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還意外的，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付家和陸家的聯姻居然還照常進行。”程小小手托著腮，歎了口氣，“我本為以為會先擱下來的。”

    窗前，葉奚翻了個，沉默不語。

    “葉奚你這兩天都沒回家，就因為這個？”孫柳看了一眼。

    程小小暗暗朝他點頭。

    葉奚沒說話。

    “那後天的訂婚後，葉奚你去不去？”孫柳又問。

    葉奚猛地轉過頭，看向孫柳。

    “……”孫柳。

    他似乎踩雷了？

    “你不知道嗎？”孫柳小心翼翼的說，“訂婚宴定在後天晚上，國際酒店，付家邀請了很多人，我和小小都在……”

    葉奚並不知道。

    隻知道陸惜遲說訂婚宴提前了，至於提前到什麽時候，陸惜遲並沒有說，而在男人做下決定後，就搬到了程小小家。

    已經住了兩天。

    這兩天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撲在付儼的案子上，以此排解。

    但如今知道了這個消息。

    “我是不是不應該說……”孫柳捂住，求助的向程小小。

    程小小懊惱的皺著眉，隔空朝他揮了一拳。

    沉默持了大概一分鍾，葉奚從飄窗上坐起來，看向孫柳。

    “既然你們都到邀請了，也不能我一個，我也一起去好了。”

    “……”孫柳。

    “……”程小小。

    兩人麵麵相覷，而後不約而同開口道，“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嗎？”葉奚瞇了瞇眼睛。

    程小小出心疼的表，“阿奚，我知道你心裏難，可是你看到你小叔訂婚，難道不會難過嗎？我不希你難過。”

    孫柳抿了抿，沒說話，心中卻暗暗吐槽。

    他總覺得以葉奚的格，去訂婚宴未必會景生，反倒有些……

    不好懷意。

    好吧，他也不是想說葉奚的不好，隻是單純覺得，葉奚不是那種默默躲到一邊流眼淚的格。

    所以，如果想去訂婚宴，就肯定不會是為了緬懷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去看看，順便做個了結。”葉奚隨手拉過旁邊的抱枕，抱在懷裏。

    話說到這份兒上，程小小也沒法拒絕，抿了抿道，“那你和我一起去吧。”

    “恩。”葉奚應了聲，又靠回窗前。

    “……”孫柳。

    小小啊，你怎麽這麽輕易就同意了呢，這很危險啊！

    ……

    很快就到了訂婚宴當天。

    雖然到網絡上麵的輿論影響，但付、陸兩家都是A市的豪門大戶，現場仍舊賓客雲集。

    葉奚和程小小在酒店門口下車，就看到陸惜遲穿著一西裝，和付華在大堂接待客人。

    不業界高層聚集在此，其中更有幾個葉奚經常在財經雜誌上看到的人。

    和程小小並沒有驚誰，趁和另一群賓客一起進去。

    “我去趟洗手間。”進宴會廳後，葉奚對程小小道。

    程小小正在找合適的位置，聞言問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葉奚搖了搖頭，緩步離開。

    程小小左顧右盼，最後找了個位置坐下，並且把包包放在旁邊的座位上，給葉奚留了位置。

    然而，走等右等，一直等到訂婚宴開始，也沒見葉奚回來。

    舞臺後麵的燈亮起，付華拿著話筒上臺，開始講話。

    桌上人都朝前方投去視線，剛剛若有似無的閑聊聲也都停止，一時安靜下來。

    程小小有些為難，不知道是該去找葉奚，還是再等一會兒。

    這會兒若是起，必定會到其他人的關注，程小小很怕被大家注意到。

    “下麵請惜遲和晴晴上來給大家說幾句。”付華講完場麵話後，邀請付晴他們上臺。

    宴會廳響起音樂聲，在一眾矚目之下，穿著淺藍魚尾紗的付晴挽著西裝革履的陸惜遲，緩步走上舞臺。

    舞臺上麵幾個LED屏幕同時亮起，開始播放畫麵。

    畫麵一開始是無聲的，隻看到付晴在一個房間裏麵，而後走到床邊，和床上的男人擁抱接吻。

    程小小一開始本來以為視頻中的男人是陸惜遲，等男人出半張臉時才發現不對，這男人長的很眼悉，但絕不是陸惜遲，倒像是哪個娛樂圈的明星……

    賓客嘩然，看到視頻後都有些無措，怔怔的看著臺上一對親人，低頭小聲議論起來。

    臺上三人都沒有關注屏幕，正在安排站位，直到一聲高的從視頻中傳出來。

    “……嗯……不要……”

    視頻中付晴和那個男人已經赤相對，在床上翻雲覆雨。

    而男人的臉也無數次從鏡頭前閃過，可以確定不是陸惜遲，有年輕一些的已經認出這是當紅小生裴漢。

    “……”所有賓客。

    臺上三人聽到聲音後，都猛得轉過頭，看向大屏幕。

    而後，神各異。

    付晴仿佛被踩了尾的貓，當場跳起來，歇斯底裏的道，“是誰！是誰要害我！我明明給了你錢，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

