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最為敬仰的祖父。
平江王所言,他都知曉。
祖父與先帝自年時便是好友,深得先帝信任,先帝臨終前給祖父的詔上傳位的確實是平江王。
而祖父深知平江王的為人品,若讓他坐上帝位,大胤朝危矣。于是,祖父便與其他兩位朝中重臣商議,一同篡改了先帝詔,改立了當今陛下。
而正因祖父對當今陛下有扶持之恩,陛下初登基朝政不穩,亦有平江王的黨羽不安分,意圖謀反之心昭然若揭。
仁昌帝需要祖父的扶持,而那時昭郡主已死在獄中,溫家人卻還在大理寺獄以待流放,當尚在襁褓中的嬰被人趁夜抱恒遠候時,祖母讓蘇盈帶著嫁去揚州。
彼時,蘇盈與仁昌帝兩相悅,已然定,就算是仁昌帝坐上了帝位,以恒遠侯府對他的恩德,蘇盈雖是恒遠侯府的養,亦可以嫁給他做皇后。
蘇盈不愿,跪在祖母院中一日一夜。
最后祖母以仁昌帝的帝位相要挾,蘇盈一個十幾歲的子不懂朝政,只知道當時朝局不穩,若沒有恒遠候府的扶持,平江王定會殺了仁昌帝。
怕了,便答應了祖母。
之后,因著此事,祖父與祖母大吵一場,不止隔閡了夫妻分,祖父直到離開人世都未再踏進過祖母的院中。
而祖父那時一直認為他是對的。
他改立仁昌帝不會有錯,他宅心仁厚,心平和,當會是明君。
直到朝局漸穩,平江王去了封地。
一切都步正軌。
祖父才發現,為一個帝王,只有宅心仁厚的是不夠的。仁昌帝治理不好大胤,也掌控不了朝局。
因著仁昌帝喜好談詩作畫,讓大胤朝本就重文輕武的局勢變得更為明顯,以至大胤的風氣越發的迂腐。
偽文人越來越多,一壇渾水。
匈奴在一次又一次的對大胤發出挑釁后,逐漸張狂,知曉大胤的陛下不會對他們出兵,肆意在邊疆搶奪百姓的糧食與人。
憂外患。
祖父才知他或許錯了。
平江王不對,仁昌帝就當真對了嗎?而這時他逐漸病弱,已無力再去從年的皇子亦或是陸氏其他皇家脈的子嗣中挑選可造之才。
祖父將他犯下的錯留了下來,希他可以替他彌補。
至護下大胤。
顧慕不理會平江王的話,只問他:“當年昭郡主死在大理寺獄,安家人將的尸帶了出去,還未出上京城,便被一波黑人給搶走。”
顧慕頓了頓,眉眼淡漠,帶著上位者的冷沉:“你讓人把的尸帶去哪了?”他話落,平江王神間一凜,滿是沉重。
他語氣冷沉道:“顧觀南,我憑什麼告訴你?”平江王神變了后,話也變得了,一時間很安靜,顧慕笑他:“你該不會還想待你死后,與葬在一吧。”
“世間恩夫妻死后葬在一是想求個黃泉相伴亦或是求個來世相守,你與昭郡主之間有著深仇大恨,與溫煦青梅竹馬,兩相悅,你卻害死了的夫君——”顧慕話未說完,平江王生了怒:“顧觀南,你閉——”
平江王聽不得溫煦這個名字。
顧慕起走至他前,嗓音平和:“溫煦是溫家嫡長子,年時便得過先帝贊譽,宣德二十五年,高中榜首,是上京城里人人贊譽的世家公子。”
“他了翰林院,曾多次為民請命,又深得坊間贊譽,”顧慕說到這里,嗓音略沉:“而你呢?你在他面前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平江王怒喊:“顧觀南——”
顧慕又問他:“你對昭郡主執念深重,也該讓的兒去見見吧。”平江王聽聞了這句話,沉默了許久,最終將昭郡主墳冢的位置告知了顧慕。
而之后,顧慕讓仁昌帝同意了將平江王帶出宮,他知道,以平江王如今的子進宮前自是已安排好了一切。
他曾答應過仁昌帝會留下平江王的命。
他不會殺他。
夜濃重,刀劍無眼,平江王只會死于混之中。
——
此事就這般塵埃落定。
容溫并未傷,那夜被顧慕送回凈音院后就一直待在凈音院里,只在今兒晌午見了安川行,待安川行走后。
就一直在窗外坐著。
發了許久的怔。
至晚間,突然從窗邊站起,吩咐葉一道:“將狐裘拿來,我去祖母那里一趟。”神間明朗,再無坐在窗邊時的猶疑。
葉一聞言‘誒’了聲,將狐裘拿來給披在上,下意識問著:“天都暗了,姑娘怎得突然要去老夫人那兒?”
容溫未回的話,只咬了咬向著屋外走去。
一刻鐘后,來到老夫人的靜安堂,這會兒老夫人已在后院的佛堂里待著了,上前先是行了禮,喚了聲:“祖母。”隨后,從袖袋里取出那封書信遞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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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 收尾中……(二更)
老夫人本是已沉心在經綸之中, 手中撥弄著的佛珠頓下,不解的看著:“怎地這個時候過來了?”已聽聞了溫家的事,此時正在緬懷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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