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母靈韻的幽水靈靈的賞了伽藍一個大兜。
伽藍被打的腦袋歪向一側,半晌沒有靜。
青嫵從驚訝中回過神,看向蕭沉硯,慨道:“還得是我婆婆出手啊。”
蕭沉硯眸中因伽藍而起的冰霜也被這一掌給消融掉。
不管阿娘是謝玉,還是霓皇,一直都是阿娘。
他這幾世,親緣淡薄,萬幸的是,他有一個好阿娘。
不管變何種模樣,何等份,始終記著他。
有了霓皇這位親娘作對比,伽藍這不孝爹更沒眼看了。
蕭沉硯目落到他上,又變回了冷漠。
伽藍緩緩挪過頭來,盯著甩了自己一掌的地母靈韻,這些是霓皇的靈,霓皇雖不在此,可靈韻中卻有的意識化。
關鍵時候,靈韻會勾通的本,本可以以此為渠道出手相助。
這行為,用人族的話頗有點兒行千里母擔憂的意思,霓皇儼然就是頭護犢子的母老虎,任何敢于對自己崽子下手的家伙,都會狠狠回擊。
伽藍揩去角的,猛的抬手,握住靈,聲音冰冷:“人族有句話慈母多敗兒,霓皇,你這一掌,吾記住了。”
“下不為例。”他驟然用力,碎了靈,抬眸看向蕭沉硯:“靈已滅,無人再能護著你。”
“你雖力量如同,但心智早已人,還要學垂髫小兒那般,躲在母親后尋求庇護不?”
伽藍:“懦弱!”
“可笑!”太一驟然拉住蕭沉硯的手,將他拽到自己后,穆傲雪也站過來,擋住兒和婿。
蕭沉硯眸了,翕。
太一和穆傲雪給了他一個安的眼神,青嫵又把他往自己后拽了把,與自家爹娘并排而立,宛如人墻將蕭沉硯擋在后。
這一幕甚至有點稽。
蕭沉硯并不孱弱,他的這幾世都走的坎坷,與青嫵一樣,是從尸山海里拼殺出來的。
一貫都是他站在人前,將其他人護在后方,而今卻是第一次,像個孩子,像個珍寶那般,被人護在后。
太一面如寒霜,盯著伽藍:“你是以什麼份來否定小硯的?蕭稷?還是修羅族伽藍?”
“不!你不是蕭稷!他絕不會這樣對待小硯。”
“而你,殺伐伽藍!你既不愿承認自己是蕭稷,又哪來的臉占著那父親的位置,對小硯指手畫腳?!”
“他本就是珍寶,用不著你的認可!你瞧不上他,那是你老眼昏花,你不要這兒子!有的是人要!”
“沒錯。”穆傲雪冷冷開口,聲音譏誚:“婿乃半子,你一個外人,倒是會往自己臉上金。”
“你不允婚事?”穆傲雪冷哼:“哪來的資格不允?”
還大放厥詞要讓蕭沉硯殺了家閨證道?
莫說對面立著是伽藍,便是真的蕭稷,對方敢說出這樣的話,穆傲雪都要不念人間時的那點香火,直接砍了他!
青嫵雙手叉腰,本就倨傲,現在爹娘一起給撐腰,小下抬得更高:“聽到沒!你個老登,來沾邊!”
伽藍渾殺意翻騰,他盯著太一,腦中浮現的卻是蕭稷與太一(云擎天)相的畫面。
太子蕭稷,與鎮國侯云擎天是君臣,亦是至好友。
大戰一即發,伽藍一副時刻都要提劍砍人的樣子,但他現在的狀態又很怪。
不止太一青嫵他們覺到了,十難也發現了。
他咦了聲,盯著伽藍,問道:“藍藍,你變了啊,你現在……是舍不得下手了嗎?”
“閉!”伽藍聲音森然,看向他的瞬間,眼尾的瞳睜開。
砰,十難肚子被一殺氣穿出一個大。
十難痛的臉搐,難以置信的盯著自己肚子的大,又看向伽藍,氣的捶地:“好好好!你對他們就是克制忍,對我就是痛下殺手是嗎!”
“我是什麼很賤的東西嗎?!藍藍你變了!!”
像是被十難的話刺激到,伽藍雙目猩紅,提起巨劍。
通天樹影出現在太一后。
蕭沉硯卻突然拉了拉太一的袖,“岳父師父……”
“小硯你別管,今日師父在,定要替你出這口惡氣!”
太一也是真了怒,一面是伽藍對自家閨心懷惡意,一面是伽藍對蕭沉硯的貶低,還有他對伽藍(蕭稷)的失!
為人那些年,蕭稷是他唯一的知己。
而今面目全非。
蕭沉硯并不是想拉架,而是……
一點靈又飄了出來,這次是從蕭沉硯上,霓皇的聲音再度響起:
“二位不必為他臟了自己的手。”
這一點靈化出了人影,赫然是霓皇的模樣,沖太一和穆傲雪頷首笑了笑,視線最后落在穆傲雪上,帶著幾分緬懷:“傲雪,好久不見。”
穆傲雪有些怔愣,臉上冰霜淡化,一如當年為人時那般喚著:“玉娘阿姊。”
曾經的穆氏嫡穆傲雪與定國公府嫡謝玉,本就是閨中友,之后們各自嫁人,為人婦之后,亦不曾變。
霓皇沖輕笑,轉過面對伽藍時,臉上屬于人的溫度消失,冷漠的凝視著他,走到他近前。
伽藍沉眸看:“你竟分出兩道靈韻來守護他?此刻竟還分魂前來?”
“當母親的,保護自己的孩子有什麼奇怪。”
霓皇面目冰冷,“硯兒他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你們謀算計,以他為賭以他為刀,視他為棋子,不就是覺得沒人會護著他?”
“殺伐伽藍,你聽清楚了。”
“我會護著他。”
“他是我的兒子。”
“在他出生之前,我便做出了選擇,我想為他的母親。”
“無關乎他是否優秀,是否為至尊。”
“哪怕他碌碌無為,我依舊熱他,歡喜他的存在。”
伽藍死死盯著,“你真是……瘋了。”
霓皇勾起,“若如此是瘋,那我樂在其中。”
“至于我為何會分魂來此,”聲音頓了頓:“有一句話,我是贊同你的,慈母多敗兒,所以,我決定當一個兇惡的母親。”
這話聽起來不太妙。
太一和穆傲雪心里都是一跳,十難也神了:“好看、好看、這是我沒想到的……”
青嫵挑了下眉,心里半點不慌,反而覺得漂亮婆婆這個‘兇惡’可能另有文章。
而蕭沉硯,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笑,他著霓皇的背影,笑的像個終于找到母親的調皮孩子。
帶著點惡劣,帶著點年時混不吝的囂張。
霓皇看著伽藍:“我是來打你的,分魂化形,會更方便。”
當著兒子面打他親爹,怎麼不算兇不算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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