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兩夜的追跡,讓審判明白了一件事,他被一個頭小子耍了,亡靈法師本沒有來過鄧肯瓦爾德森林的西邊。
足以刺穿巨魔皮的尖銳輕劍,抵在西尼爾嚨前,維克多隻需一個念頭,敢於包庇村民的侍從就會死在這裡。
西尼爾尷尬笑笑,雖爲一介遊俠騎士,但面對銀錘騎士團的審判時,最好還是老實些,能言語解決的問題,絕不用理手段理。
絕非打不過他,而是連打的可能都不存在。
被皮革手套保護的拇指與食指,小心翼翼著嚨前的尖銳劍鋒:“維克多閣下,您是否對我存在一些誤解,對於你我之間理念的些許不同,或許能用一種更合適的手段解決。”
“你在包庇那些村民,利用我急迫的心指了一個錯誤方向。”維克多獨眼中殺意更盛,兩人的接純屬巧合,在城市裡坑蒙拐騙的商販子游俠騎士,在審判開出高價尋覓一位嚮導時自薦。
讓西尼爾作爲嚮導,一路上的經歷,維克多隻能說不愧是一個給平民出售貴婦素描賺錢的小道販子。
原本面有些惶恐的西尼爾,此時卻忽然直腰桿,正說道:“您不能因爲沒有發現亡靈法師蹤跡而責怪我指了一條錯誤的路,這兩者並無必要聯繫。從邏輯判斷而言,沒有發現並非意味著不存在,相信以您審判的學識,必然能理解這點,只要持續追下去,我相信亡靈法師必然會現。”
“地腦子一樣無厘頭的邏輯判斷。”剛想著給因爲慈悲心而浪費時間的侍從一點教訓時,但維克多敏銳的聽覺似乎發現什麼異樣況,耳朵微不可察跳。
本就認爲維克多不可能殺自己的西尼爾,見到審判仔細傾聽周遭靜的模樣,心中好奇心大盛,好奇詢問道:“有什麼靜嗎,我可迫不及待把這個亡靈法師的腦袋當球踢了。”
在影中嗅到異端氣息的維克多,肅殺的面容多出一些笑意,自正式進審判庭後,他日夜尋找著這名摧毀修道院的亡靈法師蹤跡,如今總算能完宿願了。
審判收回輕劍,不再指控侍從是否懷罪證,從腰間解下一塊皮袋,搖晃時沉甸甸的視覺衝擊,還有金屬撞擊時的清脆迴響,都讓西尼爾的眼睛都直了。
扔給西尼爾一袋市面流通量最廣泛的金幣,維克多最後囑咐臨時侍從一句話:“走,走得越遠越好,無需向教會說明我的況,讓這個對世界存在巨大威脅的邪惡異端,永恆消失於人們的記憶。”
西尼爾似懂非懂點頭,接過滿滿一袋艾勒金幣後,向轉朝獵出發的審判行了注目禮。
雖然這些傢伙在辦事途中會牽連大量無辜者,但不可置疑還是個好人,敢於先士卒作爲犧牲的模範。
嗯,至從難以遭到邪惡侵害的教會主要駐紮地而言,這些用一生時間與邪惡之互相追獵的審判,能讓安全得到保證的貴族姥爺們願意多繳納一些供金。
西尼爾邁開便向著遠方跑路,但奔跑途中不停轉頭回維克多前進的方向,審判那把有著諸多強力符文篆刻的輕劍,他可是眼饞了很久。
讓某個不知名的小子撿到,不如讓審判忠誠的侍從用於鏟除惡,這樣纔不會辜負維克多一個月以來的教誨。
躲在某個樹裡,西尼爾默默計算著時間,必須要卡好時間進場,比如維克多隻差一步就能把亡靈法師幹掉,自己上前助威,給予提供幫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又或是等到明天,等維克多已經被亡靈法師用於際舞表演之時……
但審判的提示顯然是懇切之語,在西尼爾蜷在樹中度過一小時後,一場突如其來的強烈黑旋風從面前劃過。
西尼爾眼睜睜看著被黑風席捲而過的花草瞬間枯萎,在地面宛若一件方圓數百米的苔,藏樹木約之間傳來枝幹碎的吱吱聲,眼瞅著很快就要倒塌了。
而黑旋風的餘威尚未結束,一道影化的鐮刀瞬間劃過地表,西尼爾約能聽見數米距離外,掀開數米泥土的影中鬼魂哭喊之聲。
繼續躲,還是跑?
牽扯到生命安全,西尼爾也不敢有半點馬虎,他這些年遇到最厲害的法師,是城裡偶遇的杜麗小姐,不過是釋放一個黑火藥威力的火球,每天還有魔法儲備量限制。
以爲那丫頭說法師一人敵軍不過是自我吹噓之語,以此烘托魔法學院高材生的份。
畢竟若是單力量就能比擬軍隊,帝國還設立軍隊幹嘛,從數百萬人挑選幾名苗子培養,不比供養上萬名職業士兵和僱傭軍開銷低出百倍?
瞬間的吐槽,讓西尼爾認爲不能坐以待斃,靠著運氣勉強躲過黑旋風與死亡影的波及範圍,可下一次呢?誰知道維克多那混蛋能否戰勝亡靈法師,我得趕跑。
那把輕劍不要也罷,留給有緣人再續審判的鉢吧,我西尼爾·羅伊沒福氣。
剛探出腦袋,令人尷尬的一幕就此發生,維克多正待在不遠,舉著輕劍與空中四散的幽藍靈魂搏鬥,那吃力模樣無疑是說明撐不了太長時間。
一陣猶如上下齶骨撞擊發出的咯吱笑聲,引起西尼爾的注意,下意識向聲音的來源看去。
這一看差點把魂都嚇跑了,我滴審判大人,這哪是被教會追著跑的亡靈法師,天上飄著的大羣蝙蝠,分明就是一隻吸鬼啊!
吸鬼的笑容帶著咯吱聲,像是一隻野在森林中狩獵。
咯吱的笑聲停住了,在觀審判與冤魂纏鬥的吸鬼,用充的眼眶盯著上半從樹裡探出的西尼爾,很是戲謔說道:
“維克多,這是你新收的侍從?看來你與從前確實有了些改變,知道讓弱者面對我時主藏,而非變我的玩。
雙尾彗星已至,這便是末日的預兆,你的西格瑪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