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溫將手中信件收起,遞給葉一:“收起來吧。”
——
容溫在顧慕府中住了有兩日,本以為第一日時,顧慕就會把尚未婚配的公子帶回府中給相看,為著這事,一直等在木桂院中。
可,晨起等到晌午,晌午又等到晚上,也沒見人來喚。
顧慕很忙,早膳和午膳都是自個用的,也就用晚膳時能見他一面,第一日用晚膳時,容溫委婉的提了一句,顧慕云淡風輕的回:“不急。”再沒了后話,容溫也就只以為他很忙,還未來得及去做這件事。
可今兒眼瞧著西山金又要都散去,也沒見他有毫的上心,既然他如此奉違,在祖母面前答應的好好的,說一定會為挑選合適的公子相看,轉頭就這樣敷衍了事了?
那,要不就催上一催,要不就回恒遠侯府吧。
一直在他這里住著,難免外面不會有流言蜚語。
容溫來到心蓮堂,府中侍已將飯菜都擺上,只是顧慕還未來,容溫就坐在那里看著一道道頗為有食的飯菜,尤其是那份酒釀圓子。
不多時,顧慕似是從府門走過來,他今日罕見的穿了一襲靛青曲領寬袖錦袍,著實應了上京城里溫潤謙謹世家公子之典范的稱號。
侍端來清水讓他洗了手,顧慕袍坐下,神一如既往的平和:“了吧,用膳吧。”他今兒在書房見客,耽擱了會兒。
容溫確實有些了,應了聲,就開始筷子。
一刻鐘后,容溫抬眸瞄了他一眼,雖是才和他一同用膳了三日,可容溫發現,他看似是在用晚膳,其實一直在品茶,不過偶爾會下筷子,容溫開口問他:“二表哥是沒有胃口嗎?”
顧慕眉目淡笑:“午時吃撐了。”他抬手示意容溫手中的杯盞:“飲茶消食。”
容溫輕輕‘哦’了聲,才不信他的話。
哪能整日吃撐。
再說了,他這種堅毅知克制之人,瞧著也沒什麼口腹之,而且,昨日凈思還跟說了,說他家公子日后要遁空門,這樣的人會吃撐?
容溫對他吃不吃撐沒興趣,將面前的烏枸杞湯用完后,就又問起了和昨日一樣的問題:“二表哥,你何時——”
沒讓說完,顧慕就回了的話:“我邀了禮部侍郎家的四公子來府中,應是半個時辰后就會到,等下你隨我去書房,在屏風后等著就是。”
容溫聞言心中有些小小的慌,對顧慕應了聲:“麻煩二表哥了。”
至戌時,容溫在顧慕的書房里待著有一會兒了,他坐在書案前,正直的正在理公務,容溫本是坐在屏風后安靜的等著,可小幾上的沙過了一刻鐘又一刻鐘,也不見有人來。
有些著急,起出了里間,還未開口問顧慕,顧慕抬眸看著,似是很隨意道:“若閑著無事,書房里四書五經皆有,想看山海志也有,自己拿著看。”
容溫:……
是來相看夫君的,又不是來他這里看書的。
容溫站在那里不,默了會兒,才問道:“二表哥,你說的禮部侍郎家的四公子不會不來了吧?”
顧慕垂眸繼續理著公務,語氣平和的回:“許是他路上遇到了事也未可知,再等等。”
容溫輕輕‘哦’了聲。
索閑著無事,就去顧慕后的一大排古檀木書架上去找書看,從前他只以為爹爹的書房里書籍特別多,今兒一見,二表哥的書房里怕不是把世間所有書籍都給收了進來。
容溫最后拿了本莊子的《逍遙游》,又回了屏風后顧慕讓凈思給挪去的一張小書案,平日里雖不常看書,可一旦看起書來,是極為投的。
手中的紙頁翻了一張又一張,沙沙作響,一旁的沙時辰走了又走,容溫不知自己看了多久,只覺得有些困了,放下手中的書去看窗外時,夜已深如墨,今夜天上無月,顯得格外暗淡。
容溫將手中的書放下,拿起銅鑷子撥了撥燈芯,屏風后瞬間更為亮堂了些,已經能知道,禮部侍郎家的四公子今夜是不會來了,容溫提著據起,正走出屏風,突然聽到不遠似是有人在說話。
側耳聆聽,聲音很陌生。
“公子,貴妃娘娘給您的書信。”
容溫聞言心間一跳。
貴妃娘娘?母親。
顧慕的聲音問著:“娘娘可好?”
“這些日子陛下在宮中栽了許多桂樹,貴妃娘娘最喜桂香,近日里一想到秋日里桂花開,胃口都變好了。”
顧慕:“下去吧。”
書房里寂靜了片刻,顧慕側首看著屏風后若若現站立著的曼妙影,就站在那里,一不,像是被人用繩索捆縛,他起走過來,腳下步子沉穩,將要走屏風后時,容溫步子了,先走向他,若無其事問道:“什麼時辰了?”
顧慕凝著的眼睛:“亥時了,谷良適才讓人傳了話,今夜來不了了。”
容溫頷首:“那我先回去了。”
顧慕:“走吧,我送你。”
容溫居住的木桂院與顧慕居住的木蓮院相隔不遠,只繞過一道游廊就到,將要走進木桂院時,容溫問他:“明兒還會有人來嗎?”
顧慕頷首:“會。明兒奉候府的三公子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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