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本該中毒陷昏迷的沈清歡,此刻正坐在床榻上,麵對傅雲舟淡淡的注視,難得有些心虛。
知道他在等自己解釋。
回憶著,想著整件事該從哪裏說起比較好。
其實昨日去見墨畫的時候,墨畫就把一切都告訴了。
包括向傅雲翳承認傅雲舟是假裝遇刺傷,還有傅雲翳抓了兄嫂威脅迫的事。
那杯茶,是墨畫以為自己泄了傅雲舟裝病後向謝罪的,也是向訣別的。
那丫頭心思單純,而且一兒筋,從知道自己被傅雲翳盯上開始,就沒準備活著了,之所以在一開始代了東宮的況,其實也是的一點小聰明,想以此讓傅雲翳以為好控製,已經徹底被嚇傻了。
但其實從始至終,都沒有打算要背叛沈清歡。
可牛大壯再是不濟也是的親大哥,不能見死不救,是以昨日是請求沈清歡幫忙救兄長一家的命。
至於自己,隻一心求死。
沈清歡怎麽可能讓死,又怎麽可能怪。
追究底,傅雲翳其實真正想對付的是傅雲舟和,這樣看來,反而是他們連累了墨畫。
是以一邊安墨畫讓安心待在東宮,一邊想著怎麽救出兄長一家。
猜到了墨畫不會完全取得傅雲翳的信任,他一定會派人盯著東宮這邊的況,是以若他們冒然命人去城中搜救的話,一定會打草驚蛇。
而暗中打探呢,又太費工夫。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傅雲翳自己暴藏匿牛大壯一家三口的地方。
於是才有了沈清歡裝暈的那一幕。
知道傅雲翳生多疑,若直接了當的由太醫宣布中了毒,他反而不會信,倒是如今這般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一定會乖乖走進預先設計好的圈套裏。
他那樣的人,一定是會過河拆橋的,是以隻要盯了他就不難發現牛大壯藏的地點。
將所有事仔仔細細的代清楚之後,沈清歡見傅雲舟隻是看著自己並不說話,心裏便愈發沒底。
他這般沉默,是何意思?
想了想,猶豫著問,“你不高興啦?”
“沒有。”傅雲舟緩緩搖頭,隨即卻問,“為何不事先告訴我?”
“我以為你不屑理會這種小事的。”
“小事?”
覺他的語氣出些許不悅,沈清歡斟酌了下方才繼續道,“……我見你昨日心緒不佳,是以才沒有說這些事來煩擾你。”
“清歡。”
聞言,沈清歡一愣。
相識以來,傅雲舟從未這般喚過。
他要麽喚“歡兒”,要麽“清兒”,而非今日這般的一聲“清歡”。
了些讓人的親昵,卻多了幾分淡淡的溫馨。
見若有所思的著自己不再說話,傅雲舟眸微暗。
那種奇怪的覺又來了……
他總覺得不是在看他,而是過他在想別的什麽人。
這樣一想,他的眸子瞬間就冷了下來。
沈清歡回過神來等了一會兒沒等來傅雲舟的後話,下意識抬眸看向他,就見他又用昨日那般溫淡的目看著。
“怎、怎麽了?你方才要說什麽?”
他搖頭,不再吭聲。
見狀,沈清歡忽然覺得無力。
他又不說話了……
麵對這樣的傅雲舟,真的是無可奈何,他的緒和反應都太平靜了,讓本連猜都猜不到。
但能覺到,他又不開心了。
可自己貌似沒有惹到他啊,也沒有說惹他不開心的話吧?
仔細回憶了一下,沈清歡眸微,嚐試著解釋道,“昨日的事是我思慮不周,下不為例。”
“嗯。”
“那你別再氣了?”著他的手臂一臉期待的著他。
“嗯。”
那張臉上的神從始至終就沒有變過,看得沈清歡心裏莫名就起了一火。
鮮發脾氣的,可今日實在是被他這般溫吞的樣子給氣到了。
可沈清歡就是沈清歡,縱是生氣也做不來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事,也同樣淡淡的回著他,然後在對方的注視下,忽然拉起他的手在他腕上咬了一口,由此可見,是真的被他給氣的狠了。
傅雲舟愣住了。
怔怔的看著沈清歡的作,眸中難得出現了平靜以外的緒。
他很錯愕。
“清、清歡……”他沒敢冒然出手,就那麽乖乖的任咬著,另一隻手下意識覆在了的頭上。
說是咬,可沈清歡又哪裏真的舍得用死力。
何況他是習武之人,皮糙厚的,咬起來也費勁兒。
等鬆口的時候,毫無意外看到傅雲舟的腕上印著一排整齊的牙印,心裏莫名就有些懊惱。
從前不是這般小孩子氣的人,如今也不知是怎麽了,似是被他給慣壞了。
抿著收回了手,坐在榻上不吭聲。
傅雲舟本就被咬的懵懵的,這會兒見一副生悶氣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問,“我惹你不開心了?”
沈清歡抬眸,眼神出一乖戾,“嗯!”
重重的點頭。
“那是什麽事惹你不快?”
“你方才明明有話說,為何避而不言?是不相信我還是不願同我說話?”想他們彼此坦誠,不願彼此猜來猜去的過日子,因為有太多的人和事都是在猜疑下漸漸變了原本的樣子,很怕和傅雲舟也有那一日。
“……都不是。”傅雲舟垂眸,隻回答了後麵的那個問題。
他不是不相信,也不是不願同說話,隻是不知該如何說。
他怕自己一旦將心底的疑問出口,得到的答案是他不願意聽到的。
不過——
淡淡的看著自己腕上被咬出的齒痕,傅雲舟倒是不覺得疼,那般氣鼓鼓的模樣也委實招人喜,可若真的因此氣到就不好了。
是以沉默片刻,傅雲舟便強迫自己正視,一字一句的道出了自己心底的問題,“你方才著我的時候……那個眼神……”
沈清歡張的等著他後麵的話,“眼神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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