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柏川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經曆，一個孩站在他麵前，讓他不要再關心，無論是語氣還是表，都像是要跟他劃清界限。

    他很難接黎念的理由，跟黎念認識小半年的時間，他從未刻意地與保持距離，兩人的關係不也很融洽嗎？

    在高原追求之前，從沒說過類似的話，做過類似的事。

    所以問題還是出在高原上，路柏川覺得黎念口中的“不要造誤解”，其實是怕高原會誤會。

    這麽一想，路柏川突然後悔，後悔那天高原問他的時候，他沒有阻止高原這個念頭，可以當時高原那樣的問法，他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勸高原放棄。

    後悔也沒用了，路柏川看著總是往黎念邊湊的高原，到頭疼。

    他從來沒遇過到這種難題，很難剝繭地從裏麵找出真正的線頭，但路柏川很清楚，他並不想像黎念說得那樣跟保持界限。

    他希兩人能回到從前的相模式，輕鬆的，令他心安的，回到黎念常常會對他笑的那些日子。

    在外麵玩到晚上，因為一行人力充足，距離酒店也不算太遠，大家就打算直接走回去。

    夏雨萱幾個走在前麵，路柏川走在中間的位置，偶爾回一回頭，因此他是最早發現黎念不見的人。

    不止黎念，高原也不在。

    “念念想去買點特產帶回去送導師，”夏雨萱看他似乎很在意的樣子，略奇怪，“高原陪一起去買了吧，不用管，我們先回酒店就行。”

    高原對黎念的心思誰都看得出來，們也樂意給兩人製造單獨的相空間。

    路柏川看了眼手機，給黎念發的消息仍舊沒有收到回複，他眉頭蹙，神很冷，“我去看看。”

    “誒？”

    夏雨萱一臉懵，人家兩人相得好好的，誰去都是電燈泡，他幹嘛去摻和？

    跟許對視一眼，也不是很懂路柏川是怎麽想的，隻能說眼下況確實是有點奇怪。

    “怎麽路哥也不見了，”趙騰飛始終狀況外，“他們去找廁所了嗎？”

    夏雨萱憐地了他的頭，“傻孩子。”

    還真有一個啥也看不出來的呢。

    這座海濱城市因為被列為旅遊勝地而聞名遐邇，因此特產店非常多，剛剛走過的那條路就有四五家，路柏川一家家地找過去，等看到黎念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

    隔著一扇明的玻璃窗，能看到黎念低頭挑選禮時的側臉，在明亮的線下，的呈現一種溫潤的瑩白，讓人覺得。

    好像這副和的皮囊下也有一顆的心。

    確實不是獨自出來的，高原就陪在旁，兩人站在一起的模樣看起來和任何一對都沒有差別。

    “你都挑了些什麽？”高原習慣抄作業，“我給我爸媽也寄點。”

    “這些，”黎念把自己的購車給他看，已經挑好了，準備去付賬，兩人正聊著，店門被人推開，門口懸掛的風鈴發出叮當的聲響，莫名的，黎念的心也隨之了。

    抬頭，路柏川已經走近，停在離很近的位置。

    他眸很淡，“為什麽不回消息。”

    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黎念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看了看手機，確實有他發來的消息，問在什麽地方。

    “沒看到，”黎念輕聲說。

    看了一會兒，路柏川扯下角，“因為聊得太認真所以連手機都不看？”

    覺得他這話很像質問，簡直莫名其妙，黎念抿了抿，“是又怎樣？”

    看著清亮幹淨的眼睛，路柏川擰了擰眉。

    是啊，是又怎樣？

    “路哥？”高原剛剛去拿東西了，這會兒才看到路柏川，很驚訝，“你怎麽來了？”

    路柏川掃過去一眼，敷衍地回，“買特產。”

    “哦哦，”高原沒察覺這裏的氣氛不對，“那你挑吧，我們都快買好了。”

    拿了個空的購車過來，路柏川看著高原又粘在黎念邊問東問西，頗有些不耐，他克製著緒，走過去，很輕地了下黎念的發尾，等回過頭，用一種較低的語調說，“黎念，我不知道買什麽。”

    他微低著頭，好看的眉眼被燈映得清清楚楚，語調很平，姿態一如往常，卻讓人莫名覺得溫馴。

    黎念想，大概是的錯覺，還是很喜歡路柏川，所以會無法自控地腦補，這種幻象隻會讓心甘願地陷得更深。

    垂下眼，將自己的購小票遞給他，意思是他可以參考上麵的買。

    隻得到一張小票的路柏川：“……”

    片刻後，三人走在歸程的路上。

    “好像下雨了，”高原了胳膊，他一直穿著短袖，因此對天氣變化最敏，“下了小雨。”

    不僅下雨，還微微起風了，十月份的海邊城市溫度本就低些，一刮風下雨就讓人覺得冷。

    黎念隻穿了件衛，此時已經察覺到冷意，“我們快點回酒店吧。”

    離酒店不遠了。

    “好啊，”高原說著，朝前跑去。

    黎念也跑了幾步，肩膀上忽然搭上來一件薄外套，清淡好聞的皂香讓瞬間止步。

    幾乎是立刻就回想起那些坐在路柏川機車上，被他載著，可以他的時刻。

    那時覺得幸福，現在每回想起一次，都覺得痛苦。

    “我不要，”拒絕的話有些冷漠，甚至後退了幾步。

    路柏川看到臉上的抗拒，閉了閉眼，“黎念。”

    他扯了下角，笑意是冷的，刻意用半開玩笑的口吻來遮掩自己此刻極糟糕的緒。

    “非要跟我避嫌？”

    黎念看著他，麵容在細的雨中變得模糊。

    說的很認真。

    “是。”

    人和人之間的回憶一旦變多，割舍就變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不僅僅是要斬斷，還要忘過去，黎念很笨，很弱，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才能持續穩固那顆朝路柏川偏移的心。

    不想讓任何人搖自己，哪怕是路柏川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