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武俠仙俠 大唐山海行 第699章,峨眉古寺

《大唐山海行》第699章,峨眉古寺

一眾人裹挾著巧珠、崔圓、江朔、渾惟明、柳汲、羅羅等人一齊向城外走去,說是裹挾更像是簇擁,眾人在那「說書人」的指揮下,不僅對巧珠,對所有人都禮遇有加,連崔圓也不例外。

都城蜀漢以來就未遭兵燹之禍,古城街道不如唐制新城一般嚴整,里巷曲折幽深不知去,那人竟似對都城十分稔,帶著眾人彎彎繞繞,早離開了主街,走深巷之中。

江朔只覺左右前後的巷子裏似乎都是他們一路的人,但這些人穿著的都是黎民百工的服,不出武的話,實在分不清是不是作之人。

羅羅湊近江朔道:「空空兒又不知跑哪兒去了。」

江朔道:「放心,他就在左近,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會出現了。」

羅羅輕輕點頭,又問:「江兄弟,這幫人什麼來路,你知道嗎?」

江朔只回道:「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他們就這樣一路鬧哄哄地走到城門口,城門居然也沒人把守,一行人就這樣一路大搖大擺走出都城,江朔這才辨明是出了東城門。

向東行了幾十里,有一大驛名龍泉驛,乃東川都的必經之地,而人也越聚越多,江朔略估計,竟有一千人之多。

人群並沒有在龍泉驛停留,出了龍泉驛便進了大山,人們卻散了開來,有往東的,有往北的,還有折回西面的,「說書人」卻帶著江朔等人一直向南走去。

之後在群山

環抱中穿行,忽南忽北,時東時西,人卻越走越了。

渾惟明是老江湖,這點伎倆可瞞他不過,對江朔道:「這是不斷布下眼線,以防有人跟蹤。」

羅羅抱怨道:「七彎八繞的,卻是要往哪裏去?」

渾惟明嘿嘿一笑,道:「故弄玄虛而已,看大方向往西南而行,估著是往峨眉山走呢……不過這些人腳力太慢,今日是走不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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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那人回頭看了看渾惟明,報以一笑,也不說他說中了沒有。

以江朔和渾惟明的武功,隨時可以離隊伍,走個無影無蹤,但渾惟明見江朔跟在隊伍緩步而行,便也老老實實地跟著走。

蜀山難行,眾人皆埋頭趕路,談,唯獨江朔等人負武功,走來卻不覺乏累。一路羅羅嘰嘰喳喳,只有渾惟明願和搭訕。

果然一直走到夜晚也沒有走出群山,眾人在山中宿,那些人顯然早有準備,取出乾糧來分與眾人。

江朔接過那人遞來的乾糧時,輕聲道:「孫大哥辛苦了。」

那人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道:「原來江兄弟早就認出我來了。」

江朔道:「我們曾一起出生死,就算孫大哥留了鬍子,塗了臉面,嗓音總是不會變的,只是我原先不知,孫大哥居然如此健談。」

孫仲嘿嘿笑道:「初見江兄弟時,我也嚇了一跳,我原只是想藉著和你們談,慢慢接近刑場,還請勿怪。」

其實孫仲知道江朔武藝極

高,又慷慨俠義,故意將前說給江朔知曉,也是希他能助一臂之力,只是沒有說破而已。

羅羅意外道:「江兄弟,你認得此人?」

江朔道:「我來給你們引薦,這位便是李將軍帳下親兵校尉,孫仲,孫大哥。」

原來此人就是江朔第一次從南詔蜀時,在邛都城遇到的散兵頭子孫仲,之後孫仲被李宓收服,又與江朔一起在城中被吐蕃蕃僧夏紮上師以毒蟲困住,虧得獨孤湘及時出現,才離危險。

之後江朔北上穿越蜀道遠赴西域,不想三年後二次蜀,居然又遇到了孫仲。

巧珠在一旁冷冷地道:「南征時他是我阿爺帳下近衛領軍都尉……」孫仲既是李貞元親衛,巧珠自然認得他,只是一路走來卻一沒有相認,二沒有談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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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叉手道:「原來三年不見,孫大哥陞了。」

孫仲跺地道:「江兄弟休要取笑老哥,你上次遇到我,我是殘兵敗將,今日再遇,我是敗將殘兵……老哥我實在愧得啊。」

巧珠冷笑道:「你倒還知道廉恥……」

語帶諷刺,孫仲卻不辯解,道:「巧珠,等我們到了峨眉,你自然就什麼都知道了。」

崔圓是李宓的屬,孫仲是李貞元的親衛,可說是巧珠最親近的人,可是崔圓在李宓死後坐視阿爺被害,孫仲更是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巧珠對二人又是失,又是憤恨,可是真要出手殺了他們終是下

