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晉王殿下也不差這一頓飯。
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來,著急忙慌做了四道菜派人送去諫院, 結果只換來不不的三個字‘怕有毒’。
能讓攖小寧親自下廚的人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好吧。
不知好歹。
攖寧疑心晉王是故意挑自己生氣,他向來拿自己尋樂子,真生氣就進圈套了。
發揮了自己不屈不撓的一筋神, 晌午還是兢兢業業泡在小廚房里, 直到賢王妃前來道別。
“你這次去瀘州也不知要多久, 我聽王爺說, 一年半載也是有的,”鄒瑩執著帕子拭掉額上的汗珠, 眼神里流著不舍:“你行李可都備好了?瀘州那邊氣重……算了, 我說什麼呢,瀘州原是你老家, 沒有比你更悉的了。”
話到最后有點悵然的落寞,攖寧放下手里忙的東西,舉手保證道:“姐姐放心,我保證一到瀘州就給你寫信,我們那兒有家老字號的糖蒸酪,做的一絕,等我招人給你捎。”
說完腦袋卡了殼,眉飛舞的表也僵住了,呆愣愣的問道:“可你怎麼知道我要去瀘州的呀?”
鄒瑩笑著拍掉高舉作發誓狀的手,不解的反問:“嗯?王爺說父皇恤晉王新婚,特命他攜家眷前往,晉王也沒有回絕,難道不是嗎?”
攖寧記起十一昨天滿臉的古怪和為難,現在想想,他哪里是不忍心拒絕自己,分明是晉王要他戲耍自己,十一生本分,說不出謊話。
宋諫之那個能算計的,大約把自己的腦補都算計進去了。
攖寧恨不能當場變只刺猬悄悄藏到宋諫之被窩里,趁他沒防備扎他一刺才算解氣。
扔掉鍋鏟,看著鍋中香氣四溢的燉,又舍不得,只能把燉當宋諫之,惡狠狠地抄起湯澆在它上。
鄒瑩看氣悶這幅模樣,臉都要鼓皮球了,還有什麼不懂的。
眉目一斂,突然想到了什麼,講起宮中的傳聞:“六皇子今日沒有上朝,說是六皇子妃因喪子之痛郁郁生疾,昨日撞柱去了,六皇子悲痛絕要出家為僧,被父皇訓斥一通,在府上請了佛像鑄造寺堂,可見心志已決。”
攖寧手上作一頓,眼底閃過一抹憾,輕聲接道:“這樣麼?也好。”
昨日晉王堂而皇之闖到六皇子府上,看見的人不在數,燕京城里長滿眼睛耳朵,人人又是八百個心眼,猜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只是斯人已逝,不若保留最后的面。大約也沒有人會想到,六皇子對趙氏,重至此。
“是啊,這樣也好。”鄒瑩輕輕嘆了口氣,隨即轉變了語氣,輕快道:“快,讓我盛碗湯嘗嘗,我還不知你有這份手藝呢。”
鄒瑩喝了兩碗,剩下的小半鍋攖寧獨自包圓了,喝到最后著肚子站都站不起來。
哪怕撐死,也不能給黑心腸的晉王留一口。
是以,宋諫之晚上回府時,在正殿見到了一只蔫蔫的小斗,嘟著臉抱著手臂。一雙黑葡萄似的圓眼睛里滿是不忿,看他回來,仰著尖下頗為趾高氣昂的通知道。
“我行李都收拾好了,明日幾時出發?”
好一出先發制人,攖寧心中暗自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全然沒意識到自己的神態作,活是戲折子里的小人得志。
宋諫之掃一眼,走到上首坐下,斟了半盞熱茶,天青瓷的茶盞攏在在長指間,有一下沒一下的捻。
他還是那副八風不的模樣。
“我都知道了。”為表態度,攖寧矜持的頷下首,又后知后覺的想起眼前這位是自己最大的債主,囂張的氣焰略收斂了些:“你不要再想著誆我。”
“本王何時誆你了?”
宋諫之這才掀了眼看,他尾音拖長,半邊眉微挑,墨玉似的眸子中是不加掩飾的戲弄。
“你教十一騙我,還害我……”攖寧這次反應快,說到后面眼睛瞪得溜圓,這才看大債主的險惡用心。
他哪里說過不能去,他分明是模棱兩可的不表態!
只見宋諫之悠哉的斟一口茶,薄因熱氣熏騰添了兩分朱,年眼角眉梢都掛著懶洋洋的笑意,像瞧著獵在自己窩里打轉卻闖不出去一樣,盡是戲謔的惡意。
風輕云淡,又盡在掌握。
攖寧試圖做出幅惡狠狠的模樣,看他氣定神閑只覺自己輸慘了。熱上涌,窘得滿臉通紅,火燒屁一樣沖進臥房。
后傳來晉王的叮囑。
“寅時出發,帶著你那個侍即可,莫驚旁人。”
-
攖寧的氣憤一直持續到次日啟程。
天未亮,他們便一行七人便出發了,除卻十一和明笙,只跟了三個晉王的親信。
兩輛馬車,一輛放行李,余下位置留給不會騎馬的明笙,一輛是宋諫之和的。
攖寧還在暗暗生著氣,被戲弄了,也懶得再扮什麼忠臣良將,站在府門掃一眼兩輛馬車,徑直往后面那輛走過去。
十一小心的打量著自家主子的臉,只見他面如常,施施然登上前面的馬車,門簾一掩沒了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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