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哥嫂母親也是被杜若折騰怕了,前兩年夫妻兩人吵得厲害,一度要鬧到和離的地步,這小半年里卻不曾聽杜若提起和離之事,近來窈兒又進了張家,闔家對杜若也有幾分優待,家里人也勸杜若:“如今張家越看越好,你和張優兩人好好的,日后總有好日子過,別耍小兒子。”
杜若娘家定然是不肯養,若是和離,嫂嫂郭氏早就放出話來:“是子總要嫁的,若是妹妹回家,再給挑一門好親事便是,花一樣的年齡,還年輕著呢。”
杜若因此也不在母親和哥哥面前提自己和張優的事,每次來只是陪著母親說幾句話,而后回張家去。
這個時候,況苑都在半道上等著。
兩人廝混在一起也有兩三年,起初還好,各自不過圖個酣暢淋漓,近來這些日子,兩人散時卻有些擰住了,不如以前暢快。
馬車常停在一條暗巷里,旁側有間灰撲撲的屋子,放著些經久不用的桌椅,很久之前已被收拾出來,屋子窗又高,便有些悶熱,里的男都出了一汗,杜若迷離著眼,見他額頭鬢角的汗一滴滴匯集往下,晶瑩炙熱的汗珠懸在他繃的下頜,一滴一滴,隨著狂野的作墜落在自己汗漉漉的臉頰、角、額頭上。
每一滴汗都戰栗。
兩人在此事上極其合拍,他也到的目,低頭盯著,漆黑的眸子帶著笑,低頭去銜的:“近來你倒是常有空,把我勾到這里來。”
杜若哆嗦捶他:“野人……”
況苑渾大汗,在背后,手圈住的腰肢:“弄點水,洗過后再走?”
“不了,家里還等著。”怕他上的汗,也怕他的氣味沾染在上,往前躲了躲,語氣抱怨,“況苑,離我遠些。”
他沒有回話,呼吸卻落在頸后,半晌問:“我娘和張夫人、趙安人去廟里燒香,家里沒別人,你又趕著回去伺候張優?”
“他是我丈夫。”杜若兩手利落撈頭發,言語發笑,“就許我伺候你,不許我伺候他?”
“不和離了麼?”他嗅著上的香,語氣有些僵和不悅。
“再說吧。”杜若反手去推他,心頭也煩,“你母親又帶著薛嫂子去求子了?”抬眼瞟他一眼,語氣罕見有些焦急,“況苑,你是不是不行?”
況苑抱著手,皺著眉頭:“你和他,到底怎麼打算?”
杜若整理裳,施施然出門:“你莫管。”
況苑在后喚住:“杜若,別喝避子湯,你給我生一個孩子?”
“你瘋了。”杜若回頭,見他上只套著條長,坦著健碩膛,“況苑,我們這個,生下來的孩子,野種,生下來就要被掐死在襁褓里。”
“如果我也跟雪珠和離呢。”他盯著的臉龐,“你離開張優,嫁給我?我們明正大的,不用整日躲躲藏藏。”
“我和你在一起只圖快活,只為報復丈夫,沒圖過你一一毫,更沒想過要嫁給你。”神肅正,反問他,“你們夫妻融洽,你母親喜兒媳,薛嫂子有什麼過錯,你要舍棄?”
況苑斂眉頭,看著離去的背影,靠著桌角站了半晌,長長噓了一口氣。
馬車剛拐出巷口,未等杜若落下簾子,正面走來一個年輕人。
“二嫂。”張圓開口喚,語氣晦。
杜若手僵住,正見張圓目清澈盯著,勉強一笑:“三弟怎麼會在這兒?”
“我和窈兒陪著母親和趙安人去燒香,母親和安人要留在廟里吃齋飯,我和窈兒先回來,聽說你今日雇車回了娘家,想一道接你回家去,免得嫂嫂坐外頭的車。”張圓慢聲道,“到了杜家,杜老夫人說你剛出門,我便追來尋你,窈兒留在杜家,陪杜老夫人說話。”
“我瞧著二嫂的車拐了幾拐,便停住不,杜鵑和車夫守在巷口,只靜靜等著。”張圓慢慢上前,“我也只得在外頭等著……嫂嫂在巷里頭做什麼?”
杜若看著小叔子苦笑。
鬢邊的汗珠還未消,上黏膩膩的,正急著回去好好洗洗,臉靨上紅痕尤在,還有況苑留下的一痕跡。
做什麼,掐著時間歡罷了。
“里頭……有什麼?”張圓有些忐忑。
“一個男人。”杜若嘆了口氣,向張圓坦白,“為了報復你二哥的男人,我勾引了個有婦之夫,每個月我會出來見他一兩次,今日正好被你撞見。”
“二嫂……”張圓面有些慘白,“你……是二哥對不起你……”
“我心甘愿。”杜若堵住他的話,“圓哥兒,我不是個好人,也不是個好人,你二哥對不起我,我也對不起他,我們兩人扯平了。”
叔嫂兩人面對面,看著彼此,目各有深意。
“我心中一直敬重二嫂。”張圓把此事替杜若悄悄掩了下來。
八月的江都,涼意漸濃。
張圓和況學買舟北上直隸省,窈兒雖出嫁,但趙安人獨自守家,未免凄寒,故而張圓把妻子送回岳母家陪伴,況學也是對妻叮囑再叮囑,千萬不舍,依依離別。
方玉還未,云綺臨盆在即,方玉放心不下,想等孩子出世再打點行囊,等到八月底,云綺順利誕下一名健康男嬰,闔家高興,方玉取名為瀾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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