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歡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拿過外套急匆匆的準備下樓。

    黎安衾側過腦袋問：“你去哪裏？”

    “過年。”

    黎清歡揚聲回答，邊穿外套邊往外麵跑，坐電梯下樓,留下滿臉困的黎安衾。

    剛剛到樓道口,瞧見阿黃邁著小短,歡快地朝飛奔過來,背上鬆鬆垮垮的係著兩朵花,直往上撲騰求抱抱。

    黎清歡拿過小狗背上的花，另隻手將它抱起來,小腦袋，笑道：“寶貝你也來了呀。”

    “它寶貝，我答應了嗎？”周時序不不慢地走過來。

    “所以我用的是也。”黎清歡甜甜地喊道：“寶貝。”

    周時序笑出聲來，應著：“在呢。”

    “花是在哪裏買的嗎？還新鮮的。”湊近能聞到淡淡的花香。

    “路邊有位阿姨在賣,隻剩最後兩朵。”

    黎清歡輕輕“哇”一聲,握住花枝：“看來是我命中注定的花。”

    “是啊，我見到它們第一眼,就覺得應該屬於你。”周時序配合的接過話，晃晃手裏的袋子說：“給你帶了年夜飯,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過年。”

    除夕夜晚上，許多店都早早的關門回家,他們沿街走了很久,找到一家小酒館，裏麵放著舒緩的輕音樂，空空的沒有顧客，隻有店主坐在吧臺後麵。

    “歡迎。”店主笑著打招呼：“掃桌上的二維碼點單。”

    周時序微微頷首，問道：“能帶狗狗和食嗎？”

    “消費就行。”

    “好的,謝謝。”

    黎清歡注意到門口的冰箱門沒有關，順手幫忙關上，又將倒在地上的酒瓶撿起來，而後才往後麵走。

    他們坐在小酒館角落的位置，掃碼看菜單，點了兩杯無酒的蘋果。

    周時序拆開袋子，拿出保溫的飯盒，一層層的擺在麵前。

    清蒸鱸魚，白灼海蝦，白切，蒜蓉生菜，花膠湯，家裏的每道菜都裝了。

    最下麵一層是紫薯湯圓。

    南方過年有吃粽子的，也有吃餃子的，但吃湯圓的最多，寓意團團圓圓。

    黎清歡從來沒有在春節時吃過湯圓，因為在外麵餐廳吃飯時不會點，在家裏也不會有人特意開火煮。

    “今年年夜飯是和我做的，知道我想來找你，提前給你留的。”周時序遞給一雙筷子，“嚐嚐。”

    黎清歡看著麵前熱氣騰騰的飯，覺全都暖暖的，不控製滋生出的喜悅傳到四肢百骸。

    上的阿黃聞到香味，拚命的想往上湊，他拍拍小腦袋，單手把小狗錮住：“你不能吃，這是姐姐的。”

    “沒錯，都是我的。”夾了一塊白切，咬了口後道：“這是做的吧？”

    “是。”他點頭。

    黎清歡又去夾生菜吃，當即嚐出來了：“這道菜應該是你做的

    。()”

    “拏???鉰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周時序笑著問：“怎麽判斷的？”

    “白切做起來多複雜呀，需要有經驗，肯定是做的。青菜比葷菜簡單，生菜的味道又很重，像你的手藝。”

    “腦子和都厲害的。”他誇讚。

    黎清歡了下來：“那是自然。”

    店主端來兩杯蘋果，放在他們的桌上，說道：“剛才謝謝幫我關門，這兩杯是請你們的，除夕快樂。”

    “除夕快樂，謝謝老板。”周時序禮貌回道。

    黎清歡也道“除夕快樂”，店主彎笑起來，回到吧臺後麵。

    “看吧，我總是能遇見很好的生。”笑盈盈地說。

    “因為是你，才能遇見們。”周時序的回答和先前一樣。

    冰箱或許已經敞開很長時間，但之前的顧客都沒有關上它，地上倒著的酒瓶也隻有注意到了。

    有因才有果。

    周時序把蘋果推到麵前，“店主的心意，先喝它吧，如果飽了把湯圓帶回家。”

    “好。”

    黎清歡的飯量本來就小，盡管晚餐沒有吃飽，但現在麵對這麽多菜也很難吃。

    吃飽後放下了筷子，和周時序聊起這段時間的日常。

    他提到自己的實習生活，好像陷無限循環中，每天都在重複寫報告，寫會議紀要，做課題，今天除夕突然放假，一時竟然有些不習慣。

    黎清歡問他：“有學到東西嗎？”

    “有，這樣的快節奏最容易進步。”

    “能學到就很幸運。”黎清歡說：“如果實在累，我可以給你充充電。”

    周時序歪過腦袋看，眼睛裏著意，有些別有深意：“你準備怎麽給我充電？”

