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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山海行》第684章,首尾難顧

江朔一驚,問道:「何履這麼快就捲土重來了了?」

空空兒拖著他便走,口中繼續說道:「不是東邊的州,是西邊的……楊國忠這次進攻發兵進攻南詔,志在必得,何履進攻州只是偏師,真正進攻的主力在西邊。」

二人翻過院牆來到長街之上,此刻日已西墜,半天前發生了如此慘烈的屠殺,無辜百姓死傷者不下百人,此刻街道卻早已空無一人,鮮也都沖刷乾淨,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二人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飛奔起來。

江朔道:「當年鮮於仲通伐南詔,走的也是西路,南詔故意示弱放他們深,鮮於仲通輕敵冒進,最後敗於羊苴咩城下,鮮於仲通僅以免,西面道路難行,唐軍地理不只怕這次也難以取勝。」

空空兒道:「這次可不一樣,鮮於仲通乃一庸才,如今率軍的可是將才,更兼通曉南中地理,可說得上是南詔國最大的勁敵。」

江朔笑道:「若論南詔識地理,深諳兵法,又得人的大將非李宓老將軍莫屬,可是他和閣邏、段儉魏匪淺,只要不是他統兵,無人敢說最大的勁敵。」

此刻二人已到了西面城樓,城門早已關閉,空空兒看了江朔一眼,道:「領軍大將正是李將軍。」

說著他輕輕一縱已上了城頭,再一踮腳飄然落下城樓,江朔隨著躍起,卻居然不沾城樓地面,直接越過城頭,落到

城外。

這城樓比不得中原大城,卻也有一丈多高,寬不下兩丈,江朔居然一躍而過,他所展現出來的外功夫竟似在空空兒之上了。

空空兒贊道:「溯之,沒想到你的外功夫居然還在進步!」

空空兒和江朔的力都來自外,區別在於空空兒的力來自歷代北溟子,這些炁都是人修鍊得來的,因此空空兒一經傳功便了絕頂高手,只是他對自己的功夫也只是一知半解,比之前輩高人尚且多有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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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炁則來自黑白二龍,二龍之炁得自天然,人力無法駕馭,江朔險些死於二炁反噬,但後來因緣際會,江朔學了茅山積金中陶弘景所藏玉訣神功,才化去二炁以為己用。

此後江朔有接連得李含、獨孤問、張果先生、訶衍眾多高手的指點,對炁外功的理解可說比空空兒更為徹深刻,因此此刻他的之炁雖還比不得空空兒數百年積累下來的力,再運用上卻已略勝空空兒一籌了。

江朔此刻卻顧不得空空兒的誇獎,急道:「李將軍自己說攻伐南詔絕無勝算,又怎會自領大軍來攻呢?」

空空兒笑道:「伐南詔雖全是楊國忠的主意,卻是得了唐皇聖旨的,李宓為唐臣,安能不奉旨?」

江朔聞言嘆一聲,又道:「李將軍何不徐徐進兵,來個違?」

空空兒道:「段儉魏或許會這樣做,李宓卻必然不會!他既奉君

命,必當盡心竭力,絕不會含混其事。」

江朔心道不錯,又嘆了一聲,道:「李將軍的大軍已到哪裏了?」

空空兒道:「鮮於仲通攻南詔之後,閣邏加強了都城太和城的守備,太和城東臨西洱河大澤,西枕蒼山險峰,從這兩邊都是攻不過來的,重築了蒼山洱河相上下兩端的關城,北邊為上關稱為『龍首關』,南邊為下關稱為『龍尾關』。」

二人在大路上飛馳,其迅捷不下奔馬,江朔忽然發現二人行走的路途不對,道:「空空兒,先前進山似乎走的不是這條路。」

空空兒道:「還去什麼山裏,我和羅羅早就說好,在西面嶍峨驛頭,再西行太和城。」

江朔本待說不去,空空兒卻哪裏容他說出推辭的話,自顧自說道:「李宓命副帥何履率水師渡海攻打州,那是人盡皆知的偏師,他自己卻派長子李貞元攻打龍首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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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皺眉道:「這不還是走的鮮於仲通的老路麼?」

空空兒道:「莫急啊,其實李貞元的軍隊還是偏師,李宓自己卻率大軍繞過整個西洱河,攻向龍尾關。龍首龍尾二關依託山河,本是雄關,但此刻首尾同時被唐軍掐斷,反被山河所困,首尾難顧,不得了。」

