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打車回去的，你沒必要特地來接我。”

    上車後，兩人陷了長久的沉默裏，車裏的氣氛抑的讓人的窒息。

    顧影緩緩舒了口氣，開口打破了寧靜。

    “最近這邊發生了一起搶劫案件，你一個孩子不安全。”秦牧言說。

    “你……是等了很久嗎？”顧影看著他瘦削的側臉，一時緒有些複雜。

    不知道秦牧言是正巧剛到這裏，還是已經來了許久，更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在這裏等著。

    “怎麽？心疼我了？”秦牧言挑了挑眉頭。

    顧影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從包裏掏出剛剛裝裏麵的蔣南肖的那半盒煙：“車裏可以煙嗎？”

    他上濃烈的煙草味道，將的煙癮又勾了起來。

    “什麽時候染上的這個習慣？”秦牧言眉頭微，側臉看了一眼。

    顧影低著頭，將香煙在手裏轉了一圈：“有兩年了。”

    “吸煙對不好，戒了吧。”

    顧影眼皮沒抬：“哦，那你戒了嗎？”

    秦牧言還是頭一次覺得自己口袋裏煙盒這麽硌人。

    “這是去哪兒？”顧影察覺到他們現在走的並不是回家的路，不免覺得疑。

    “到了你就知道了！”

    “在前麵，你把車停一下。”

    “怎麽？還怕我把你賣了！”秦牧言揶揄道。

    “不是，我下去煙。”

    固執的很，一點兒勸都不聽，這煙就非不可了，一來二去的，秦牧言的火氣也上來了：“你就在這！我看著你！”

    對於他的怒氣，顧影置若罔聞，將車窗打開半截，自顧自的把煙點上。

    反正他同意了，不是嗎？

    夜風順著半開的窗戶吹進車裏，雖然才九月，也已經能覺到些許的涼意。

    車子又往前開了一段後，突然靠邊停了下來，秦牧言下車在後排車座上拿了什麽，再次上車後，他將一件外套扔給顧影：“穿件服再！”

    語氣仍舊不好，看來氣還沒消。

    顧影也沒打算跟他客氣，因為確實是冷的。

    車窗外的路景越來越悉起來，顧影好像猜到他要帶自己去哪兒了。

    在這附近裏有一條河，以前秦牧言帶來過。

    當時臨近高考，秦牧言說讓好好放鬆一下，就帶來這裏吹了吹風。

    也是在這裏，問他：“牧言哥，上大學了是不是就可以談了？”

    時的心事無法言說，隻好旁敲側擊。

    他說：“等你上大學後，哥當你男朋友。”

    他這麽說就當真了，隻不過後來現實的打臉來的太快了。

    終究還是自不量力了。

    “不過是寄養在秦家的一個孤罷了……”

    顧影猜的沒錯，秦牧言隨後將車子在河邊停下。

    剛剛還在車上教訓不要煙的人，這會兒從下車後煙就沒斷過。

    他一直默不作聲，顧影也不知道他突然帶自己來這的目的是什麽。

    一直到他點起第三煙的時候，才開口道：“他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誰？”顧影不解。

    “你那個男朋友。”

    秦牧言踢了踢腳下的石頭，眸深沉，直直的向河麵。

    他沒注意到顧影神的異樣，隻當不說話是默認了。

    “小影，你當年……”

    “秦牧言我困了，你帶我回去吧。”

    顧影打斷了他，言辭中有些激。

    大概是對秦牧言口中的當年產生了應激反應，那種自尊別人踩在地上碾的覺經曆過一次就夠了，不想再提了。

    秦牧言怔了怔，片刻後應了一聲：“好，上車吧。”

    “到家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先在車上睡會兒。”

    “嗯。”顧影用鼻音應了一聲。

    時間太晚了，顧影還真就在車上睡了過去，一直到回家後都還沒醒過來。

    斜靠在車座後背上，臉頰朝外，微微側著，麵容姣好，隻不過在睡夢中也放鬆不下來，眉頭微微的皺著。

    秦牧言作小心的將安全帶解開，湊近端詳了一番。

    六年裏隻能在夢中和照片裏見到的人，終於活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秦牧言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

