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周時序看著屏幕上的這句話，思量半晌。

    他不清楚黎清歡的用意，這封信可以指給的專欄“黃昏來信”投稿，也可以是像他們高中時那樣，手寫一封信。

    周時序拉開桌子的第二格屜，裏麵放著很多封信。

    高三下學期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流行起寫信，他從來沒有寫過，但是收到不生給的信，尤其是離開學校那天。

    不過他印象深刻的隻有一封，是匿名信。

    當年高考結束後，他才打開這些信封，上麵寫得容大同小異，無非是祝他前程似錦，萬事如意。

    大部分信留了名字，有些大膽的生，甚至留了自己的聯係方式。

    他原本沒有在意，直到清理高中課本時，發現語文書裏夾著一信封，他不記得是什麽時候收的，又為什麽會被放在課本裏。

    信裏有兩張卡片，第一張畫的是在綠樹蔭的仲夏，投來一束，像是丁達爾效應的場景。

    送了他一束。

    第二張卡片上的字跡工整、漂亮，隻有很短的一句話：【祝你永遠遇見好天氣。】

    周時序從屜裏拿出白信封的信件，說來也是奇怪，其他人的信封樣式五花八門，看起來都是心挑選過的，隻有這封信，幹淨、普通。

    他重新拆開，卡片上的畫已經有些褪，但那束投來的依然顯眼真，字跡也是賞心悅目。

    周時序隻有在看見這封信時，下意識去找送信人的名字，可惜的是，沒有留下任何信息。

    他把卡片裝回去，放回屜裏，又拿起桌上的手機，回複道：【好。】

    無論黎清歡要哪種，他都願意給。

    -

    國慶第二天，江月的病就好了，又變得生龍活虎，吵著鬧著要出去玩，黎清歡帶逛了兩個著名的景點，在以前去的餐廳吃飯。

    “真舒服啊。”回宿舍的路上，江月還在忍不住的歎：“希能一直過這樣的生活。”

    黎清歡手的肚子：“長胖的生活？”

    “胡說！”江月義正言辭：“我今天走了那麽多路，必然都消耗掉了。”

    “是是。”黎清歡順著的話道。

    們走到寢室門口時，黎清歡口袋裏的手機響了，看一眼來電人，說道：“你先進去吧，我接個電話。”

    “好，你別說太久，今晚有風。”江月叮囑後進門。

    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徐淮桉，後媽的弟弟，因為爸爸和後媽生意忙，所以的事都會給徐淮桉理。

    黎清歡接通電話：“喂，小舅。”

    徐淮桉的聲音很溫：“過節不回家？”

    黎清歡笑著道：“小舅，國慶節不是非要團圓的日子吧。”

    “中秋節也沒有見你回家。”

    “我當時在軍訓。”

    “周末呢？”

    “

    剛學事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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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清歡問：“那你信嗎？”

    他默了默，不答反道：“明天我來學校接你。”

    學報道那天是徐淮桉送來盛南的，他知道的宿舍樓是哪棟，躲都躲不掉。

    黎清歡隻能道：“下午來吧，讓我睡個懶覺。”

    從來不睡懶覺，一聽就知道是借口，想拖著晚點回家，徐淮桉心知肚明，卻也答應了：“好。”

    黎清歡掛斷電話後回寢室，江月在浴室洗澡，拿起桌上未看完的書，繼續翻閱起來。

    等出來後，黎清歡也洗澡上床，剛剛躺下，床簾被掀起來，江月嘿嘿笑著爬進來，鬧著要和一起睡覺。

    宿舍的床太小，們隻能側著子。

    “這還是我第一次和別人睡呢。”江月笑盈盈地道：“原來是這種覺啊。”

    生小時候會跟母親同床，又或者是和親朋好友睡覺，這種事再正常不過，黎清歡也和妹妹同床過。

    察覺到江月話裏的緒，開玩笑般說：“那我豈不是要對你負責？”

    江月擺出嚴肅臉：“是的，人，你將被我纏上！”

    黎清歡翻過，“好可怕，我要跑。”

    “人，哪裏跑！”江月一把抱住，兩人打鬧半天才重新躺下。

    “其實我是單親家庭長大的，跟著爸爸和哥哥生活。”江月忽然說，不等黎清歡開口，又道：“別說對不起，這句話我聽了無數遍，真不明白為什麽所有人在知道我是單親家庭後都要說對不起，本來我覺得不是大事的，聽到對不起才覺自己好像不同。”

    黎清歡本來就不打算道歉，的手，輕聲道：“大家也是怕冒犯你，沒有惡意的。”

    “我知道，反正不管別人怎麽看，我覺得自己特別幸福，他們給了我很多很多的。”江月笑起來。

    黎清歡能理解的想法，偶爾看見其他同學的母親會羨慕，回到家被包圍又會滿足。

    江月的格，能看出來是在裏長大的。

    “我也告訴你一個。”黎清歡語氣平靜：“我生活在重組家庭，從小跟著爸爸和後媽，他們有個兒，也是我妹妹。”

    江月怔了怔，腦子裏在瞬間想到很多故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黎清歡彎道：“是不是以為我爸會偏心妹妹，後媽對我很差？都沒有，他們工作忙，很管我和妹妹。”

    “雖然沒有很多很多的，但是有很多很多的錢。”

