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道:“回稟仙君,在下是肇山派第四代弟子……”
玉面天狐點點頭:“有此高徒,尊師必是士高人。”
青溪本來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溜下臺,可被對方問出了門派,再要落荒而逃,他還有什麼臉面回去見師父。
大不了挨一頓打,他把心一橫,咬咬牙,握著劍躬一禮:“請仙君指教。”
玉面天狐卻不急著拔劍:“我修道時日比小道友略長,若是全力相抗,未免勝之不武,這樣吧……”
他若有所思道:“你若是能接住我三招,便算你得勝,那塊紫金魄自然也歸你,如何?”
青溪知道自己修為劍法如何,對方是煉虛期修士,別說三招,就是一招他也接不住。
他面無,渾都在抖,勉強道:“多謝仙君。”
玉面天狐出配劍抖了抖,銀白劍如蛇般游起來。
他笑道:“那我便出招了,道友小心。”
他法如電,青溪來不及舉劍格擋,劍鋒已至前,冷劍氣如一道寒風鉆他的骨髓。
不等他回過神來,只覺雙膝傳來劇痛,他不由自主向前撲倒在地,方才知道自己的雙經脈已被斬斷。
玉面天狐收回劍,劍尖上一抹猩紅,猶如吐信的毒蛇。
他一臉訝然:“小道友,劍來了你怎麼不知道躲?”
青溪一張臉已死人般的灰白,冷汗自額頭滾落。
到這時,他終于意識到,或許是自己方才與師兄那句閑談惹了禍。
他忙道:“在下輸了,多謝……多謝仙君指教……”
玉面天狐搖頭道:“道友手中還有劍,亦未離開太極臺,勝負猶未分。”
他頓了頓道:“第二招,這回道友可要看仔細了。”
說著他便要出劍,就在這時,只聽一人高喊:“住手!住手!”從云頭上跌跌撞撞地撲到臺上,擋在青溪面前,卻是柏高。
玉面天狐見這青年修士也著一樣的黑白道袍,知道是同門,笑道:“這位道友,莫非也想與在下論道?”
柏高向天狐行了個禮,聲音打,不知是怕還是怒:“師弟無知,出言不遜沖撞了仙君,是我做師兄的管教不嚴,仙君要殺要剮,由在下替師弟領!”
玉面天狐笑道:“小道友言重了,方才是這位小道友主上臺,又無人迫,何來懲罰之說?”
柏高明知道是對方耍了什麼手段,卻說不出個所以然,悲憤幾乎把腔漲破。
玉面天狐接著道:“刀劍無眼,一旦上了太極臺,些小傷也是難免,想必尊師弟上臺前已懂得規矩,聽道友的意思,倒是我出手太重了。”
柏高強忍著屈辱道:“在下口不擇言,請仙君見諒。師弟修為淺薄,恐難繼續承教,在下愿替師弟領教。”
玉面天狐點點頭:“本來這不合規矩,不過兩位手足深,令人容……不知朱長老如何說?”
不等那執事長老發話,青溪卻掙扎著爬上前來,揪住師兄道袍后擺,拼命將他往后拽:“師兄,這是我惹出來的禍,我一個人背,你……你別管我……”
柏高頭也沒回,只輕聲道:“你回去,替我好好向師父老人家盡孝,再也別出山了。”
說罷,忽然猛地回聲,一把拎起師弟的胳膊,將他從太極臺上甩了出去。
不知是哪個門派的弟子,悄悄手接住了他。
“現在臺上只剩我了。”柏高直了膛,第一次直視面前強大、殘酷,比妖魔還可怕的對手。
玉面天狐眼中惱意更甚,本來他的確是想“小懲大戒”,留下那小修士一命。
不過這寒酸落魄、相貌平平的修士,不知怎的特別礙眼,他不打算手下留。
他提起劍道:“第二招。”
話音未落,劍直取柏高下腹,第一劍竟然就要毀他丹田。
丹田是全靈脈匯聚之,丹田被毀,這輩子便再也無法修習道法,這麼做,對修士來說比直接取其命更殘酷。
柏高瞥見一道炫目劍,絕地閉上了眼睛。
可預料中的劇痛并未傳來,耳邊卻傳來一聲痛呼。
他睜開眼睛,看見一只斷手從他眼前飛過。
電石火間,認出了這只斷手,這只手前一瞬正要碎他丹田,這只手還握著一柄銀蛇般的劍,竟是玉面天狐的手。
第14章
玉面狐貍志在必得,送出這一劍時,他似乎已經看到那寒門修士丹田盡毀、金丹破裂的慘狀,他也想好了,剩下的第三劍他要直取靈府,讓他嘗嘗元神割裂的痛苦,讓他們知道與他紫閣仙君作對的下場。
他萬萬沒想到這一劍會落空。
當看到自己執劍的右手斜飛過眼前時,他尚未回過神來,直到手腕劇痛傳來,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對痛苦并不陌生,小時候被族中兄弟姊妹拳打腳踢是家常便飯。
但是自從到了郗子蘭邊,有了的庇護,他便不曾過一丁點傷害。
久違的疼痛因此變得難以忍起來。
比起痛,更多的是震驚。
他甚至沒看見有人出手,手已被人削落,這是多快的劍?
“是誰?”他捂著傷臂落回地上。
沒有人回答,只有青劍一閃,仿佛晴日的湖從眼前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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