    還是睡著了可，醒著的時候就像是個渾長滿刺的小刺蝟。

    顧影在睡夢中覺得臉頰被人揪著疼了一下，警覺的睜開眼。

    罪魁禍首的手掌還沒來的及收回：“到了……下車吧……咳……”

    做壞事被抓包，饒是秦牧言臉皮再厚，也有些尷尬。

    另一方麵又暗暗後悔，自己力氣使大了。

    “你可以通過別的方式醒我的。”臉上痛意未消，顧影的語氣算不上太好。

    “好，我下次注意。”

    下次？嗬，還有一次？顧影暗自冷笑了一聲。

    別墅裏，家裏人都已經睡下了，顧影放緩了腳步，躡手躡腳的上樓，秦牧言跟在後。

    兩人的臥室都在三樓，還是挨著的，進屋前，顧影將上的外套下來還給他。

    秦牧言垂著手臂，毫沒有要接的意思。

    “謝謝。”顧影不知他是何意，試探的開口。

    說完，覺得秦牧言的麵似乎又沉了一些：“洗好再還給我！”

    對於秦牧言沒來由的火氣，還有他為什麽非要費勁來這一出顧影沒有去深究。

    畢竟拿人手短，服確實穿過了，洗幹淨還給他也是正常，反正最後也是家裏的阿姨去洗。

    “需要幹洗嗎？”顧影跟他確認了一句。

    “不用，沒那麽講究。”秦牧言說。

    “好，那我知道了。”

    回去臥室，顧影將他的外套跟自己要洗的服放在一起，出於習慣，將服的口袋挨個的檢查了一下。

    還真讓找出了些什麽。

    是秦牧言的錢包。

    隨手往一旁的桌麵上扔，打算等下再去還給他。

    但是沒扔準，錢包倒扣在了地上。

    顧影彎腰將錢包撿起，視線被明夾層裏放著的東西吸引。

    是一張被剪裁過的質的卡片，上麵用工整娟秀的字寫著。

    【祝哥前程似錦。】

    顧影認出來是自己的字，更確切的說應該年時的的字。

    秦牧言剛考上警校的時候，顧影親手做了一個蛋糕送他，裏麵的賀卡上寫著的就是這句話。

    指腹輕輕的在字上挲過，是隨手放裏麵然後忘記了，還是說這對他來說有什麽特別的意義？

    但隨後又自我否認掉了。

    怎麽可能！不過是寄養在秦家的孤罷了。

    兀自冷笑了一聲，心底似荒漠一般悲涼。

    這時，房間的門被人叩響，顧影斂了思緒，將房門打開，門外的是秦牧言。

    “我錢包在外套裏。”他表明來意。

    錢包還在顧影手裏，正好還給他。

    秦牧言接過去，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我這裏麵有貴重的東西。”

    怎麽？難道他還怕會他的東西？

    “那你檢查一下有沒有丟。”顧影回嗆了他一句。

    秦牧言角閃過一不易察覺的笑意，他煞有其事的將錢包打開看了看：“還在。”

    顧影更氣了，他竟然還真檢查！好像就坐實了會他東西的樣子。

    “我要睡覺了。”

    所以，你可以走了！

    “等下。”他突然俯下來湊近，隻要一抬頭就能到他的鼻尖的那種距離。

    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的額頭上，顧影不自覺的吞咽了口水，試圖躲開。

    “別。”秦牧言一手按住的肩膀，另一隻手落在頭發上。

    隨後，他手裏拿著一個樹葉的碎片放到眼前：“頭發上有東西。”

    “睡覺吧，晚安。”

    顧影怔了怔，不知怎麽的，突然想到了之前的那個夢，麵容染上紅暈。

    等到他出去後，才逐漸回過神來。

    嘁，輕嗤了一聲，油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