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厭越聽，眉頭就皺的越深。

見柯黛連老婆本這話都說出來了，他忍不住懟一句:“你倒是會大包大攬的。”

柯黛笑瞇瞇的拍他肩，“我能做到這份上，已經很不錯了，有些別人家的姐弟，弟弟頭上的事，當姐姐的裝聾作啞，哪會管這麼多呀，你就知足吧。”

褚厭笑不笑，“那我還得謝謝你。”

“不用不用，說謝謝就太見外了。”

“……”

他沒說話了，又開始用那種深沉似海，濃郁如墨的復雜眼神看著。

柯黛臉上的笑逐漸僵，“又咋了？”

“……”

“這種表是啥意思？這車子你到底喜不喜歡嘛？”

以柯黛對男人的認知，不，對男生。

像褚厭這個年紀，正是意氣風發，肆意揮霍的時候。

玩游戲，開跑車，談，怎麼瀟灑怎麼來。

如果送一輛跑車類型的限量版座駕，是個男生都會爽翻天的。

“喜歡，當然喜歡。”褚厭意味深長勾著，朝車子抬了抬下，“這是你送我的高考禮對吧？”

柯黛點頭，“對。”

“那我的人禮呢？”

“啊？”

還沒反應過來，褚厭挑明：“前天是我生日，你該不會只有一句生日快樂這麼簡單吧？”

確實。

前天是褚厭的十八歲生日，預示著他已經走進年人的世界了。

柯韻芝跟褚特別開心，又是送禮又是包餐廳的，注重儀式，絕不敷衍。

整個過程中柯黛一直都在場。

如今提起人禮這回事，怔愣兩秒，厚著臉皮指向車子，“高考禮跟人禮，都算在這輛車子里了呀。”

褚厭呵一聲，“你也是個會省事兒的，就這樣把我打發了？”

“這輛車子一個頂三好吧！”

“哦，但高考禮跟人禮是兩碼事。”

“……”

柯黛聽來聽去，他就是想要第二份禮。

“行吧行吧，我再給你挑個禮就是了。”

褚厭盯著看了一會兒，“算了，跟你開玩笑的。”

省的又費盡心思，給他選些超出能力之外的東西，他喜不喜歡是其次，主要是把自己折騰的夠嗆，指不定多罪。

“走了。”他拿著車鑰匙轉，“帶你兜一圈。”

柯黛惶恐，“別鬧了，你現在還不會開。”

“我說會就會。”

“你學了？”

“不需要學。”褚厭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并沒有急著坐上去，而是站在那里看，“男人在某些方面是無師自通的。”

柯黛跟過去，“比如開車？

”

他冷不防補一句：“或者做。”

“——！”

柯黛腳步頓住，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耳子瞬時發燥。

我去。

他剛剛是開腔了嗎？

不等說什麼，褚厭跟個沒事人似的，面不改的坐進車里。

柯黛心想他也許是瓢了，連當事人都不在意，還在這里尷尬個什麼勁呢。

調整好心態，打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跑車在繁華的城市中心穿梭。

柯黛原本還有些提心吊膽，后來才發現這種擔心是多余的。

褚厭開車很穩，一點都不像新手上路，反而練的像老司機。

他還刻意避開警執勤的路段，將車子開到一個酒吧。

柯黛一臉懵的解安全帶，“來這兒干嘛？”

“托姐姐的福，喜提人生中第一輛座駕，可不得好好慶祝一下？”

褚厭轉頭看一眼，開門下車。

柯黛戴好口罩，左顧右盼的跟在他后，“我現在是公眾人，不會有人認出我吧？”

“包不會的。”

他說的信誓旦旦，顯然沒認為這不是事兒。

酒吧人流聚集，音樂，男熱舞。

一片燈紅酒綠的景象。

褚厭來到吧臺前，指節敲了敲桌面，“老規矩。”

里面的工作人員意會：“好的，請稍等。”

柯黛看出端倪，“還老規矩，看樣子你是這里的常客啊。”

褚厭姿態隨意，拿著車鑰匙在吧臺上輕點，“以前同學聚會，來過一兩次。”

也不知道是真話假話，總之柯黛代：“你才多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盡量來，容易學壞。”

他的勾了下，一看就沒聽進去。

柯黛繼續叮囑：“酒也喝，這玩意兒不僅傷，對酒量差的人來說，喝多了還容易誤事，聽到沒？”

一副長輩教訓的口吻，有幾分威嚴。

結果就是……

柯黛把自己喝醉了。

是真醉。

而且也沒喝多，區區三杯尾酒，直接把人放倒，爬在吧臺上開始胡言語。

褚厭端著一杯暗紅的腥瑪麗，一邊慢慢的品，一邊看著酒后的醉態。

他眸幽邃，像在思考究竟醉沒醉。

又像是…清楚酒量差，一切

盡在掌握之中。

柯黛閉著眼在那里哼哼唧唧，他的視線始終放在上，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起將人抱起來，離開酒吧。

