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還想去看一眼云燭, 卻是忍住了。
前個云燭跟著表姑娘, 上了傷, 這會兒正在屋里養著呢,他還是別去打擾他了,免得云燭因著他要走了,一時悲痛絕,傷再嚴重了。
凈思在空無院門前待了好大一會兒, 抬眸看了眼時辰, 表姑娘這會兒應是都收拾好了,他若再不去怕是會晚。
凈思來到凈音院時,容溫的東西確實都已經收拾好了, 只剩下最后兩只箱籠被四個家仆抬著去了恒遠侯府的府門前。
今兒一早去老夫人那里請安時已和府上的人都道了別,這會兒在院中的只有顧書瑤和侯府大公子的夫人阿濯領著昭兒。
剛走出凈音院的門,凈思就走上前來, 對喚了聲:“表姑娘。”隨后對阿濯和顧書瑤也見了禮, 顧書瑤是個話快的, 見凈思肩上背著個包袱,問他:“凈思,你這是要干什麼去?”
凈思很認真的回著話:“跟表姑娘一同去丹水。”
顧書瑤‘啊’了聲, 側首看了眼容溫的神, 隨后對凈思道:“表妹離開上京城就是不想看見他, 他怎還要跟上?”顧書瑤理所當然的會想,凈思跟著,哥哥定是也要跟著。
凈思與解釋:“五姑娘誤會了,我家公子不跟著。”他說到這里,恍悟似的改了口:“已經不是我家公子了,日后我是表姑娘的小廝了。”他說的一本正經,把容溫都給聽懵了。
顧書瑤:……
哥哥又什麼壞心思呢。
不過,不吭聲了,哥哥若是能讓表妹留下來,心里也高興,表妹待在侯府還能有了伴,今兒一早在祖母那里時,就拉著表妹讓別走了。
可表妹,是溫家的孤,這麼多年從未見到過一個親人,想去丹水見的親外祖父外祖母,還要去祭拜的母親。
如何還能再攔著。
顧書瑤想到這里,又覺得不對,表妹見到過安川行,安川行是的表哥,是真正的親人。
容溫看著凈思,與他直言:“回空無院吧,我不需要小廝。”語氣很認真,不容凈思反駁。
凈思想起他家公子的那句‘你若不能跟著走,就把自己給賣了吧’,他瞬時間在眼中出了淚珠子,可憐兮兮的看著容溫:“表姑娘,我也不瞞你,今兒百休朝,我一時頭昏給忘了,帶著公子去到皇城門前才想起來,公子生了氣,就不要我了,要把我給賣了,我也沒地去,就讓我跟著你吧。”
容溫:……
凈思給站在容溫一旁的顧書瑤求助。
顧書瑤本不想幫他,可想了想,表妹能不能的嫂嫂沒準就差幫不幫凈思了,于是,就也一本正經對容溫道:“表妹就讓他跟著吧,凈思可機靈了,話還多,一路上還能給你解解悶。”
凈思的淚珠子是真的,容溫猶豫了會兒,只道:“既是要跟著我,你的賣契呢?”凈思跟在顧慕邊多年,主仆二人早已默契,顧慕真的不要他了?
凈思:……
他不自然的笑了下,扯謊道:“我沒有賣契,公子把我撿來后我就一直跟著公子了。”
容溫也未再問,對他道:“走吧。”
顧書瑤和阿濯將容溫送到恒遠侯府門前,昭兒扯著的手讓彎下來,容溫本是不解,隨后彎下才知,昭兒是要親。
昭兒在臉上‘啪’的親了一口,容溫了他的頭,對他道:“等下昭兒回了府中,要去曾祖母那里告訴,表姑姑已經出發了,讓不要擔心,若曾祖母不高興了,昭兒要哄曾祖母開心,好嗎?”
昭兒乖乖的對點了頭。
容溫抬眸看了眼恒遠侯府的大門,寒來暑往,秋去冬來,一年時日如過眼云煙,卻讓過的比以往的十幾年都更為波折。
如寧堔所說,從前在揚州總在找尋著什麼,如今在上京城找到了的‘’,不再執著,也不再追尋。
人這一世,有父母在,當知自己的來,不然,永遠如無的浮萍。
而知了來,當去尋找自己的歸。
今兒依舊是個艷艷晴日,巳時的晨已很強烈,容溫如來到恒遠侯府的那日,著一襲藕荷百褶,上披著的是件繡梅狐裘。
去歲那日,在老夫人的靜安堂里見到了很多人,唯獨沒有顧慕。祖母與說:“臨近年關,你二表哥公務繁忙,過幾日你就能見到了。”
而今日,在祖母的靜安堂里依舊見到了很多人,還是沒有他,祖母與說:“他公務再是繁忙,今兒也該來送送你,哪有他這麼做兄長的。”
容溫踩在車凳上被葉一扶著上了馬車,冬日件厚重,雖沒帶多東西,后面的馬車上卻是滿滿當當的裝了一整車。
凈思將給容溫趕車的車夫趕了下去,他來趕著馬車,車廂放置了暖籠子,容溫進來時已是暖烘烘的,葉一給將上狐裘解下,嗓音里有著難掩的興:“姑娘,咱們終于要回去了。”
容溫看的出來,葉一也不喜歡上京城,對葉一淺淺笑了下,問:“那只系了綠綢帶的木匣子呢?”
葉一輕笑,給往車廂的暗柜里指了指:“姑娘放心,沒忘。”昨個家姑娘就特意代,一定不要將那只木匣子給忘了。
為此,家姑娘還專門在上面系上了一條綠綢帶,這木匣子里也不是銀票和鋪子的地契,姑娘倒是上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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