江朔道:「李將軍的戰法果然比鮮於仲通高明得多。」

空空兒道:「是啊,因此我飛鴿傳書給羅羅,們趕出發,在路上相會。」

江朔正想

說要去找東瀛人,不想摻和唐詔之間的戰爭,空空兒卻道:「溯之,你這些年武功大進,我們卻沒有真正比試過,此道路寬闊,又人煙,正好一較輕功之短長。」

語畢不等江朔回話,先自提氣疾縱起來,空空兒全力施為之際,形直如鬼魅一般,也不見他如何起落,已在數丈開外了,江朔被他激得起了爭鬥之心,也施展開穿星步,急追下去。

單論起落之快,步幅之遠,空空兒還在江朔之上,但南詔地山區,道不如大唐一般平直,多有曲折迴環之,這時穿星步就顯出神妙來了,江朔往往在直路上被空空兒甩下,在彎道又趕了上來,甚至曲折還能超過空空兒。

通海城到嶍峨驛有百里之遙,但二人行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一路你追我趕最後仍是空空兒勝了一籌,空空兒高呼過癮,江朔也是第一次與棋逢對手之人比試輕功,不也覺歡暢。

二人只顧比試,竟后發先至,到嶍峨驛時,柳汲、段儉魏和羅羅尚未達到,二人在驛站等了半天,深夜亥時那三人才到達。

羅羅已將柳汲、段儉魏都化妝了一番,這次卻是段儉魏扮作了向潤客、羅羅仍是老嫗裝扮,柳汲則仍是一老翁,只是他原來雖老不衰,此刻卻是鬚眉炸,頭髮蓬,面黝黑、皺紋堆壘,與南詔尋常的山中老農也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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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引起驛卒的懷疑,五人

只是互相以目示意,並不搭話,第二日一早邊離開驛站,沿著道路西行。

柳汲三人出發半個時辰后,空空兒和江朔才離開驛站,但他們輕功了得,不消片刻便追上三人,羅羅見二人追來,揭掉自己帶著的人皮面,長吁一口氣道:「空空兒,昨夜可憋死我了。」

空空兒道:「是啊,以後還是宿吧,雖然化了妝,我們這五個人的穿著一看就不是一路的,容易引發懷疑。」

此刻柳汲和段儉魏也已經取掉了裝扮,柳汲問道:「空空兒,李宓率軍的消息確鑿麼?」

空空兒道:「是段郎手下將軍收到的快馬急報,他們也已經出發了,但大軍行的速度比我們可要慢的多了。」

段儉魏道:「此去龍尾關,有近八百里的山路,大軍日夜兼程再快也要十五日,李宓頗得用兵之要,只怕龍尾關未必能支撐十五日,我們若能搞到馬匹,也要五日才能到達。」

空空兒卻忽然笑道:「馬來了!」

江朔亦道:「共是十幾匹,雖沒什麼好馬,換著騎的話,卻也夠用了。」

二人說得柳汲、羅羅面面相覷,此刻大道上不見一人,路旁空曠荒涼,店家、住戶一概沒有,哪兒有什麼馬匹?

空空兒把眾人讓到路邊巖石上坐了,對柳汲道:「大匠安坐,等我和溯之給你們弄馬。」

柳汲還在奇怪之際,卻似乎聽到西面道路上有馬蹄之聲,只是離得甚遠,聽不太清

,又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聽馬蹄之聲漸隆,只是蹄音混雜,哪裏分辨得出是十幾匹還是幾十匹。

江朔此刻起,早將自己初時多麼不願西行之事拋諸腦後,和空空兒一起負手立在道路中央,等著那些馬兒跑近。

空空兒道:「溯之,你說來的是什麼人?」

江朔不假思索,口而出道:「馬蹄沉重,看來馱著的人披鎧甲,這些馬兒的步幅甚大,絕對不是矮小的滇馬,想來是吐蕃騎手。」

空空兒奇道:「為何不會是唐軍騎手?甚或是大食騎手?」

江朔道:「聽聲音,這支騎隊只有人披了甲,裝騎兵只能用於戰場,不能長途奔襲,來人當是斥候游騎,唐軍輕騎穿皮甲沒這麼重,大食人披環甲也十分輕便,馬不會跑得這麼累,故而只能是披札甲的吐蕃騎兵了。」

他話音剛落,只見前面山路轉角塵頭大起,馳來一隊騎兵,果然來了十幾名騎手,這些人披札甲,外罩的錦袍卻因為天氣炎熱而整個掛在腰間,卻不是吐蕃人又是何人?再看他們的坐騎,型高大,如緞,果然沒有披甲。

為首一名吐蕃武喝道:「閃開,閃開,不要命了?」

空空兒和江朔卻站在原地微笑著看著他,對他的呼和充耳不聞。

那軍大怒,揮起手中的馬鞭,道:「找死!」

話到鞭到,照著空空兒的頭上來,空空兒一抬手,「嘭」的

一聲,一把抓住了鞭稍,另一隻手指著江朔,對那吐蕃軍佯嗔道:「你這軍爺好不講理,我和他二人一起站在這裏,你為何打我不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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