時間還早，剛好晚上八點。

外頭夜涼如水。

阿斯頓馬丁靜靜的停在路邊，銀灰的車覆上一層月，皎潔，冷傲。

駕駛座降下車窗，一只干凈修長的手出來，指間夾著煙，徐徐飄散的煙霧，與夜融為一。

褚厭靠在座位上，從車后視鏡，看向后座那張酡紅的小臉。

“哎…我手機呢？”柯黛似醉非醉，在后座四索。

褚厭順著問：“找手機做什麼？”

“我…我要發微博。”迷迷糊糊的說：“我上次看見了，黃導跟彭導的老婆在玩車震，我要捅到網上去。”

褚厭：“……”

“省的那些黑子…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就知道罵我…”

柯黛撇了撇，哭哭啼啼，“…我又沒做錯什麼事，為什麼要討厭我…”

“為什麼要整天逮著我罵…憑什麼呀…”

后視鏡里的，眼淚唰唰往下掉，很快就打了兩塊臉蛋。

褚厭心中沉悶，扔了煙。

迷人的夜下，響起輕微的開門聲，隨后又接上一道車門關閉聲。

車子的后座，已經不單單只有柯黛了。

褚厭握住一只冰涼的手，作輕的替掉眼淚。

“小厭…”柯黛意識混，話題說轉就轉，牛頭不對馬，“…姐會給你補一個禮的…生日快樂…”

車里線昏暗，彌漫著殘留的酒味，混合著淡淡的馨香。

的面容白里紅，睫潤，瓣嘟嘟，泛著人的澤。

褚厭腦海里一弦斷了，不自的向靠近。

沒關系。

他的人禮，就從上討。

雙上的那刻…

他理智全無。

那些從小到大，跟朝夕相的日子，溫馨的畫面，好的點點滴滴，通通被他拋到腦后。

他不管不顧的吻，毫無章法，沒有技巧可言，憑借著心的，瘋狂涉取間的清甜。

哪怕嗚咽，難，換來的卻是被他在座位上，承著更為深的熱吻。

花好月圓夜。

那晚的柯黛并不知道，的初吻被人奪走了。

在渾然不覺的同時，也得到了對方的初吻。

……

橫店影視城。

拍攝片場，桃桃湊近柯黛，用鼻子聞

了聞，“黛姐，你怎麼一的酒味呀，昨晚干嘛去了？”

柯黛做好了妝造，穿著戲服，靠在椅子上太，“都聞到了酒味，肯定喝酒去了呀，這問題問的，我都不想搭理你。”

桃桃還是好奇，“那你喝了多呀？都把自己灌醉了。”

“我也不清楚。”

清醒后就發現自己已經在家了，跟昨晚有關的事想不起來，完全斷片。

桃桃又問：“跟誰一起去的？”

“我弟。”

“可是今天要拍戲哎，如果遙姐知道—”

“行了行了。”柯黛打斷，“不說這些了，快去問問還有多久到我。”

桃桃撇了撇，跑去攝影棚下問導演。

對方是個名氣大，脾氣燥的主，“急什麼，主演的戲份都沒拍完呢，柯黛還有一場戲排在晚上八點。”

“啊？”桃桃表垮了，“導演…您看能不能挪一下時間啊？反正今天只剩一場戲了，早點拍完可以嗎？”

對方油鹽不進，“到底誰是導演，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

桃桃還想說些什麼，后傳來柯黛的聲音。

回頭，只見柯黛不著痕跡的對搖了搖頭，意思是算了。

還能怎麼辦呢。

柯黛今天總共就兩場戲，一場上午十點，已經拍完了，還有一場排在晚上八點。

這中間得足足等十個小時。

一看就是導演在故意刁難。

但知道自己的咖位，新生代演員，沒代表作，黑又多，面對娛樂圈的規則，只能選擇忍。

等到晚上八點，上場的時候，天全暗了。

片場人員在夜間工作，需要注意的事項格外多。

其他人聚會神盯著拍攝現場時，其中一個工作人員，不知看到什麼，走過去詢問：“哎，這里是拍攝現場，不能隨隨便便進來的，你是哪家的？”

照明燈的影下，年穿著一黑休閑服，戴著鴨舌帽，口罩遮住半張臉，那雙冷魅的桃花眼，正一瞬不瞬看著柯黛的方向。

在拍對手戲，面容姣好，無可挑剔，哪怕NG再多次，始終保持著良好的心態，笑容給別人，委屈留給自己。

這樣一個讓他心之所向的人…

怎麼能有那麼多黑。

別人怎麼能罵。

怎麼能針對。

如果這是長的必經之路，那麼他，愿意為披荊斬棘，保駕護航。

褚厭眼中倒映出那道影，緩緩開口——

“柯黛，我是的私生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