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好了。
——
翌日一早,院中的雪已有一指厚,染白了枯枝,也落滿了房屋,容溫洗漱后照舊去老夫人的靜安堂里請安。
一早,仁昌帝命人給老夫人送了以人參、冬蟲夏草數十種補子的中藥為輔料做的糕點。
老夫人哪里用得了。
就留這些孩子們在這里都嘗嘗。
于是,今兒的靜安堂比往日里都要熱鬧。
容溫坐在老夫人跟前,一邊吃著糕點,一邊聽著們這些長輩們閑話,聽的很是認真。
說起的,是年關時恒遠侯府里的事。
先是昭兒對老夫人不滿的說著:“曾祖母,我都好久沒見到爹爹了,他整日里都在忙,我睡下時他還未回,待我醒了,他就又走了。”
昭兒撇了撇:“阿娘也說爹爹最近都沒陪。”昭兒言無忌,阿濯在一旁溫聲斥責著:“這孩子。”
老夫人知曉近來侯府里的男子們都忙,笑著對昭兒說:“別說你爹爹沒陪你了,曾祖母三十那晚都沒見到你祖父呢。”
老夫人這般說,二夫人接著話:“本以為年三十了觀南和溫兒,沒想這麼多人都不在。”頓了頓:“待到今歲定是人要齊整。”
林亭也應著:“待過上幾日,應是都能閑下來了。”
大家心知肚明,年關那些日子是因何而忙,阿濯哄著昭兒去院中玩雪了,老夫人抬眸看著窗外,過了會兒,嗓音沉穩道:“是該忙。”
大房二房在忙,侯府中的庶出子弟也都沒閑著,且不說他們這些男子在忙,就連姑娘們也都沒閑著。
因著這事,侯府四姑娘顧書曼正在議的親事差點沒。
顧書曼心悅禮部尚書家的三公子谷松已久,本是這兩人就要定親了。
顧書曼卻是不愿了。
當時,太子將顧慕帶大理寺獄,顧離在一旁陪同太子,無暇給侯府中人遞信,恒遠候顧旭也未來得及與老夫人言說此事不必憂心。
老夫人經的事多,倒是沒有慌。
只侯府中的其他眷聽聞后都了。
顧書曼知曉谷松向來與太子走的近,當時就坐馬車去了谷府,直接與谷松言:“你與太子好,陛下只是讓我二哥哥待在他的中書令府上,如何就要被太子帶大理寺獄了?”顧書曼帶了緒:“你且告訴我,此事,陛下可知?”
谷松當時有些猶豫,還是與顧書曼道:“陛下并不知曉。”
顧書曼:“陛下不知曉是再好不過的,你若還愿與我定親,這會兒便去宮中將此事告知陛下。”說的認真。
谷松當真去了。
待顧書曼回到府上,就被老夫人喚來了靜安堂,將斥責了一通:“若恒遠侯府淪落到要你們這些姑娘家去出頭,自該沒落了。”
“事才剛發生,至先了解了是怎麼回事再去做。”老夫人斥責著顧書曼,顧書瑤當時也在,一改往日看熱鬧的作態,與老夫人說著:“祖母,您別怪四姐姐了,若我定了親事,我也會和四姐姐一樣的。”
顧書瑤有些湊熱鬧不嫌事大。
老夫人連帶著一起教訓。
后來,仁昌帝讓護國公去安安國公的門生,又將安國公之事草草了結,讓刑部尚書隨意找了個理由結案。
自是將顧慕給擇了出去。
可安國公畢竟是朝中老臣,門生眾多,二房顧云山這些日子一直在查安國公生前之事,如今已是將他這些年做過的事查了個底朝天。
將證據暗中命人送至他的門生,這件事才算徹底消停,沒有哪個人想讓他的老師死后再給安上罪名。
朝中很多事都需要有人做,而顧慕,于公,他要離開上京城,讓仁昌帝與太子徹底決裂,于私,他要去找容溫。
是以,這些日子以來,上京城里的各個世家,以及朝中各個員,皆是恒遠候和顧離在暗中聯絡。
容溫坐在一旁聽了很多。
也明了,恒遠侯府能在上京權勢之地立足百余年是因何。
何為世家?代代相傳,經久不衰。
平日里或許不常在一,甚至會有隔閡,可姓氏永遠能將他們連在一。
為了這個家族而不顧一切。
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靜安堂里逐漸安靜下來,容溫和顧書瑤兩個人是待的最久的,走出靜安堂的院門時,細細碎碎的雪還在落。
時辰尚早,容溫和顧書瑤去侯府的梅林里玩了會兒,待玩了有半個時辰,折了幾支梅,容溫就回了凈音院。
顧書瑤本是要和一道去歲暖街的,可聽聞哥哥也會在,就不去了,去找林家的二姑娘玩了。
不過,與容溫約好,明兒一道去城南的淵湖上去冰。
——
至午后,容溫坐上馬車去了歲暖街,因著雪天路,馬車行了有半個多時辰,到府中剛用了盞熱茶,顧慕就到了。
這宅子顧慕之前雖是來過,卻是修繕之前的,這會兒,容溫帶著他在府中逛了一大圈,直至天都有些暗了。
才走至溫府中的那片梅林。
如今已是二月末,過不上月余就要打春,許是溫府中一直未住人,太過冷清,就連梅林里的梅花開的都比恒遠侯府里的更盛。
梅林深,一張書案,一套筆墨紙硯,一張古老的松木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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