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法盲,當警察叔叔也法盲嗎?”有人反駁他,“故意殺人案,警察一定會反復在案發現場尋找證據,遲早能找到。況且一個大活人沒了,是能輕易瞞得住的嗎?”
“男孩當時多大了?”
“十一二歲吧,不記得了,”王說,“小伙子長得都高,也不好認。”
“那這個男孩,不就要一輩子活在這樣的影下……”李佳惋惜。
何慕沉默著,思索剛才王講出的故事。
從常理上說,一個年人都很難承這麼大的沖擊,更何況一個青春期的小孩。
無論因由如何,結果擺在眼前,他的媽媽誤殺了他的爸爸。
一方面母親實在可憐,一方面父親也罪不容恕,最難的是這個命運錯的瞬間發生了,他為了這個起伏的焦點,他只能做出這個決定。
這不啻于一種凌遲。
唏噓之余,何慕陡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去的是一個十幾年前的兇案現場,登時渾開始冒冷汗。
上回程的中時,差點沒站穩。
后的李佳扶住,才迅速調整了下狀態,先找位置坐下。
何慕甚至都不敢再把目放到遠的窗外,那高聳的山,好像無數只巨大怪,瞬間將褶狀的簾子拉上了。
李佳看到的反應:“這晚上也沒太了,何總監你拉簾子干什麼?”
倒吸一口涼氣,胡謅:“窗戶反不舒服。”
李佳遲鈍著點點頭。
何慕心臟猛烈跳著,像堵在嗓子眼,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整個人驚慌不定。
“嘀——”微信消息跳出來。
[Sander:最近拍攝順利嗎?]
手機提示音完全沒有被何慕聽到。
兩個小時后,好不容易戴著耳機,放著歡快的音樂閉上了眼睛。
“嘀——”
巨大的提示音震得耳痛了一下。
[Sander:有沒有想我?]
第25章
何慕迅速把藍牙耳機摘下來了, 但腦中仍響起一陣嗡鳴,心跳得更快了。
點開輸框,九鍵噼里啪啦打了一串文字, 又接連刪除了。最后回復了一句“沒有”, 便息屏了。
電話即刻打來了, 是向繁洲。
響了好久一直沒斷,才頗不愿地接聽:“喂。”
“何慕,”向繁洲的聲音,像是浸在潤的夜中,語調緩且,“今晚月好。”
“嗯”一聲。
后知后覺自己過分遷怒, 向繁洲發微信時, 又不會知道因為害怕把耳機聲音調那麼大, 只是自己無端把并無因果關系的一切胡歸因。
對面沒說話, 通話停頓著。
耳邊有李佳和同事們討論等下要不要吃宵夜的聲音, 織的人聲也通過聽筒傳到對面。
向繁洲仰著頭看頭頂的圓月:“我是說我好像又想你了。”
中車停在酒店門口, 眾人歡欣鼓舞地拎著東西下車,又迅速聚集在一起, 天南海北地聊各自的家鄉和今浦的生活。
何慕靜默著抬頭,尋找著月亮的蹤影。
玉盤似的圓月掛在居民樓的側邊, 晶瑩剔地散著,卻像蒙上了層霧, 暈約是模糊的。
不知道向繁洲看到月亮, 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同事們正在聊,回今浦約飯要去哪家餐廳。
集生活顯然是奇妙的, 能在短時間將一群人匯聚到一起,又悄然加深人與人之間的聯系。拍攝時間過半, 團隊的人也在工作中不斷磨合和悉著。
“何總監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吃宵夜?”導演吳城問。
何慕暫時拿開手機:“你們去吃吧,我回去休息了。”
眾人也知道最近狀態不好,沒有再強行邀請,商量著把材放回房間,等會門口集合。
然后都走了。
道路瞬間變得空寂,夾雜著冷味道的一陣風襲來,卷起何慕的角和頭發,心中再次擂鼓,腦中冒出下午去那房子的場面。
“如果你不喜歡晚上打電話的話,”電話聽筒那頭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些失意,“我就不打了。”
向繁洲離開嚴州后,幾乎每天都來和何慕煲電話粥,但幾乎都是他自己在說話,何慕總是不冷不熱地回幾個字,令他生出無限的落寞。
仿佛前幾日何慕的親依賴都是逢場作戲,他之前所做的努力也全然付之一炬。
“別掛電話,”何慕加快了步子,往酒店的院中走,“向繁洲。”
他聽著略顯混的腳步聲,繃直的角勾了勾,從大平層落地窗前離開,坐到空的沙發上。
“怎麼了,舍不得我了?”
何慕打開房間門,把所有的燈都打開,換上拖鞋,窩在窗前的座椅上,始終不肯接他的話:“我掛電話了。”
向繁洲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把行李箱放平打開,翻找面和換洗的服,順手把手機放到地毯上,點了免提:“我忙著呢,沒空跟你廢話。”
“不是你先說的,讓我不要掛電話?”他迅速找到證據。
“那是剛才,”何慕將要拿出來的東西放到桌上,準備關行李箱,“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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