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大校門對麵，簡悅書店。

    沈阮阮其實還想跟花花多玩兩天再出來的，但害怕傅玖反悔，錯失出來的機會，所以還是來了。

    一聽要來書店上班，在家裏閑到發黴的張靜怡也立即跑過來了。

    “你怎麽一放假就跟人間蒸發一樣，現在才約到見你一麵。”張靜怡坐在對麵卡座上，手裏捧著一個冰鎮西瓜，語氣還稍顯埋怨。

    沈阮阮手裏翻著一本書，聞言停下來，神安靜、言簡意賅地告訴了盧喻生病去世的事。

    張靜怡聞言也安靜下來，神意外，半響才小心開口：“阿姨去世這麽大的事……阮阮你、那你現在……”

    “我現在住在傅舅舅家，我不想回出租房。”

    那裏全是和媽媽的回憶，沈阮阮是想想，眼眶又潤了。

    張靜怡連忙給了張紙，“寶貝……節哀……”

    對盧喻的突然去世也很意外痛惜，但對當事人說再多也是蒼白，隻能憐惜地著對麵強忍淚意故作堅強的孩。

    “沒事，我已經走出來了。”沈阮阮接過，勉強扯了個淺笑。

    張靜怡見臉好些，才反應過來，“阮阮，你跟傅九爺同居了？”

    沈阮阮覺得“同居”這個詞怪怪的，下意識反駁，“不是同居！”

    張靜怡一臉看你編的神看著。

    “真的。”沈阮阮歎了口氣，“我就真的隻是住在傅舅舅家，應該……算同住不同居。”

    說著又覺得這個解釋有些多餘。與傅玖早已多次坦誠相見，同不同居，一點都不影響他的發揮。

    “行吧。雖然這個傅九爺目前來看是真的很喜歡你，但你們現在畢竟隻是男朋友，你記得保護好自己。”張靜怡不知道他們倆那些生生死死的事，隻是按照過往經驗，好心勸告這個單純的朋友。

    沈阮阮輕笑，“知道啦。”

    “我說真的。”張靜怡見這般敷衍，更認真了，“他要是對不起你，寶貝你就直接搬出來，住我家去。”

    沈阮阮家破人亡，在帝都沒有可以去的地方，聽到這話不免。抬眸看向對麵的生，語氣也認真起來，“謝謝靜怡。有你真好。”

    “你跟我客氣啥。”

    兩個生又閑聊了好一會兒。張靜怡說的都是各種娛樂新聞以及哪家公司又出什麽新人帥哥了，沈阮阮對這些興趣不大，翻著自己的書，時不時應一句。

    張靜怡卻突然看著手機嚎了句，“門門95分以上，選修課全優，阮阮你還讓不讓人活了。”

    沈阮阮這才抬起頭，“怎麽了？”

    張靜怡把手機舉給看，“喏，輔導員都忍不住在年級大群裏表揚你了。”

    沈阮阮早就知道自己的績，沒什麽表，倒是輔導員李軍也未免誇張了，他時不時在群裏發些勵誌人心的故事，假期也不放過，這次還用上了。

    “不僅如此，現在好多人在校園窗裏跟你表白呢，說你是D大史上最的學霸。”張靜怡越翻越來勁，“裏麵好多你被抓拍的圖呢。”

    沈阮阮提不起一點勁，焉焉的，“有這麽誇張嗎。”

    “有。”張靜怡了下對麵孩白皙的臉頰，無奈開口。

    “寶貝你是不知道你這張臉的殺傷力，剛來學校那會兒就差點將校花下去，現在又多了超級學霸這麽個人設，在我們學校已經殺瘋了。到時候回學校保準你收書收到手。”

    沈阮阮抿了抿，麵無表開口：“那還是不要了。傅舅舅會吃醋。”

    “……”張靜怡：這狗糧來得猝不及防啊。

    沈阮阮見一臉被喂狗糧的表，輕笑了下，繼續低頭看自己的書，隨後張靜怡便又碎碎叨叨地在耳旁念一些新聞。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可能就一會兒，耳邊沒了聲音。

    “怎麽不念了——”沈阮阮抬眸，就見張靜怡麵微怔地看著後，也轉過頭去看，然後表比張靜怡更怔愣了。

    年高瘦筆，著一件藍衛，俊朗的五比往日憔悴了些，一向明亮的眼眸下暈染著淡青的黑眼圈。

    他邁著長一步一步朝兩人走來，視線越過所有人，落在著白的孩上。

    張靜怡想起自己上次表白失敗的事，也知道他不可能來找自己，麵尷尬地起了，“阮阮，我後麵再來找你玩。你們……先聊。”

    經過年旁時，一清風草的味道淡淡襲來，心跳不止，可是年卻連個餘都沒給。

    張靜怡覺自己的心在被扯裂，印著心中的痛楚離開了。

    年在孩麵前站定，將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沈阮阮怔怔地看著，覺他莫名在打量完後鬆了口氣。

    兩人一坐一站，距離很近，卻像是遙遙對，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或者說誰都不知道怎麽開口。

    場麵仿佛定格住。

    “對不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齊齊說了這麽一句。

    沈阮阮驚訝於事過後他對開口說的第一句會是“對不起”，無法再直視他的眼睛，驀地低下頭，聲音有點悶，“清洋，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蔣清洋依舊低眸看著，不答反問，“你養好了嗎？”

    他話音未落，沈阮阮眼睛卻潤了，抬眸著他，聲音近乎哽咽，“清洋，你還是質問我吧。”

    “你後悔嗎？”他聲音沒有波瀾。

    沈阮阮看著他，卻毫不猶豫搖了頭。

    蔣清洋於是輕聲笑了，“阮阮，我對你說過，隻要你不後悔，你做什麽都可以——”

    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仿佛無盡的悲傷裏捧著萬千星辰，“——包括對我。”

    “清洋……”

    沈阮阮覺這比想象中的任何一種況都還要讓難，“我不後悔，可是我也不想你這樣……我一點不想……”

    “阮阮，別哭。”他蹲下來，保持著距離給扯了張紙張，“我不值得你流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