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柏川的決賽在幾天後，回到學校後，黎念又接到導師的電話，上次的教學比賽結果出來了，同樣進了決賽，而且比賽的時間跟路柏川決賽那天恰好重合。

    沒有分，隻能去一個比賽現場。

    掛掉電話，黎念有點鬱悶地點了點手機屏幕，誤發給路柏川一條空白短信，他很快回複，問怎麽了。

    剛比賽完，路柏川在跟隊友聚餐，高原這次的績也不錯，正在跟父母炫耀，聲音吵，他便沒撥電話過去。

    黎念回了句沒事。

    他皺下眉，覺得不像沒事那麽簡單。

    想了下，路柏川拎著外套起，“我先回學校了。”

    剛吃沒一會兒，教練見他急著走，翻個白眼，“三個小時，你跟黎念分開才三個小時。”

    就這麽急著見麵？

    路柏川垂眸笑笑，“教練，我正追著人呢，不得殷勤點？”

    “屁，”教練是過來人，還能看不出他是什麽況，“這黏糊勁兒，談了隻會更厲害。”

    跟追不追人沒關係。

    這話確實是搪塞人的，路柏川做這些的時候半點沒想過自己現在還沒個名分，這不能怪他，黎念對他太縱容了，導致這個追求者也沒個追求者的樣子。

    街上有賣糖炒栗子的，路柏川買了點，到寢室樓下才給黎念發消息。

    沒想到他這就回來了，黎念很驚訝，匆匆忙忙往外跑，直到跑到寢室樓下，被冷風一吹打個激靈，才想到自己沒穿外套。

    這個時間溫度已經低了，黎念換了絨絨的冬季睡，襯得整個人都很，路柏川瞧見先是笑了笑，很快發現穿得。

    他走來時把外套了，“穿上。”

    路柏川不怕冷，外套裏麵隻穿了件針織，很薄，因為能過這層布料看到他的理廓。

    黎念多看了兩眼，“你不冷嗎？”

    “不冷，”路柏川幫穿上自己的外套，服太大，穿著更顯得小巧，他不自覺地勾，拿手背了的臉，手比臉還熱。

    黎念聞到香甜的味道，仰臉看他，眼睛亮亮的，“你買糖炒栗子了？”

    “嗯，”路柏川牽著過長的袖子，往旁邊的長椅邊走。

    這個時間連小都不怎麽在外麵黏糊了，周圍靜悄悄的。

    路柏川拿出糖炒栗子，給剝了幾個，“給我發消息是想說什麽？”

    黎念剛張，就被塞了個糯甜的栗子，鼓著臉頰費力地嚼幾個，慢吞吞地說，“是誤發，沒想說什麽。”

    偏頭瞧一眼，路柏川挑眉，“真沒有想說的？”

    黎念這次沉默了。

    猶豫了會兒，小聲說，“你決賽的那天我也要比賽，可能沒空去現場看你了。”

    路柏川剝栗子的作頓了頓，“那個教學比賽？”

    “嗯，”黎念糾結著皺著眉頭，“不參加的話太可惜，那個獎還有含金量的，我想調整比賽時間也沒調整功。”

    “參加吧，”路柏川看著，眉眼被路燈的映亮，似有似無地笑了下，是平靜又有點無奈的笑，“我也沒法陪你。”

    他的比賽和黎念的比賽本質上沒有什麽不同，遊泳比賽也不比教學比賽高貴，黎念沒法看他比賽，他同樣也沒法陪黎念。

    “不一樣，”黎念仍然皺著眉尖，“我不需要人陪，可是這樣一來，就沒人到現場陪你了。”

    “有什麽不一樣的？”路柏川把剝好的栗子喂給，淡聲道，“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也不需要人陪，我隻是需要你。”

    憑什麽黎念就不需要人陪呢？

    黎念一時沒有出聲，看著他微微失神，半晌，彎了彎眼睛。

    有夜遮擋，笑的弧度又很小，路柏川並沒發現，把栗子全都剝好才給，話音一轉，“決賽那天來不了，這幾天是不是該多些時間給我？”

    他理直氣壯地向黎念索要。

    “好。”黎念應得不假思索。

    答應得太快，太不猶豫，讓路柏川微怔了下，看到被夜浸染，幹淨清亮的眼睛，嚨發幹，又想吻。

    他再一次確認，黎念願意把喜歡給他的時候，是很乖的。

    心頭，路柏川閉了閉眼，轉將擁進懷裏，悶聲說，“抱一會兒。”

    這些天已經抱得很頻繁了，他說抱就真的隻是抱，很安分，黎念也逐漸開始習慣，安安靜靜地讓他抱著，下抵著他肩膀，被他的溫度包裹。

    然而這樣的擁抱對偶爾會心湧的路柏川來說並不是每一次都能滿足，比如現在，他閉眼靜了會兒，仍然到一莫名的難耐。

    在黎念毫無察覺的時候，他撚起的發尾，輕輕吻了吻，過了會兒，又慢吞吞地親手指。

    他很，也很燙，被這麽親不可能沒覺，黎念嚇了一跳，又又驚，輕輕推他肩膀，“你幹嘛呀。”

    路柏川不說話，將臉埋進掌心，從嚨裏發出一聲很低很低的歎息。

    他說，“黎念，你怎麽這麽招人啊。”

    黎念好無辜，他親的手，連臉都紅了，小聲咕噥，“我什麽都沒做，也沒說話。”

    怎麽就招他了。

    “你看我了，”路柏川活像在耍賴，很不講理，“你用那種眼神看我。”

    他說得很像那麽回事，黎念呆了呆，心裏沒底，“那種眼神是什麽眼神？”

    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什麽不對勁兒。

    路柏川靜了會兒才回答這個問題，從掌心裏抬起頭，目直直地著，語調放得很輕，“好像很喜歡路柏川的眼神。”

    沒人被這樣的眼神看著能不心。

    黎念突然偏過頭去，臉燒紅一片，聲音特別沒有底氣，“我沒有——”

    但並不知道自己看路柏川時是怎樣的眼神，如果真的給了路柏川這樣的覺，那他的“指責”好像就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猶豫了下，“那我以後不——”

    “噓。”

    路柏川不讓把話說完，他不想聽，“沒有讓你改的意思。”

    他像是挫敗，但更像是在笑話自己，“是我沒有自製力。”

    黎念看著他，不知道是否又流出他口中招人的眼神。

    但路柏川好像被蠱了，他輕輕地說，“再多看看我吧。”

    就算煎熬，也是甜的煎熬，路柏川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