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7章 有很多種

莫尋說完，便看向百裡千殤。

百裡千殤急忙開口道：“梨兒，師父將你視如己出，我把你當做兒啊，你……你不要誤解了師父對你的。那不是男之。”

梨兒看向百裡千殤，大大方方的問道：“過去不是，以後難道不可以改變嗎？梨兒不是小孩子了，梨兒很清楚自己對師父的，不再是純粹的孺慕之思，而是純粹的傾心仰慕。師父不願意接梨兒嗎？”

百裡千殤滿臉尷尬，眼神裡也全是無奈和糾結。

他搖頭道：“梨兒，不要胡思想，師父希你幸福，可這份幸福，絕對不可能是師父給你的。”

梨兒反駁道：“為什麼？師父曾經說過，你不曾得到的，都希梨兒能擁有。那麼現在梨兒希能得到師父的，為何師父就反悔了呢？難道當年的話，都不做數麼？”

一句話，問的百裡千殤也僵在了原地。

好半晌過後，百裡千殤才繼續道：“梨兒，師父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師父不曾得到的，希你能擁有，也正因如此，師父希你能找到真正你的人。因為師父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兩相悅了，師父希你能兩相悅，而不是落得跟師父一樣的下場。就算師父娶了你，心裡裝的人也不是你，這對你來說，何其不公。”

這番話說完之後，房間裡陷了沉默，蘇子余則陷的尷尬，百裡千殤更是覺自己，無地自容。

他歎口氣道：“對不起，師父要回東海了。”

話音落下，百裡千殤，便轉離去。

梨兒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聲音哽咽的喚了一聲：“師父……”

……

夢醒。

叮鈴，鈴聲響過，梨兒從睡夢中醒來，眼角還有尚未乾涸的淚痕。

柳如言見狀蹲下，遞上一個手帕，無奈道：“我師父說過，這世間一切皆可努力，唯有兩相悅，全憑運氣，小金魚啊，不要太強求了。看看你師伯我，做師徒也可以相伴在側，有何不好？”

梨兒接過手帕， 點頭道：“多謝師伯。師伯，夢醒之後，他們都會忘記嗎？”

柳如言點頭道：“不過就是一場夢而已，醒來了自然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梨兒微微松口氣，苦笑道：“試過了，也就死心了。”

——

次日。

正如柳如言說的那樣，一覺醒來，所有人都不記得夢境了。

只有蘇子余約約記得，要給梨兒說親的事。

蘇子余拉著君穆年在院子裡敘話：“斕夕，梨兒十六歲了，確實應該出去走走，你看我們要不要搬回京城去？我昨晚做夢，夢到梨兒二十多歲還沒嫁出去，這心裡一團。”

不等君穆年回答，梨兒的聲音便響起：“娘親，梨兒才不要搬回京城，桃園多好呀，還有大小栗子。梨兒的親事，娘親不必擔憂。”

蘇子余有些好笑的看著自己兒，開口問道：“梨兒有心上人了？”

梨兒搖頭道：“沒有，不過梨兒打算自己去找找看。”

君穆年好奇道：“自己找？去哪找？”

梨兒說道：“爹爹，梨兒得到了五個泉眼，其中一個放在東海了，第二個放在皇宮的荷花池了，第三個放在了咱們桃園後面的小河裡，除了梨兒自己要留下一顆之外，手上還有最後一顆沒有著落。梨兒想找到自己的心上人，就在他家附近放上一顆，這樣以後梨兒去各個地方，都能瞬息既達。白日跟夫君舉案齊眉，傍晚還能回來吃娘親煮的飯菜呀。”

蘇子余笑了笑道：“真是說話不著邊際，還沒嫁人呢，就夫君夫君的，也不怕旁人笑話。”

梨兒挑眉笑道：“喜歡我的人，只會覺得我真。不喜歡的我的人，我也不在乎他們的笑話！”

君穆年笑道：“此話沒錯，只是……你要去哪找你的心上人？”

梨兒看向天空，開口道：“天大地大，有緣千裡來相會呀。”

莫尋走進來，開口道：“梨兒說的沒錯，確實應該出去走走。”

豎奚也跟進來，點頭道：“可一個姑娘家，上路實在不安全，大舅舅陪你去？”

梨兒苦笑道：“大舅舅虎著臉，往那一站別說英俊年郎了，連蒼蠅都嚇得繞著飛。”

“哈哈哈！”

眾人一陣哄笑。

最後還是百裡千殤緩緩走近，開口笑道：“還是為師帶著梨兒，闖江湖！”

梨兒出一個天真的笑容，拍手道：“好哎！我們師徒二人，仗劍天涯，扶危救困！”

……

梨兒決定跟隨百裡千殤出去闖江湖，臨行之前，梨兒再次來到雪山，向寒書道別。

寒書笑了笑，略有好奇的詢問，梨兒的心思：“你心中，真的放下了？”

梨兒坐在寒書邊，雙手托腮，開口回道：“師公，其實有很多種，有像我爹娘那樣，至死不渝，相濡以沫的，也有像莫爹爹那樣，全奉獻的，還有像大姑姑那樣誠所至的，以及……師父那樣默默守護的。”

寒書想了想，開口問道：“那你的，是哪一種？”

梨兒笑道：“等候，梨兒的，是等候，一世不，梨兒等兩世，兩世不，梨兒等三世。磐石無轉移，梨兒相信，總有那麼一天，師父會看到我的，會……只看到我。”

梨兒說完，便轉離去了。

寒書閉上眼，掐指算了算，隨後歎了一口氣。

柳如言好奇的問道：“師父，算到什麼了？”

寒書微微搖頭道，沒有回答。

……

次日一早，眾人來到桃園門口，目送百裡千殤和梨兒。

梨兒紅駕馬，意氣風發，傾國傾城。

百裡千殤一銀長袍，了幾分年的稚氣，多了些許斂。

梨兒朝著眾人揮手告別，心中暗暗想著：“爹娘對不起，梨兒騙了你們，梨兒不想找什麼英俊年郎，梨兒隻想陪在師父邊，此生能與師父默默相伴，仗劍天涯，梨兒心願足矣。”

百裡千殤也笑著揮揮手，心中暗道：“余兒，前半生我守護你，後半生，我來守護你的兒。我百裡千殤，此生無憾。”

眼看著二人策馬離去，漸行漸遠，暗的柳如言忍不住問道：“師父，不出去告別嗎？”

寒書笑了笑道：“不必了，這樣好的。”

柳如言好奇的問道：“師父，您昨日到底算到了什麼呀？梨兒和百裡千殤，真的不可能在一起嗎？”

寒書轉朝著雪山走去，一邊走一邊緩緩說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柳如言明白了，看來梨兒和百裡千殤，終究是無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