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惜緩緩轉醒的時候，驍磊之竟然坐在病房裏。

    他靜默的坐在那，看著。

    整個病房裏，隻有他。

    兩個人目對上，俞惜想到那些照片，眼底生出尖刻的恨意來。

    “你醒了。”

    驍磊之開口，語調然。

    俞惜用力撐住自己的子，強著自己從床上下來。

    驍磊之亦是跟著起。眼裏的憎惡，再清楚不過。

    一步一步走向驍磊之。

    因為太虛弱，以至於，整個人都搖搖墜。

    驍磊之手想扶，可是，手在半途中，收回。

    握，在上。

    “那天……你對我做過什麽？”沙啞的問。

    雙目漲紅的盯著他，那眼神，就像是要將他剜出一個個來。

    “事實上……我們什麽都沒有做過。”

    驍磊之沉沉的開口。他若知道，和自己還有一層緣關係，那些照片無論如何都不會存在。

    “你……是不是對我下過什麽藥？”緒，沒有一點點緩和。反倒越發的咬牙切齒。

    “是。”驍磊之沒有要否認的意思，“很強的迷藥，但是……”

    “啪——”

    一聲脆響打斷了驍磊之更多的話。

    俞惜揚手，亦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幾乎是跳起來狠狠扇了他一耳。

    毫無預兆，驍磊之被扇得踉蹌了下，沉沉的口氣，才得以站穩。待醒過神來，他怒火攻心，一步上去，怒瞪著。

    “是你殺了我的孩子！你這個殺人兇手！”俞惜怒斥，眼底毫無畏懼，竟是揚手又扇了一耳過去。

    “俞惜！”驍磊之咬牙切齒。殺人兇手這個罪名，未免也扣得有點大！

    忽然就哭了。

    哭聲悲慟而淒涼。

    “你給我下藥的時候，我就已經懷孕了……”

    著拳頭，發了瘋一樣的捶打驍磊之，似乎那兩個耳遠遠不夠發泄此刻心底的痛和苦，甚至雙腳並用，“醫生說，如果沒有藥，我是可以好好生下這個孩子的……是你的藥讓我流產的……”

    驍磊之一震。

    所以說……

    那天自己下的藥，害了腹中無辜的生命？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從來就沒有……”

    泄憤的，俞惜瘋了一樣撕咬他，仿佛恨不能啃他的，喝他的。

    隔著襯衫，肩上還是皮開綻，驍磊之連哼都不曾哼一聲。

    懷裏的俞惜，悲痛絕。漸漸的，像是沒了力氣，牙齒上的力道也鬆開。噎著，無力的子緩緩下，蹲坐在地上。

    驍磊之也跟著蹲下，摟。

    顯得那麽瘦，那麽虛弱……

    就似一架單薄的骨架，像是隻要再用力一點點，整個人就會破碎。

    ……

    幾天後。

    俞惜出院了。

    整個人，瘦了一圈。沒有了小腹的凸起，整個人更顯得單薄。仿佛，風一吹，就能被吹走。

    公寓裏，蹲在主臥的地上收拾行李。一件、一件，都收拾得整整齊齊，凡是屬於的東西，一樣不留。

    利落得……

    好似，亦在整理自己的心。

    廳。

    驍鋒擎在煙。

    煙，燃盡。燙到手指，他才緩緩回神。

    煙頭，被重重的摁滅在煙灰缸。

    那嫋嫋升起的濃煙，盤踞進他的眼底。他眼裏，心上，騰升起的霧霾越發的深重，濃鬱得揮散不開。

    “先生……”柳媽終於忍不住開口：“難道，真的讓俞小姐收拾東西走麽？”

    驍鋒擎沉默。

    繃的指尖，有微不可察的抖。

    留在他邊，付出的代價，已經夠慘重……

    他將煙頭放下，起，提步走進房間。

    步伐，沉重。

    背影，蕭條。

    柳媽眼眶泛紅。從未見過先生這般落魄而寞然的樣子。

    ……

    俞惜將服疊進行李箱的時候，明顯覺到一抹黑影籠罩下來。

    呼吸隻有片刻的停頓，而後……

    繼續忙碌。

    驍鋒擎在對麵坐下。

    許久。

    兩個人，都無話。

    而後，兩個文件袋，被他遞到麵前。俞惜微怔，默然的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