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玉嫦依舊紅著眼睛掉眼淚,棠寧低聲說道:“何況這次的事也并非何家過錯,何埕并沒做什麼太過的事……”
“可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縱容世家就是有錯!”
周玉嫦早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經歷過人心險惡之后,如今更能看清楚朝中之事,理智是知道何家上下沒有幫著世家做什麼,但依舊有些接不了他們坐壁旁觀。
棠寧見氣恨的樣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匆匆趕進宮里來的崔夫人瞧著哭一團的周家娘,再見皇后也不如之前冷靜,顯然是南地傳回的書信讓難穩心緒,突然開口:
“皇后娘娘,眼下形當真這般艱難了嗎?”
崔夫人頓了頓低了聲音:“崔宇這幾日一直想辦法試圖拖延閔安他們作,可是崔家力薄,崔宇又人微言輕,閔安他們本就不放在心上,如今恐怕只有陛下歸來才能得住他們。”
“南齊那邊陛下當真被困?就不能想辦法救他出來?”
棠寧神疲憊:“本宮何嘗不想救,可是睦南關襲,尹老將軍重傷,那如今看守南境的領將是梁家的人,若非蕭晉安父子還在那邊,怕是他們早就已經斷了陛下退路,可就算是如此,南齊況也不容樂觀。”
“西疆各部彌補了南齊之前陷之地,蕭將軍他們又被梁家人牽制,如今南地軍倉被毀,本宮原是想要借著押送糧草錢銀送圣旨給蕭家父子讓他們接管睦南關,可船居然沉了,圣旨沒了不說,連帶著那滿船糧草銀錢也都全沉了江底。
像是思及蕭厭困境,棠寧一直冷靜的臉上也忍不住出幾分不安,眼圈更是泛紅。
“陛下已經被困半月,若遲遲無人增援……”
手心握了握,聲音低啞,一旁的錢琦月二人更是心慌至極。
崔夫人眉心皺,半晌才開口:“皇后娘娘,您先別急,陛下洪福齊天定不會有事,我之前已經書信給我兄長讓他籌了一批糧食,若是暗中送往南境應能暫時緩解睦南關之危。”
棠寧驀地抬頭,錢琦月也是驚愕:“你居然幫阿寧?”
崔夫人輕嘆口氣:“眼下世家大勢已,我不想摻和此事,可是我別無選擇。”
“崔家如今看似依舊在世家之列,可早就被其他幾家排,而且我當初早早選擇了陛下和娘娘,更是親手毒殺了崔林父子,借著陛下娘娘的勢過了崔家其他人。”
“他們未必沒懷疑過崔林是怎麼死的,崔家那些族人也早就容不下我們母子,一旦陛下和娘娘出事,朝中真回到以前世家掌權的日子,別說崔家如今弱小怕是會為其他幾家養料,就只是崔家那些族人都不會放過我們。”
錢琦月和周玉嫦都是滿眼震驚,們認識這位崔夫人好些年,也知道如今崔家是掌事,可們萬萬沒想到,當初據說是病逝的崔林父子居然是被崔夫人給下毒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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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看著棠寧:“皇后娘娘,我當初敢以礦產相贈,助陛下直上青云,如今自然不愿意付出的東西打了水漂,而且我兒將來還要執掌崔家,我絕不會允許崔家落在別人手上。”
棠寧面上變幻莫測:“你兄長那邊,當真能運送糧草?”
崔夫人遲疑了下:“娘娘可否讓錢娘子們先且回避?”
錢琦月二人聞言就知道崔夫人是有其他事跟棠寧說,們二人主退了出去,等里間沒有其他人后。
崔夫人才說道:“娘娘應當知道我母家是鳶州族,鳶州地南齊與西疆之間,當初南齊戰事剛起我兄長便囤積了許多錢糧以備不時之需,那些錢糧雖不及之前皇后娘娘送去南地的,卻也能解睦南關燃眉之急。”
“而且不瞞娘娘說,我兄長與西疆幾個部族還有生意往來。”
“西疆摻和進南齊的戰事里,為的也不過是想要借機謀利,若是能讓我兄長出面說和,朝廷許以重利,說不定能緩解了睦南關之危,屆時只要西疆各部退去,南齊自然潰敗,蕭將軍他們也能前往營救陛下,助陛下困。”
棠寧“唰”的起:“你說真的?”
崔夫人:“臣婦絕不敢妄言。”
棠寧臉上神變化,來回走了片刻,然后才抬頭看著崔夫人:“你和白家想要什麼?”
崔夫人說道:“我這般幫娘娘,便等于是與世家徹底決裂,若是被他們知道此事,崔家上下沒一個人能活,還會牽連了我母家。”
“本宮知道,所以你的條件。”棠寧沉聲道。
崔夫人說道:“我要一道封王的圣旨,無論此后世家如何,朝中陛下與他們之間輸贏勝負,我兒都要得一世襲王位,三代之不降爵,除此之外,將鳶州、靖州,安州劃為我兒封地,白家賜侯爵之位,賞丹書鐵卷。”
棠寧皺眉:“不可能,藩王之才剛過,陛下不會答應封藩之事,況且你要的地方幾乎囊括整個大魏與西疆接壤半境,若真給了你們,就等于將大魏西南一半都給了你和白家。”
崔夫人十分平靜:“可那幾本就是偏荒之地,除了鳶州之外,另外兩州更是常年都有西疆各部滋擾。”
棠寧眉心蹙。
崔夫人勸說:“娘娘,我與兄長助您,是提著全族人的腦袋辦事,您總要讓崔家和白家上下得到足夠的報酬才是,否則如今世家強勢之下,誰肯冒險幫您和陛下?”
“況且現在這種形,世家擺明了是趁火打劫不會善罷甘休,若是不能盡快讓陛下困,娘娘覺得您還能穩得住京中多久?還有陛下被困南齊險地,他有能支撐多久?”
“您別忘了,西北戰事燎原,南齊兵力若不能北上,怕是狄將軍的鎮安軍也扛不住多久,一旦落雁關被破,北陵長驅直,皆是被說西南西北,就是整個大魏都會落他國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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