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夷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自然。”說著便收回了視線。
就在這時,李道恒從暗門里鉆了出來,聲音發:“殷,這里還有尸!”
馮真真道:“又不是沒見過尸,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李道恒把尸首拖出來,是個十五六歲的,睜著死灰的雙眼,與另外幾完好無損的尸不同,這尸白的中上都是早已干涸的污。
姬殷蹲下,掀開那的中下擺一看,只見他肚子凹陷,中間一道長長的口子,顯然是被冥妖吃空的。
他眼中閃過不忍,將尸的眼瞼合上:“不知金相閣這只冥妖是從凡間帶過來的,還是到了這里后才遭了毒手。”
幾人一聽這話,都有些不寒而栗,若是后者還好些,若凡人界也開始有冥妖出沒,死傷可就不是幾十幾百了——凡人不比修士,遇上冥妖還能抵擋一二,他們手無縛之力,就算長千上萬的兵馬也沒有一戰之力。
因此凡人有另一套應付冥妖的法子,那便是逆來順。他們將冥妖奉為神明,定期供奉男,指滿足冥妖的食,避免它們大開殺戒為禍一方。
然而冥妖的胃口是越養越大的,起初也許只是一兩個月吃一人,漸漸的十天半個月就要吃人,到后來一天一個都吃不夠,吃的人越多,妖力便越強,不及時除掉禍患只會越來越大。
三百多年前凡間出過一個冥妖,便鬧得十分厲害,為患數州,不知吃了多孩子,當時還是他師叔謝爻親自去人間斬殺的。
馮真真一想便不寒而栗:“小師兄,我們怎麼辦吶?”
姬殷臉也不好,沉道:“但愿是虛驚一場。無論如何,先向師尊和長老他們稟告一聲。”
眾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就在這時,一個白影掠過他眼前,那名喚蘇劍翹的在尸旁跪坐下來:“阿嫣……”
姬殷心頭仿佛被揪了一下:“蘇姑娘……”
仿佛聽不到他的話,只是呆呆地看著尸,好像整個神魂都被走了。
姬殷不知道該怎麼安,只能道:“蘇姑娘,節哀。”
就在這時,遠的水面上忽然傳來嘩然水聲。
眾人循聲去,只見一艘大船正破開水面,飛速向他們駛來,船頭桅桿上一面藍白的旗幟迎風招展,旗上繡著兩條水蛇相互纏繞的圖案,是凌虛派的紋章。
旗下是幾個著藍白道袍的凌虛門人,當先一個白發飄飄的尊者,襟上繡著八條水蛇。
凌虛派以此區分尊卑,掌門道袍上繡九條水蛇,此人在門派中顯然也是個位高權重的人。
李道恒在外走多,從那老者的著容貌上便猜出了他的份,傳音給同門道:“應當是左長老宋峰寒。”
馮真真不自覺地握住劍柄,皺著眉道:“那些人來得還真早,這麼急著來尋仇。”說著便要拔劍。
姬殷道:“別輕舉妄。”
沈留夷也道:“小師妹別沖,先聽聽他們有什麼話說。”
說話間大船已到了他們眼前,兩船之間不過相隔數尺。
那白發尊者向著重玄一行作了個長揖:“幾位仙君仙子大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姬殷上前道:“宋長老言重。”
白發尊者打量了姬殷一眼,笑道:“這位想必就是夏侯掌門高足姬仙君,聽聞姬仙君年有為,驚才絕艷,今日一見,果然年英銳。”
姬殷淡淡地與他說了幾句場面話,那尊者道:“幾個逆徒胡作非為,沖撞仙君仙子,是在下等管教無方,請容在下替這些逆徒向諸位仙君仙子賠罪。”
說著長揖至地。
姬殷道:“在下越俎代庖,宋長老切勿見怪。”
宋峰寒道:“仙君不必介懷。這些孽畜罔顧人倫,百死不能謝罪。”
他一邊說著,轉頭向邊人使了個眼,片刻后,便有幾個被五花大綁的凌虛弟子被押上前來。
重玄一行一時不知他們是什麼意思,正納悶,宋峰寒道:“請諸位認一認,是否是這幾個孽畜?”
姬殷掃了他們一眼,點點頭:“是幾位高足。”
宋峰寒點點頭:“那便好。”
話音未落,他已拔出了佩刀,只見夜中寒一閃,“撲通”、“撲通”數聲,那幾個凌虛弟子的頭顱已經落了下來。
重玄一行人萬萬沒想到那凌虛長老對自家弟子如此狠,都是一怔。
宋峰寒慢慢著刀上跡,笑道:“都說家丑不可外揚,今日幾位見笑了。”
他細細地完,還刀鞘:“幾位想必還未決定下榻之地,若是不介意,敢請幾位去敝派稍歇。”
姬殷微一遲疑,便作個揖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宋峰寒命人將大船靠到金相閣樓船旁,手:“請。”
姬殷回頭掃了一眼解救上來的年。
不等他發話,宋峰寒道:“諸位仙君仙子高義,這些凡人,敝派自會遣專人送返鄉里,仙君放心。”
姬殷道:“叨擾。”
他向師兄妹們點了點頭,安排那些年登上凌虛派的大船。
就在他要跟著凌虛派的門人上飛閣時,忽然覺有人牽了牽他的大氅后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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