    付華臉鐵青，但反應很快，當即下臺去找工作人員，不管怎麽說得先把視頻關了。

    陸惜遲臉古怪，神有些微妙，目在臺下的賓客中掃視。

    直到他看到程小小，猶豫了一下，下臺朝程小小走去。

    付晴整個人都陷崩潰當中，本無心關注他的向，隻是抱著雙臂，不停的喊，“為什麽，到底是誰做的！”

    就在陸惜遲走到程小小邊時，臺上的幾個大屏幕相繼都被關掉，宴會廳中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程小小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著陸惜遲冷著臉走到麵前。

    男人眉心微蹙，問，“葉奚呢？”

    “阿奚……說去洗手間了……”程小小約覺到事不對頭，語氣都變得小心翼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臺上，付華讓人把付晴拉下去，獨自給大家道歉，“出了一點小問題，晴晴的狀態不是很好，今天的訂婚宴就到這裏，大家用餐吧，謝大家來捧場。”

    一場本應該盛大的訂婚宴，結束的比任何人預料中都要來得匆匆。

    陸惜遲拿出手機，撥通了葉奚的號碼。

    ……

    與此同時，葉奚剛從後臺離開，從酒店後門出去，到路上攔了輛出租車。

    上車後，接到了陸惜遲的電話，想也沒想就直接按了拒接。

    然後，葉奚點開微信，給置頂的某人發了條語音消息。

    “可以把視頻全網投放了，記得分小片段，容易避開審查。”

    做完這一切後，葉奚再次拒接了陸惜遲打來的電話，關掉手機。

    “師傅，到鵬安公寓。”

    鵬安公寓，是孫柳名下的公寓，他不常來這邊住，大部分時間還住在孫家主宅。

    葉奚早在從陸家離家出走那天，就要過孫柳家的碼，以備不時之需。

    如今，便用上了。

    輸碼，進公寓，葉奚將背包扔在沙發上，進浴室衝了個澡。

    換了居家服出來，葉奚一邊著頭發，一邊走進客廳，打算到冰箱裏拿瓶水喝。

    走到一半時，猛得轉過頭，看向沙發上。

    陸惜遲不知什麽時候進來的，悄無聲息的坐在那裏。

    “……”葉奚。

    拍拍快要跳出來的心髒，繞過沙發，走到男人麵前，“幹嘛不出聲，想嚇死我嗎？”

    “婚宴上的視頻是不是你放的？”男人抬頭，冷冷的看著。

    “是又怎麽樣？”葉奚並不在乎承認，非常敢作敢當，“怎麽，怪我當眾公布你未婚妻是個什麽樣的人？如果沒做，我也沒辦法憑空造出那些視頻，你似乎應該去問問付晴，為什麽要……”

    “跟我走。”葉奚話沒說完，陸惜遲一把抓住的手腕，拉著往門的方向走。

    葉奚拚命扭手腕，“幹什麽？惱怒了？因為我揭穿你未婚妻？你不會也想殺人滅口吧陸惜遲！”

    “疼疼疼……陸惜遲你放手！”

    陸惜遲罕見的沒有過多疼惜，無視了葉奚的囂，葉奚一直被拉到樓下，拽上了陸惜遲停在單元門外的車。

    男人冷著臉把擋風玻璃前麵的一個檔案袋扔給了，然後啟車子。

    “什麽東西……”葉奚納悶的接過來，好奇的拆開來看。

    這種時候陸惜遲給看的，應該是比較重要的東西。

    袋子拆開，裏麵厚厚一遝，全是一個人的資料。

    陸亭書，南分局大隊長，十二年前因一起搶劫案徇職，時年三十歲。

    資料中記錄了陸亭書從進警隊，經手過所有案件的履曆，葉奚越看越吃驚，這位陸隊長還真是破案神速，很有前途。

    然而，這一切在付樓殺一案中了壁，證據一直不足，沒法起訴定案，拖了足足兩個月。

    然後，陸亭書就在執行公務期間，被窮兇極惡的歹徒槍殺，搶救無效亡。

    “陸亭書是我大哥。”陸惜遲等葉奚看完後，開口說道。

    葉奚一怔，陸家還有個長子？這從未聽人提過。

    陸家人似乎也對此諱莫如深。

    “他因為調查付樓的案子徇職，我為此調查了很多年，前段時間才有頭續。”陸惜遲關注著前方車流，看似平靜的說道，但葉奚卻注意到他暗暗咬的後槽牙。

    “這個案子下麵的水遠比我想象中深，付家隻是其中一員，哥哥當初因為查到一些蛛馬跡，被滅了口。我想掌握更多的證據，就必須要和付晴聯姻。”

    陸惜遲說到這裏，轉頭看了葉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