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諫之微微瞇起眼,看著紛紛逃竄的人群,眼尾勾起道青痕,眸中掠過一抹的邪肆。
“好一出,圍魏救趙。”
第38章 三十八
有唯恐避之不及的, 就有事不關己旁觀熱鬧的,樓下墻角柱后還躲著三五堆竊竊私語的食客。
唯獨二樓這一方天地,靜得滲人。
宋諫之深知他們甫進瀘州城, 行蹤便暴無異, 一舉一皆在他人眼皮底下。從剛開始下蠱, 引他們來聚香坊, 到現在這一出出戲, 全是規劃好了來拖延時間的。
既方便幕后人有時間平賬, 又能迫使他們一行走到人前。
只是下蠱之人橫兩州, 地界大人流多, 若不主甕,恐怕難以排查。
宋諫之手中挽了個劍花, 正要放人走, 懷里便鉆了個絨絨的腦袋。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現在人事不知的攖寧。
額頭抵在宋諫之口, 一邊遮掩視線,一邊忍不住了只圓溜溜的眼睛往樓下看。
“兔兒爺, 好像兔兒爺,寧寧害怕。”
全然沒意識到全場最嚇人的就是自己費力抱住的這個。
一句‘兔兒爺’倒宋諫之注意到了,那假掌柜跳樓前詭異僵的笑, 像極了泥塑的假殼子, 半人氣都無。
攖寧活似第二件裳, 在‘夫君’上不肯撒手, 連這人方才要把自己賣掉抵賬都拋到腦后記不得了。這點倒跟中蠱前一樣,只記吃不記打。
“安分點。”宋諫之推開埋到自己懷中的豆子腦袋, 以手為繩, 捆了兩只手在邊。
姜淮諄在此地也有幾個年頭了,瀘州一向以來平穩安定, 至在他面前鮮出過這麼大的子。
他定了定神,過屏風輕手輕腳的來到晉王側,想把攖寧攬到自己后,卻被扭糖似的一轉躲過了。
當真吃里外得。
“這兩人和跳樓之人,可有瓜葛?”他默不作聲的去了殿下的稱謂,看著年輕聲問道。
晉王執劍破開屏風之時,他心中也約有了些猜想,這倆人明顯是被人推出來傳信的,什麼癡兒怪病的言辭,盡是說給他們聽,他們以為攖寧中蠱并非個例,以此來混淆視聽。
可這直跳樓的子,與此事有何關聯?墜樓之前的目分明是看向了晉王。
總不能是桃花債,報復到了攖寧上。晉王殿下可是出名不近,燕京甚至有傳言道他只愿與死人為伴,除了殺人找不出旁的喜好。
姜淮諄下心頭七八糟的想法,向眼前這對冤家。
宋諫之微斂著眼,目凝在倒在泊中的紅子,聲音辨不出緒:“和下蠱之人,生了同一張臉。”
姜淮諄聽出他話中的機鋒,先是給著桌上茶點的攖寧拾了塊桂花糕,而后追問道:“不是同一人嗎?”
“不是。”他一開始心中就有懷疑,只是沒法斷論,那假掌柜若要留在客棧善后,便無法和他們同時出現在瀘州城:“如果不是披了假面皮,那便是被姊妹控的雙生子。”
晉王話說的冷淡,姜淮諄卻被這充滿惡意的猜想驚出一冷汗:“是為了拖延時間妨礙查鹽政案嗎?可他們為何要沖著攖寧來?”
話剛問出口,他就猛然回過神來,這蠱若是下給晉王,簡直是明晃晃的告訴皇帝,瀘州鹽政有異。事沒放到明面上,還有輕拿輕放的可能,一旦攤在明面上,不徹查難堵悠悠眾口。
他喃喃自語道:“我竟不知瀘州鹽政一脈,有這般通天的本事,可他們怎能斷定,給攖寧下蠱能拖時間呢?”
宋諫之無視地上兩人扭曲的表,手腕一轉在人衫破碎的膛上刻了個‘五’字,收回目道:“鹽政司向來獨立行事,所走行策律法無需經州府之手,你不知,正常。”
他無形中略過了姜淮諄后面那句,所幸姜家子是一脈相傳的短心眼,轉頭就拋到了腦后。
唯有十一默默打量著眼前的形勢,暗忖王妃這兄長委實有點遲鈍,萬王妃解蠱之后能開竅些,不然照王爺鋸葫蘆的子,實在是難辦。
只是……幕后之人不止能猜到他們離京的路線,還能拿準王妃中蠱一事能讓王爺上心,滿朝上下,也找不出幾個。
“可跳樓這一出是為何?”姜淮諄尋思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
宋諫之皺起了眉,長眉在面上劃出道凌厲的弧度,本不作答,偏偏前生出個不聽話的圓腦袋。
攖寧眨著眼看他,有樣學樣的重復道:“對呀,跳樓作甚?好嚇人”
“鸚鵡麼你?”他手中金戈之聲響起,利劍回了鞘,空出只手上攖寧吊油瓶的,面冷淡的解釋:“為了讓你多當一陣小傻子,或者,當一輩子小傻子。”
先是找人來傳話誆他,若能有效,便不必再啟用后手。若是無用,索便讓那個生了一樣殼子的人當面跳樓作罷,斷了希,將他們徹底拖迷霧中。
那人從他們上樓時便在對面藏好了,只待觀察他的靜,隨機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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