不去手,況且二人今日的表現十分奇怪,又不便出口相詢,只能暗氣暗憋,等他們主說出心中的

羅羅還待要問,柳汲打斷道:「別打聽啦,過幾日便知咯。」

此間發生的事,可說和柳汲的使命毫無關係,但他覺得此事和李宓父子有莫大的關係,便決定跟隨到底,一探究竟。

第二日眾人重新上路,又走了兩日才到峨眉腳下。

峨眉山乃蜀中名山,山下有大河名「涐水」日夜奔流而過,是山當涐水之湄,山以水名,故稱「峨眉」,或曰因其山形如眉而得名。彼時的峨眉山還不是後世釋教名山,普賢道場,而是道教昌隆之所。被稱為「虛靈太妙天」,乃天下「三十六天」之中的「第七天」。

山上道觀林立,藥王孫思邈曾在峨眉牛心山天柱峰居,修建於晉代的白雲峰乾明觀則是最大的道觀。不過孫仲等人卻避開這些熱鬧地方一概不去,直奔另一邊的佛寺普賢寺。

峨眉佛教與中原釋教源流不同,是「南傳佛教」,即天竺高僧從天竺出發,經過南中,穿過被稱為「蜀毒道」的商路進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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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佛寺最先在蜀地西南的峨眉山出現,唐時能見到的最早的佛寺便是建於東晉隆安年間的普賢寺,然而東晉隆安距大唐天寶已經過去了三百餘年,這佛寺早已褪去華彩,陳舊不堪了,更兼當今聖人崇道抑佛,普賢寺香

火更是差強人意。

這普賢寺在峨眉北面駱駝嶺下,此山嶺相比峨眉最高峰不過三分之一的高度,實在是委屈得可以,但步山中卻覺景清麗,氣候宜人,普賢寺所在山峰雖然不高,卻在周圍群巒之中微微突起,立於寺前,但見諸峰相映,蒼翠環照,時值金秋,層林盡染,遠山如黛,近卻是紅葉中綴著丹桂,一片金紅之,此刻峨眉山下夏暑尚存,遠方金頂已見積雪,唯此不冷不熱,最是舒服。

孫仲對手下眾人道:「你們留在寺外。」

江朔此刻已知他們定是李貞元手下親兵侍衛改扮的,雖然穿著百姓的服,卻有一軍士獨有的氣概,眾人奉命一齊叉手唱喏,便自散林中,藏了起來。

只有孫仲、崔圓、巧珠和江朔、渾惟明、柳汲、羅羅七人進寺中,寺門大開著,由於香火不盛,也無知客僧前來迎迓,七人也不喊人,自顧信步走進寺中,此刻細看普賢寺,雖舊不破,顯得十分整潔,便是石裏的青苔,屋瓦間的雜草也顯得恰到好

崔圓見此景,不求助似地問孫仲道:「是這裏……沒錯吧?」

孫仲卻也顯得不是那麼自信,道:「應該是……吧?」

不見人影,卻聽山雀如歌、蛙鳴如鼓,彷彿天地間自然演奏的一曲雅樂,眾人在寺中穿行之際,越聽這天地萬的自然之聲越是悠揚婉轉,羅羅忽然問道:「咦

……這到底是真有琴聲,還是蛙鳴?」

這一問出口,眾人反而更加糊塗了,就連耳音最好的江朔都一時竟然無法分辨這令人心曠神怡的聲音到底純是發乎自然,還是有人在輕奏瑤琴。

渾惟明道:「蛙聲定然是真的,既有蛙鳴,定然有池塘,我們只需找到池塘就找到聲音的源頭了。」

眾人皆以為然,循聲穿過前殿,卻見後殿之前左右各有一株銀杏古樹,中間果然是個大池塘。後殿乃是毗盧殿,眾人之所以知道後殿是毗盧殿,那是因為原本該立在殿中的毗盧遮那佛卻被雕琢了一尊座像,坐在雙樹之間,池塘池畔,佛像如此怪異的擺法,眾人可是聞所未聞。

銀杏的葉子已經完轉為金黃了,一陣微風拂過,金黃葉子便飄然而下,疏朗的樹枝不見一隻鳥雀,再看池塘,碧波漾,哪有一片蓮葉一隻青蛙?

而此刻耳中的雀歌蛙鳴仍然不絕於耳,而且愈發清晰響亮,顯然這些聲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羅羅不打了個寒戰,道:「難道是這尊座佛顯靈彈奏的天籟嗎?」

江朔素來不信鬼神之說,他屏息凝神聽了半晌,與其說是聽不如說是以觀炁之仔仔細細地知了一遍,但覺此地萬皆寂,既無人炁亦無蟲鳥之炁,他心中疑,快步繞過池塘,走到大佛之後,卻見毗盧殿四門大開,里尚不甚暗,微弱的天下見一道輕煙正

筆直升起,徐徐送來檀香燃燒后的氣息。

大殿之居然有一老僧在琴,而江朔居然全然沒有覺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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