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怪曖昧的。

    方才的擔驚怕和憤怒其實早在見到謝卿淮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說出來總覺得有些矯。

    宋回看他，嗓音也綿綿：“謝大爺這麽厲害，查不出來嗎？”

    “查得出來。”

    服務員進來上菜，謝卿淮頓了下，後半句沒出口。

    氣氛在服務員優質而又細心的分餐行中變得略有些微妙。

    宋掩飾地喝了口水。

    查得出來。

    但是？

    等服務員分完餐出去關上包廂門，聽見他繼續道：“我想聽你自己說。”

    昏暗環境裏，宋的心跳急劇加速。

    輕眨了下眼睛：“那我這不告狀了嘛？”

    “你告我的狀告得還嗎？”

    謝卿淮荒唐地掃一眼，將勺子遞到手中，“現在告別人的狀就舍不得了？宋，你對我好像有點偏見。”

    “......我沒有。”

    “你沒有？”

    謝卿淮悠悠歎口氣，放下筷子，似是沒了食，簡單抿一口茶，“那就是對你來說，我還沒一個路人重要。”

    “怎麽會！”

    方才還信誓旦旦覺得自己能跟謝卿淮拉扯幾個來回的宋立刻被攻破心理防線。

    眨著漂亮眼睛，毫不設防地踩進陷阱裏，反駁道，“你比他們都重要！”

    “那還不趕告狀？”

    謝老狐貍舒了舒角，晃晃茶盞，“再晚點，就沒機會報仇了啊。”

    宋碗裏剔過刺的魚，憂憂愁愁地撅起：“就是我去機場的時候，坐了輛黑車，那個司機要我一千塊！我不給，他就要我兩千，還記住了家裏的位置威脅我。”

    “對了，他是個頭，車牌號我也記住了，晚點發給你。”

    “另一個就是在飛機上麵，有個很壯的男人非要讓我跟他老婆換位置，我不願意，他就罵我，他鑲了兩顆金牙，戴金鏈子！位置我也記住啦！”

    “有錢人有什麽了不起的！”

    小丫頭告起狀來果然很有一套。

    從小練的。

    有錢人謝卿淮折起袖子懶懶往後靠，竟也有兩分吊兒郎當：“好，我找人整頓他們。”

    宋瞧他一眼。

    這副姿態，把那“頓”字去了，似乎更符合語境。

    想了下，停止告狀，嘟囔道：“哥，你真有點像黑/社/會。”

    “說什麽呢。”

    謝卿淮坐直子，扯了扯領帶，認真道，“我是正苗紅好青年。”

    宋：“青年？”

    謝卿淮：“......”

    他按了按指骨，溫和道：“宋，你今晚要是想挨揍就直說。”

    -

    謝卿淮說到做到。

    他首先打了個電話給韓特助吩咐兩句，沒等吃完飯，就有人打回電話。

    是南城市裏上頭的人。

    按開免提，宋聽得真切，對方著一口公事公辦的音調：“掃黑除惡本就是我們應盡的職責，五一剛過人流量較多，難免有網之魚，剛剛我們已經派出了工作人員在機場高鐵站等地值守，不會再讓南城有任何黑車司機得逞。至於您二位舉報的那輛車也已經抓獲歸案，先前坑騙的所有錢都會返還到您的賬戶上。”

    掛斷電話，宋輕輕哇一聲，眼睛亮得都快發，幾近崇拜地看向謝卿淮：“哥，你怎麽做到的。”

    “我？”

    謝卿淮謙虛又低調，“我就一熱心市民。”

    除了黑車司機以外，很快南城航空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一溜的道歉和贈送免費機票外，順道給出一個好消息，將那暴發戶徹底拉黑名單，不允許再乘坐南航任何飛機。

    宋的壞心在吃完飯後徹底煙消雲散。

    回酒店的車上，見興衝衝地著窗朝外看，謝卿淮腦袋，循循善：“所以說，你這不告狀。”

    宋轉頭看他：“那什麽？”

    “那造福社會。”

    謝卿淮懶洋洋地，“你說你這一路，做了這麽多好事呢。”

    -

    住的酒店就在華東名下一五星級酒店。

    地江城市中心，能看見三百六十度東寧湖景，不遠就是雲安長街，宋母親和外婆的故鄉。

    不過聽說那裏已經被改造旅遊景區，街街巷巷全是小吃商店，還有不漢服妝造店鋪。

    估計再回去，也很難瞧見過去的記憶裏的樣子。

    宋對別的什麽都沒有執念，就想再買一包雲安橋頭的桂花糖吃。

    這麽想了，也這麽跟謝卿淮說。

    謝卿淮想了下：“我明天一天都要開會，下午三點到四點能騰出時間，陪你去？”

    “不用。”

    宋大度道，“我自己去也行。”

    “得了吧。”

    謝卿淮替將行李箱裏的服鋪平展開，抖了抖掛進酒店櫃中，“待會兒哭鼻子的又不知道是哪個小屁孩。”

    宋：“......”

    看在謝卿淮見今天幫自己出了好大一通氣的份上，不跟他計較：“那我在酒店等你。”

    “好。”

    掛完服，謝卿淮又將的瓶瓶罐罐擺在梳妝鏡前。

    宋亦趨亦步地跟上去，就見他眉頭輕皺：“就帶了這麽點？夠用嗎？”

    宋一個夠字還未出口，謝卿淮已經不知道從哪裏拿出幾盒嶄新的護品和化妝品：“我讓韓特助提前準備了一些，你看看有沒有用的上的。”

    “還有。”

    他拉開屜，“這些服都已經讓人洗過烘幹，可以直接穿，服來不及買，我訂了兩子和兩件外套兩條子，明早會有人送過來，如果不喜歡就放著，樓下有商場，自己去逛逛。”

    宋言又止。

    就來住兩天，其實用不著這麽多的。

    但等垂眸，目落在自己的拖鞋上。

    這一看就不是酒店的款式，的真材質，肯定也是謝卿淮準備的。

    宋抬眼，稍微有點：“謝卿淮，你對我真好，我都......”

    原本是想說“我都離不開你了”，但猝不及防撞上對方含笑視線，話到邊猛然拐了個彎：“......我都想給你養老了。”

    謝卿淮：“......”

    他微笑：“我看今天這頓揍你是非挨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