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隊伍來了又去，鈴鐺與幾個護衛充當了娘家人，送了鈴鏡去林家，待人出了門子，程才帶著春曉春采回了景侯府。

喝了一口熱茶，輕輕嘆了口氣，覺得今日的沒滋沒味的，心里似有些悵然若失。

春曉見此，給換了一壺果茶，甜滋滋的味道讓心稍稍好了一些。

“以前總覺得們會跟在我邊一輩子，可沒想到鈴鏡這麼快就出嫁了。”

春曉道：“夫人若是想要鈴鏡姐姐留下來，鈴鏡姐姐自然也是很樂意的。”

為人仆婢，如同浮萍飄零在水面，莫說什麼子孫將來了，能遇見一個好主子，一輩子安安穩穩地過完，那也是不錯的一世了。

若是程希鈴鏡留下來，鈴鏡想來也會留下的。

“那不。”程直搖頭，“若是沒遇見合適的也就罷了，既然有好姻緣，自然是要嫁人的，有更好的選擇，我豈能因為一己之私，將們留下來呢？”

“再說了，便是們出嫁了，又不是就不認我了，得了空閑多回來看看我，若是實在是閑著沒事，幫我管一管鋪子也好的。”

程雖然和鈴鐺鈴鏡相得不錯，但也沒有讓們一輩子留在邊的想法，遇見合適的姻緣，就該是親了。

“不說鈴鏡鈴鐺們，你們也如此，不過你們想嫁人，現在定然是不行的，我這里的規矩，就是至在我邊伺候兩三年，等過了十八年歲，才放你們嫁人。”

一般挑選到跟前的侍大概就是十四十五歲，過了幾年等到了十八，想嫁人的程會準備一份嫁妝讓們嫁人，想留下來的，那就留下來。

當然，前提是要忠心不作妖。

若是敢在面前耍什麼心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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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容不得的。

雖然大方寬容的，但也不是沒有脾氣沒有底線。

把自己該辦的差事辦妥了，到了出嫁的年歲功退，自然是不會吝嗇。

“春曉，你想嫁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婢子不想嫁人。”

“嗯？”

“夫人應該也知曉婢子，婢子阿爹亡故之后便與阿娘相依為命，卻一直遭族人欺，后來阿娘也走了，走之前讓婢子找一戶好人家賣為奴，只求活命。”

“阿娘只希婢子好好過完這一世，不求別的，夫人良善，婢子覺得如今的日子便不錯，若是嫁了人，還不知會遇見什麼事。”

程笑道：“你這麼想其實也很好，這人生在世，求的不就是一個安穩度日嗎，不過若是遇見合適的姻緣，我也希你莫要懼怕，大膽地往前走，若是真的過得不好，那日后再回來也不遲。”

春曉一愣：“再回來？”

“是啊，若是嫁了人，日子過得好，那就好好過日子，若是實在過不下去了，便回來我邊，總不會了你們一口吃的。”

“我啊，永遠都是你們的退路。”

這話說得真的是令人。

春曉眼眶有些發紅，只覺得一顆心都熱了起來。

世間冷暖人自知，賣為奴只為了離那些狼子野

心的族人，能茍活下去，可也以為一輩子就這樣了。

可是沒想到竟然有幸，遇見這般善良的主子。

程有時候也有些脾氣，但從來不會隨便沖著人撒氣，該是誰的責任找誰，人也善良，吃穿用的，也從來沒了們這些下人的。

而們這些仆婢，份卑微，又無娘家可依靠，孤零零的一個人在世間求活，遇見這樣的主子，自然也是想抓。

跟在邊好好做事就能安穩過一世，已經是們最穩妥的選擇了。

“婢子想陪在夫人邊一輩子。”

程笑了：“一輩子太長太長了，將來的事誰說得準呢，你們若是想嫁人，我就放你們出嫁，若是想留下，我也甚是歡喜，邊的人隔幾年換幾個，我也有些不順手。”

“我有些累了，要歇一歇，你送一盆溫水來，也下去歇著吧。”

“是。”

春曉領命，端了一盆溫水來，伺候了主子卸下簪釵，洗臉換，便下去歇著了。

日暮西沉，謝瑯踏著夕歸來。

回來的時候眉心微蹙，大概也有些煩心事。

程剛剛睡了一覺起來，坐在亭子的吊椅里，喝茶吹風賞春，見他回來了，便遞了一盞茶給他。

“怎麼了這事？”

“平清王有了侄子來了長安，還是今年的舉子。”

“王爺的侄子？還是舉子，那是好事啊，怎麼了？”

“我聽說.......”他言又止，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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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聽說什麼了？這侄子難不有什麼問題？”

“聽說那人與太子長得很相似.......”

程就納悶了：“相似就相似了，這你有什麼好頭疼的，這天底下人那麼多，有一兩個長得相似也不算奇怪吧，若不然哪來那麼多替。”

說起替，程狠狠皺眉：“你說，若是我走得比你早，你會不會照著我的樣子，找幾個替啊？”

“你胡說什麼！”謝瑯生氣了，手臉，“什麼替不替，你就是你，旁人長得再像也不是你！還有，這些話可不能說，我們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

“輕點輕點！”程被他得臉疼，瞪了他一眼，“我就隨便說說而已。”

“隨便說說也不行。”

“好吧，那我不說了。”程瞅了他一眼，見他氣得給自己灌了一口茶水，小心問，“你生氣了？”

“沒有。”

他不氣不氣。

自家娘子怎麼敢生氣呢。

他若是敢說他生氣了，是不是晚上得睡書房啊！

“真的沒生氣?”程一手撐在下上，笑著看他，“我本來還想說我哄哄你的，但你說你沒生氣的話...要不是算了......”

哄哄？

你說這個我就不困了。

“怎麼個哄法？”

“這還分怎麼哄的？”

“當然。”謝瑯笑得似乎是眼梢都染上了春風，盈滿笑意，“娘子你嘛，可以在床上哄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