

“小子，你知道在幹嘛嗎？”

安託萬裝作無辜，“閣下，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你了……難道這也要賠償醫藥費嗎？”

“醫藥費不用，但是吧……”伊姆瑞克笑容越發詭異，這小子有點手段，周圍的焰裔騎士都沒反應過來，只看到自己旁出現一道黑影。

“你這輩子，可能都要另一種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