    黎清歡出手，攤開朝上，他輕輕覆蓋上去，低聲道：“不夠。”

    “學長好貪心啊。”故意道。

    “是啊，越來越貪心。”周時序晃晃的手。

    黎清歡笑著回答：“那看我心吧。”

    “行，我等。”

    黎清歡又喝了口蘋果，說道：“我覺得學長現在的生活好，起碼有了一個方向，我都不知道怎麽辦呢。”

    前段時間徐淮桉提過的發展方向，黎清歡有認真想過，可依然很迷茫。

    “你才多大啊，就擔憂起幾年後的事了。”周時序揚笑笑，聲音溫：“未來是個很廣泛的詞，人生更是，它可以允許你慢慢想。”

    “況且，十八歲這樣的年齡，無論怎麽選都算不上錯。”

    黎清歡聽完他的話，盯著他看了很久，輕聲開口：“我忽然發現，我們好像更適合勸對方。”

    他今年不過二十一歲，大學都沒有讀完，就陷忙碌的快節奏工作中，卻能勸慢慢來。也一樣，前兩天還在勸他不要焦慮，自己卻突然迷茫起來。

    “所以我們很適合。”周時序將手往那邊推了下，又稍

    ()    稍用力朝自己這邊拽()，“?????炍????”

    鉎???拏???()?『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又能在有困難時拽對方一把。

    喝完蘋果，黎清歡和周時序跟店主道別，離開小酒館。

    到小區樓下時，周時序抬腕看手表，從裝著飯盒的袋子裏拿出仙棒和打火機。

    黎清歡驚訝又興：“你從哪裏買來的？”

    “元旦時從惠州帶回來的。”

    深城不允許放煙花竹，沒有人賣，周時序當時在惠州多買了些，想著今後會用上。

    仙棒並不會引起注意，他地點燃一道：“許願吧，仙。”

    “我許過的，像去年一樣在一起。”

    無論是家人，朋友，還是周時序。

    快燃盡時，他說：“來吧，吹一口仙氣。”

    黎清歡聞言失笑，照做朝仙棒的方向吹了吹，煙火正巧全部燃盡，像是被吹滅的一樣。

    “許願功。”他鄭重的宣布，出小拇指。

    不知道為什麽，黎清歡覺得拉勾這個舉，稚又浪漫。

    稚是因為小時候常常把“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掛在邊，浪漫是因為拉勾是年人都會相信的約定。

    黎清歡勾住他的小拇指，提醒著：“學長還沒有講你的心願。”

    “漸佳境，百事從歡。”

    是他送給信上寫的八個字。

    周時序和黎清歡用大拇指蓋章，強調著：“不能變了。”

    “嗯，不變。”

    “剛剛已經過了零點，清歡，新年快樂。”周時序垂下腦袋，輕抵著的額頭，笑著說：“不用等明年，今年你就是我新年見到的第一個人。”

    黎清歡沒有看時間，問道：“是在我許願的時候過的零點嗎？”

    “是。”

    “我更相信了。”笑笑：“新年快樂。”

    見時間不早，黎清歡輕手輕腳的回到家，剛剛關上門，黎安衾穿著睡從臥室裏跑出來，探出個小腦袋，碎碎念著：“姐，你終於回來了，我都以為你要跟姐夫私奔呢，嚇死我了。”

    聽見莫名其妙的話，不由覺得好笑：“私奔都出來了，你腦子裏天想什麽七八糟的呢。”

    黎安衾輕哼，又道：“我啦，你有沒有給我帶宵夜？”

    黎清歡想起飯盒裏的湯圓，問：“你吃不吃湯圓？”

    “吃呀！”

    打開客廳裏的小燈，把飯盒最下麵一層的湯圓拿出來，黎安衾看見上麵三層的菜，哎呀的喚：“你背著我出去吃好吃的！”

    “是他家的年夜飯，哪有我們姐妹倆都蹭的道理。”黎清歡了飯盒，湯圓有點冷，說：“我去幫你熱一下。”

    們又跑進廚房，因為常年不開火，裏麵非常幹淨整潔，東西都沒有換過位置，很快找到小鍋。

    黎安衾的口味偏甜，黎清歡又加了些糖，熱好湯圓重新盛出來。

    ()    黎清歡本來想都盛給妹妹，黎安衾卻在旁邊道：“你也吃兩個，大過年的，湯圓必須要吃。”

    想到是第一次和妹妹過年吃湯圓，也給自己盛兩個，端到飯桌上。

    “哇，好好吃啊，這個湯圓和外麵買的不同。”黎安衾吃了一口後興道。

    黎清歡拍照發給周時序，把妹妹話轉述過去，他回話：【因為是自己包的。】

    “是包的。”黎清歡放下手機說。

    黎安衾拖長音“哦”一聲，用曖昧的眼神打量，笑瞇瞇道：“你直接喊了喲。”

