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下,著紅的耳廓有一顆小小的痣,格外的巧好看,顧慕看的怔了神,在這靜謐的午時,日灑落,清風不燥,安逸的如同畫卷下,當著滿紙的佛家禪語,不自的俯湊上前在那耳邊淺啄了下。
神佛慈悲,當知他的心意,無毫輕佻,只是——心中人,愿娶為妻。
容溫本是全神貫注的在提筆落字,倏然間,子坐直,側首看向顧慕,他已神自若的在給研磨了。
片刻后,顧慕側首看向,嗓音平和:“怎麼了?”
容溫咽了咽有些干的嗓子,下意識抬手了下紅的耳垂,對他搖頭:“沒,沒什麼。”顧慕給添了杯茶,遞過去:“若是累了,可以歇會兒。”
容溫應了聲,適才那如同被針刺,又如同被輕的羽一掃而過的麻,讓心里再也定不下來,提筆落字時一顆心沒來由的慌。
沒在顧慕這里久待,臨近晌午,只說有些困了,也未在顧慕這里用午膳,抱著的書籍又回了自己院中。
爬上床榻,倚在迎枕上,今兒天氣格外的明朗,葉一給端了碗茉莉冰飲子遞過去:“姑娘,若是沒胃口,用碗冰飲子吧。”
容溫淡淡應了聲,示意葉一:“先放在小幾上吧。”
葉一‘誒’了聲,轉去忙活別的事,又被容溫喚住:“葉一,你去jsg給我找羽,再——再去廚房取塊新鮮的生來。”
葉一:……
葉一忍不住笑了:“姑娘要這些做什麼呀?”
容溫不說,只讓葉一去找來,葉一只好去給拿。
不過片刻,葉一再回來時,用絹布包了一小塊生,還拿了支鳥雀的羽,容溫有些不住生的腥味,抬手掩住口鼻湊上前來,對葉一道:“拿這兩樣東西分別在我耳廓上掃一下。”
葉一驚的懵了,家姑娘跟要生就已經不著頭腦了,這會兒——一向嫌生腥味的姑娘卻是要讓拿生在耳廓上掃一下?
葉一實在是懵了,無奈道:“姑娘,你到底是想做什麼呀?”
容溫捂著口鼻輕嘆,看著那生也有點難,有些磕磕的對葉一道:“要不——你,你用親一下我的耳廓?”
葉一更是睜大了眼:“姑娘,你——你,到底是怎麼了呀?”葉一心里慌慌的,這夢魘之癥都嚴重到神經錯了?
最后,葉一還是聽家姑娘的,先是用羽在容溫耳廓掃了下,隨后葉一俯在家姑娘耳邊輕輕親了下,待葉一離開,容溫又拿起一縷青在耳邊掃了掃。
心間一,下意識咬住了瓣,頗為犯愁。
就這樣倚在迎枕上,雙手捧著臉頰,陷了這些日子以來無盡的小事中。
顧慕說讓去他府中給相看如意郎君,整整一月有余,他連一個男子都沒帶回府中給相看。
不止一次聽祖母說過,他日夜忙著理公務,常常許久都無閑暇回侯府,可他,卻三番五次的要管的事。
那回在酒老翁面前時,他對那般親,是有過疑慮的,只是當時表姐一口咬定哥哥不會是那樣的人,還說哥哥不愿娶妻,凈思也說過的,他家公子日后是要遁空門的。
而且,他總是一副清風朗月的神,這讓,只以為他是把當作和表姐一樣的妹妹去關懷,可,顧慕親了。
親了的耳廓。
適才試過了,不是羽,也不是青,是。
比葉一的更為溫熱,也更為輕,就如——就如白絮一樣,容溫想到這里時,耳邊泛起滾燙,下意識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那日,顧譚死的那日,他將顧譚的狀紙遞在面前,對說,顧譚已經死了,其實,他不止說了一次這句話,后來在竹園,離開時,他姿頎長,立在面前,神平和道:“阿梵,顧譚已經死了。”
那時,猜不他為何一直與強調顧譚已經死了。
此時,卻有些明白了。
抬眸著繡金線蓮帳頂,眸微斂,似是在那的蓮上看到了些什麼,又似是恍然困的了夢,看到了天上的星與月。
說書先生曾說過,月與星每隔百年會有一次相挨,那是他們離得最近的一次,一旦錯過,就要再等下一個百年。
容溫倚在迎枕上神思游了許久,最后還是葉一又進來,勸著:“姑娘先用些午膳再歇著吧,在二公子那里忙活一晌午了。”
容溫先是用了冰飲子,隨后下床去用了午膳,雖是適才猜測了一通,卻也不敢完全確定顧慕就是對了那些心思。
其實,一直以為,顧慕就算是不遁空門,他會喜歡的子也一定是溫婉端莊,能為他持家通四書五經的姑娘,至,應該是溫順的。
他那個人看似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其實,他掌控朝局運籌帷幄,無論是在侯府亦或是在朝堂中,總是有為上位者的冷傲與獨斷。
他不會喜歡太過執拗的人。
所以,他到底是親了,還是只是又多想了?
容溫正這樣想著,凈思來了院中傳話,容溫已又上了榻,葉一進來與說:“姑娘,二公子說附近的一山坡上結滿了藍莓,正適宜釀酒。邀您明兒一同去摘藍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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