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師傅忙活了十幾分鍾,最終切出來的心形狀歪歪曲曲,還沒等檢查一番反省反省自己的手工活為什麽這麽爛,扭頭一看,切好的菠蘿片已經全進了路柏川的肚子。
他將最後一片菠蘿咬住,含糊不清地說,“還不錯。”
黎念鬱悶,“是菠蘿還不錯吧?”
和的心切得好不好一點關係都沒有。
路柏川咬著半瓣心菠蘿,歪頭笑了,“不啊,你切得也不錯。”
他去洗了手,在嘩啦的水聲中慢悠悠地說,“是我吃過的心水果裏最好的。”
因為他本沒吃過別的。
如果黎念是趙騰飛,就會知道路柏川極收別人的禮,能還回去的都還回去了,實在找不到是誰送的,就全分給周圍的人,趙騰飛高中三年替他解決了無數的餅幹和巧克力,其中當然大多數都是心形狀,但路柏川也就隻是掃了眼而已。
黎念隻以為他是在安自己,雖然隻是安的話,也讓心好了不,彎了彎眼睛,衝他笑笑。
看著將水果拚盤端到客廳,給自己留了一份後就要上樓,路柏川確定大概是真的把路嫣然待的事給忘了,不得不出聲提醒,“你是不是有東西要給我?”
“啊,”黎念果然是忘了,回房間取回路嫣然給的兩張請柬,發現路柏川好像已經知道要說什麽了,“你知道了呀?”
“嗯,”路柏川將請柬拿過來,發現是兩張,才知道原來路嫣然還請了,他遞回一張請柬,好整以暇地看著黎念,“路嫣然應該是要你當說客吧,你想好怎麽說服我了嗎?”
黎念不是話很多的人,至路柏川沒有見過,好奇會怎麽說服自己的。
“我沒想說服你,”黎念仰起臉,頭頂懸掛著客廳的吊燈,斑駁的燈映在臉上,使的表看起來有些模糊,路柏川隻能聽到清楚的聲音,“我覺得你之所以不去是有自己的考慮,我沒想勸你呀,你去不去自己做決定就好了。”
無條件站在他這邊。
“所以,”路柏川彎了彎腰,擋住了一部分燈,也因此看清了的眉眼,“所以你就隻是單純送個請柬嗎?”
這麽說好像怪對不起路嫣然的,黎念有點不好意思,但態度還是不變,猶豫著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麽說。”
所以一開始就沒想答應路嫣然嘛,畢竟的立場一點都不客觀,當然理解路嫣然的心,可是沒辦法,更在乎路柏川怎麽想。
而且相信,路柏川做的每一個決定都無比正確。
就是如此偏心。
路柏川勾,莫名覺得這還像是的風格,看起來很容易心,但原則很強,有自己的想法。
不過沒聽到的“長篇大論”,有點憾是怎麽回事。
“我不會去,”路柏川說到這兒也就該停下了,那些七八糟的家事沒必要跟別人說,他也不是有很強傾訴的那種人,但頓了兩秒後,他又自然而然地繼續說了下去,“路嫣然是不是跟你說特別想要我去參加?騙你的,想要我去是因為那天跟路家有來往的很多生意夥伴都會來,媽想要給自己兒子鋪路,則跟老爺子一個想法,想讓我回去在大家麵前個臉,也算是表態。”
讓大家知道,路家還有他這個大孫子。
路家的家業在路柏川看來也就那樣,他從決定走運員這條路的時候就沒打算再摻和家裏那些產業,自覺也不是個從商的料,但他是路家這一輩最大的孩子,也是最老爺子疼的一個,無論是他大伯,還是路遠山,都把他當作眼中刺,好像他隨時都會跟他們搶一樣。
路柏川低下頭,沒什麽緒地說,“很多破事,懶得回去見那些人。”
他從高二開始,跟家裏那些人就極見麵,更別提路家的生意夥伴。
他說得不多,表也寡淡,但黎念就是能聽懂他要表達的意思,稍微猶豫了下,不確定地說,“嫣然想要你參加的人禮應該不僅僅是這個原因吧?我知道有沒告訴我的事,但想要你陪著度過十八歲生日的心不是假的,很喜歡你這個哥哥,爺爺也是,他想見你是因為想念你,怎麽可能全是為了表麵那套呢?”
路柏川抬起頭來,目落在臉上,仍是沒有什麽緒的模樣,黎念迎著他的目,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我不是在勸你,我隻是想說,不管其他人怎麽想,嫣然和爺爺是真心歡迎你回去的,哪怕是一年裏任何一個普通的日子。”
隻是想告訴他,除了敵視他的大伯和父親,路柏川仍是有家人著的。
喜歡的路柏川,怎麽可能不被親人護。
路柏川眨也不眨地看著,黎念說完,在他的注視中張起來,有點後悔自己說那麽多,小聲問,“如果你聽了不高興,覺得我說得不對,那你可以當作我什麽都沒說嗎?”
不要因此討厭。
“嗯?”路柏川好似才剛剛回神,眨了下眼,拖著長長的尾音,“當你沒說?那可不行。”
黎念立刻補救,張兮兮地看著他,“那我跟你道歉可以嗎?”
抿著,眼神小心,一看就是認真的。
路柏川這次沒笑,彎腰端詳片刻,“你什麽都沒做錯為什麽要道歉?”
他直起腰,“黎念,”
很奇怪,就隻說了那麽幾句而已,卻恰好說到他最在意的那部分。
在此之前,路柏川真的覺得自己不會被說服,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去的理由。
而現在,黎念把這個理由帶到了他麵前。
他看了眼請柬上的時間,展開遞到黎念麵前,“那天有空嗎?”
因為路柏川不會去,所以黎念也沒打算去,現在是第一次看到上麵的日期,有些沒懂他的意思,“有空。”
是要讓去參加嗎?
“嗯,”路柏川收起請柬,話裏有不太明顯的笑意,“那我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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