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惆悵。
這還僅僅是面對這座城市, 若是站在眼含熱淚的家人面前, 大概會比此時更加無措。
向繁洲看到停下來, 也停住腳步。
何慕看他一眼,轉鉆到他的懷里。
提的想去學校去看看, 向繁洲陪到了門口,自己卻退了。
他知道何慕難面對, 只是靜靜地陪著,輕輕的臂膀。
何慕汲取完能量, 緩緩說:“向繁洲, 我這樣的人是不是很過分……”
“為什麼這麼說?”向繁洲看下垂的睫。
深深吸一口氣,鼻腔里盡是冷氣, 愈發酸,喃喃道:“我怎麼能不記得你們呢……”
聽何慕語氣如此委屈, 向繁洲的心也揪起來。
這件事,何慕本就是害者,失去年的記憶甚至是創傷后癥,本就沒有做錯什麼,也無法選擇,卻要承所有的苦痛。以的個,也不可能不直面,總要經歷這個撕開傷疤的過程。
“我不會怪你,他們也不會。”向繁洲說。
何慕默然,仰頭看教學樓上的積雪,半晌說:“向繁洲,你得知我失憶時,有沒有恨過命運不公,畢竟你應該看的出來,我在國外過得還不錯,你們卻只能深陷在過去的傷痛里。”
“慕慕,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可以很真誠地告訴你,我當時失而復得的喜悅,大過所有的悲傷。”向繁洲與對視,“有生之年能重逢,已然令我萬分激。你應該相信的赤誠,你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一定如我一般,也非常想要再見你,不論今天的你如何。”
馬路上幾輛清雪車穿行而過,發機噪音轟鳴,車前卷著雪,行過之積雪盡除,出路面原本的模樣。
何慕目落在干凈的路面上,意識到再不抓點,想要的看的雪景要沒了。
“聽說雍和宮靈的。”忽然說。
向繁洲一愣,沒一會兒輕笑一聲:“這麼怕選擇?”
嘆一口氣:“有點。”
向繁洲牽的手,卻沒走。
“今天還要進去嗎?”他揚著下指指學校的方向。
何慕陷了思索,確實沒做好準備面對,想借點其他的東西加持,自己做決定。因為太知道躲不過的,拖越久越難往前走,不如盡快解決。
但都沒明說,向繁洲卻這麼快就明白的意思,有些慨。不需要過多的通本,讓在親關系中輕松許多。
搖搖頭:“下次再來吧。”
向繁洲看鼻尖臉頰都著紅,將往懷里攬得更了些,帶著往車里去。
車上播放著王菲的《無問西東》。
向繁洲猶豫了再三,終于說:“你想不想跟我家人吃飯?”
“嗯?”何慕視線從窗外收回。
“我爸媽知道我回京,想讓我帶你回去吃飯。”他手搭在方向盤上,目仍落在前路。
何慕微怔,判斷向家究竟知道他們倆的事到什麼程度。
“他們不知道你是周景禾,只是單純吃頓飯。”向繁洲及時補充。
看他廓分明的側臉和清晰的下頜線:“他們知道我們結婚了嗎?”
向繁洲神堅定:“目前不知道,但馬上就知道了。”
讀出了向繁洲話語中的意蘊,他是要正式帶見父母,得以向繁洲妻子的份去赴這個約。
這是曾經期待過的時刻,但明白自己此時沒法以周景禾的份去,以何慕的份見長輩又覺得有欺瞞之嫌,心下糾纏。
言又止。
“你不想去的話,直接跟我講就行,吃飯而已,不急這一刻。”
向繁洲發覺自己考慮欠妥,雖然上次見面得知他父母態度開明,但那是不知道他婚的前提下,若是和盤托出,結果無人可知。
這次帶何慕回去,無疑得讓一同面對力。
紅燈亮起,向繁洲踩下剎車,趁這個機會看一眼何慕,他覺得之前用余判斷不夠準確。
沉一聲:“我想見完我家人之后,再陪你去見……”
停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叔叔阿姨”,他們沒正式跟雙方父母坦白,這婚姻確實不清不楚。上次在羅馬,向繁洲連教授“阿姨”,也沒制止。
“……叔叔阿姨。我這個況有點復雜,我是周景禾這件事不該瞞他們,但我對這個份認同不強,我先把自己的事理好,再去見叔叔阿姨會比較好。”
向繁洲:“嗯,是我考慮不周全。”
“沒關系,”何慕說,“你忙著工作,也不怎麼回京市陪叔叔阿姨,晚上要回去吃飯就回去,不用顧忌我。”
綠燈亮了,向繁洲繼續把心思放回了開車上。
“我不是一定要回去吃飯的。”
“你怕我委屈?”
他不置可否。
何慕笑:“不會的,我又不是什麼委曲求全的人。我是想說我們在今浦常常見面,但你回來陪叔叔阿姨的機會卻不多,陪陪家人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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