    這話一出，江月和黎清歡都忍不住笑出聲。

    “多舒服啊，又有錢又有自由。”江月說。

    “是啊，我也這樣想。”

    寢室裏安靜許久，江月又問：“清歡，你高中有早過嗎？”

    黎清歡想到周時序，搖頭道：“沒有。”

    “你長得這麽漂亮，居然不談

    ()    ！”江月憤慨不已，轉而又道：“不過也是，你如果談，績怎麽會那麽好。”()

    “??恏葶???恏?????摫??晛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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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點一下腦袋：“是我高中的學長，跟餘嘉年同屆，我們在學校牽手被他發現了，他告訴我哥，我哥告訴我爸，我和學長就分手了。”

    黎清歡這才終於明白，和餘嘉年之間微妙的關係是怎麽來的。

    “你現在還喜歡學長嗎？”問。

    “當然不喜歡啊，都是高一的事了，誰會記得那麽久啊。”江月說得沒心沒肺：“我針對餘嘉年，隻是咽不下他去告狀的那口氣。”

    黎清歡笑了。

    人與人之間，還真是不同。

    不過仔細想想，如果隻是主席臺上的一眼，黎清歡可能也不會記那麽久。

    最讓心的，還是周時序後來的舉。

    們聊到淩晨才睡覺，隔天黎清歡接到徐淮桉的電話，收拾包包走出宿舍樓，看見他的車。

    “小舅。”上車後喊了聲。

    徐淮桉比黎清歡大十歲，現在是一家投資公司的高級經理，穿的西裝革履，看樣子是剛見完客戶。

    黎清歡和他關係不錯，從小到大的家長會沒麻煩他，也為難他大學時就要來充當長輩。

    “看著氣好了不，大學生活過得不錯？”徐淮桉打量過後道。

    “比高中舒服。”回答。

    “難怪，你都開始睡懶覺了。”徐淮桉打趣。

    黎清歡直接問：“今天是有家庭聚會嗎？”

    “嗯，我爸媽來深城了，約好今晚一起吃飯，姐夫讓我來接你。”徐淮桉簡單的解釋。

    跟黎清歡猜的差不多，如果不是有家庭聚會，爸是不會想到的。

    “現在去哪？”

    離晚餐時間還有三、四個小時，徐淮桉這麽早來接肯定是有別的安排。

    “我今天休息，帶你逛逛街。”他說。

    黎清歡故意問：“不送我去爺爺那邊？”

    “你能願意？”徐淮桉了解，一開始就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黎清歡輕笑，確實不願意。

    和爺爺接不多，每次見麵都是詢問績，然後誇漂亮又聰明，也是因此父親才喜歡在家庭聚會帶上。

    一個完的兒，能讓他覺有麵子。

    徐淮桉帶黎清歡去市中心的商場，深城有大量的外來人口，國慶期間商場的人反而不多，他們一家家的逛。

    一圈下來，徐淮桉手裏拎滿袋子，老年人穿的保暖，中年男人需要的領帶，學生會喜歡的小子......沒有一件是給自己挑的。

    徐淮桉無奈道：“清歡，我是來給你買服的。”

    “我服很多，不需要。”黎清歡停在黑的風前，“這件送給媽吧，是會喜歡的類型。”

    “行，買。”

    ()    逛到男裝店時，黎清歡一眼看中件白短袖，忽然想到周時序，如果他穿這件肯定很好看。

    “這件不合適你爸穿吧。”徐淮桉在旁邊說。

    當然不合適。

    黎清歡複雜的看他一眼，轉道：“走吧。”

    “等等。”徐淮桉返回先前的裝店，再出來時手裏多出一個袋子，遞給：“大家都有份，你也應該有，這是我給你挑的。”

    “謝謝小舅。”

    “跟我還客氣啊。”

    他們坐電梯下到停車場，準備去餐廳吃飯。

    -

    周時序在家待了兩天，開始有些閑不住。

    黎清歡提出寫信的要求後，再沒有靜，這兩天都不聯係他。

    他想過給發消息，但又不知道該用什麽開場。

    倒是餘嘉年一直在他麵前蹦躂，賊兮兮地問道：【你上周五是為了漂亮學妹，才沒有去圖書館的？】

    周時序回道：【怎麽？】

    餘嘉年：【你完了。】

    周時序：【......】

    餘嘉年：【請我吃飯，我教你。】

    周時序想了想：【好。】

    餘嘉年：【你果然完了。】

    周時序：【......有病。】

    餘嘉年：【好了好了，言歸正傳，你現在去問漂亮學妹，深城有什麽好吃的餐廳。】

    周時序：【就這？】

    餘嘉年：【你先去問！】

    周時序猶豫片刻，還是照做發消息給黎清歡。

    收到消息時，黎清歡正坐在車裏，準備去今晚聚會的餐廳，問道：“小舅，今天在哪裏吃？”

    “小炳勝。”

    黎清歡回複：【小炳勝。】

    周時序又問餘嘉年：【然後呢？】

    餘嘉年：【然後你問什麽時候有空，邀請一起吃。】

    周時序覺得自己問錯人了，這麽直白的方法他難道不知道嗎？

    正思量著該怎麽收場時，對麵又發來消息：【今晚小炳勝有活，學長如果想吃，可以今晚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