    黎清歡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稱呼都改變了。

    “快吃你的。”笑著催促。

    吃完湯圓，們洗幹淨碗和鍋，回各自臥室前，黎安衾道：“姐，新年快樂！我一定會努力考上四中的。”

    黎清歡彎彎，回道：“新年快樂，我爭取在你考試前接一場大活，給你買禮。”

    “好耶，晚安。”

    “晚安。”

    姐妹倆悄悄地回臥室裏，因為睡得晚，早上都醒不來，是被徐母強行從床上拖起來的，穿著喜慶的紅外套，去爺爺家拜年。

    爺爺和叔叔住，昨晚聚餐上才見過，今天又要特意去家裏一趟，黎安衾不滿的嘀咕：“走親戚都搞形式主義。”

    黎清歡拍妹妹手臂，撇撇，上車後專心打遊戲，一聲不吭。

    也打開手機，依次回複同學們發來的新年祝福，給三位室友回完消息，點開楊青青的對話框。

    楊青青：【清歡新年快樂，萬事順遂！】

    黎清歡回複祝福語後，楊青青又問：【你過年期間有時間嗎？初七後陸續會有活，缺主持人，國慶的時候靜姐對你有印象，讓我來問問。】

    黎清歡：【有的，哪天都行。】

    楊青青：【行，你做一張模卡，我發給甲方。】

    楊青青發來一張圖片，上麵有六張的照片，旁邊寫著高、重、三圍以及鞋碼。

    楊青青：【這種模卡，你參考下，今後活主持都會需要，有不懂的問我。】

    的細心程度快到手把手教學了，黎清歡回道：【好，謝謝學姐，如果能被選上我請你吃飯。】

    楊青青：【哈哈哈哈哈客氣啦！】

    快到爺爺家時，黎父問道：“清歡，你的期末績出來了嗎？”

    昨晚年夜飯上，話題全集中在小叔的兒和小舅上，後來也隻提到黎安衾今年中考，並沒有問黎清歡的績。

    “出來了。”直接講重點：“均分85以上，係裏第一名。”

    前兩天係裏有討論過分數問題，做不到各科都拿第一名，但如果算總分，是第一名無疑。

    黎父隻在意結果，其他的不用解釋。

    “好，不愧是我兒，很優秀。”黎父出笑容來。

    黎安衾低著腦袋，地翻白眼

    ，果然聽見父親又道：“安衾，別總弄你那個破手機，多向你姐學習知道嗎？()”

    “?恏??詢???晛恎???捫???彎??????虎??()『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黎安衾不客氣的懟回去。

    “怎麽和你爸講話呢？”黎父語氣不悅。

    徐母勸道：“小孩子脾氣，說不得，別管。”

    黎安衾懶得再反駁，繼續打遊戲，黎清歡開口：“爸媽，阿衾這兩天學習很認真，進步不。等下學期考試，績肯定會有所提升。”

    黎父說：“有你教，我是放心的。”

    黎安衾咕噥著“反正你是爹，你不用教”，黎清歡咳嗽把妹妹聲音遮掩過去，給遞眼。

    到爺爺家後，又是老套的問候話語，接著黎父開始提起黎清歡的績，得到親戚們誇讚後，心滿意足的回家。

    從香港回來後，黎清歡每天早起監督黎安衾學習，初二下午和周時序出門看了場電影，晚上帶著晚餐回家，吃完後又把黎安衾逮到臥室裏寫試卷。

    黎安衾趴在桌上問：“能把姐夫的微信推給我嗎？”

    “幹嘛？”黎清歡側目反問。

    “我要讓他帶你出去約會！狠狠地約會！過零點再放你回家！”

    黎清歡收回視線，繼續窩在座椅上看韓劇，回答：“他的工作比你更忙，沒空。”

    黎安衾“啊啊啊”的著，發泄完後，又拿起筆努力做題。

    一直盯到初七，周末過後黎安衾又該去學校上課，黎清歡看楚楚可憐的模樣，終於放過了。

    黎清歡帶著給和周時序買的禮，又買了箱牛，準備去他家拜年。

    給周時序發消息：【我現在去看，待會兒來接你下班，你如果加班記得告訴我。】

    周時序沒有及時回話，估計是在忙工作。

    黎清歡直接門路的到他家，摁著門鈴，聽見裏麵傳來小狗的聲，勾揚起笑容。

    門被拉開，黎清歡喊道：“，我......”

    看著麵前漂亮的中年人，猜到了是誰，臉上的笑意有些掛不住，反應很快的改口：“阿姨好。”

    來過這麽多次，從來沒有到過周時序的父母，黎清歡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強撐著淡定打招呼：“我是周時序的朋友。”

    聞聲走出來，見到是，樂嗬嗬的給周母介紹：“是阿序的朋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