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後外麵的活特別,黎清歡接不到主持，把心思都放在學校裏，忙著專業和社團裏的事。

    時常聽見校園裏有人“學長”,每次都忍不住的回頭看過去。偶爾會路過南圖書館,會特意繞到後麵看一眼四樓的窗戶。閑來無事，也會去坐19路公車，坐到桃源站下車，再從反方向坐回學校。

    日子這麽一點點過去。

    今年的年夜,是們四個室友一起過的，在寢室裏麵打開投影儀,放著湖南衛視的年演唱會,買了一堆零食和飲料,邊吃邊看。

    屏幕上張惠妹在唱著《連名帶姓》，江月吃著薯片,說道：“阿妹唱歌還是很好聽啊。”

    “那肯定啊，被天後是有道理的。”

    “就是這首歌be的，很適合失的人聽。”

    話音剛落，們聽見耳邊傳來泣聲，黎清歡側目看過去,趙南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淚流滿麵,捂著哭的難以自已。

    們都放下手裏的東西，問道：“你怎麽了？”

    “怎麽回事？哭什麽？”

    趙南音哽咽道：“我和林浩言......我和他，我們分手了。”

    分手二字從裏說出來極其的艱難，仿佛帶著無盡的痛楚，哭得泣不聲，程希輕拍著後背安。

    黎清歡拿過手機，發消息問周時序知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什麽了。

    他回複：【我也剛剛知道,他們都不想再異地，林浩言提出的和平分手。】

    黎清歡下意識回：【這哪裏和平了？】

    是他提出的離開，分手也是他提出的，趙南音全程都是被接。

    黎清歡沒有再管消息，把手機放在一旁，遞過餐巾紙，繼續陪著室友們安。

    到零點過後，趙南音的緒才稍微平複一些，們哄著人上床睡覺後，也各自上去躺著，用手機互相聊天。

    江月讓問問周時序是怎麽回事，把原話發過去。

    江月氣惱道：【林浩言瘋了吧！哪怕都有這個心思，也應該是我們南音先提出分手啊。】

    程希發了個歎氣的表：【南音之前跟我提過，是想分手的，隻是下不了決心。今晚估計是景生，真分了還是發現自己接不了吧。】

    江月：【畢竟一年的，換誰都舍不得。不過他們現在分手也好，把所有的不愉快都留在17年，正好18年重新開始，誰知道林浩言還會在上海待幾年呢。】

    程希：【他們既然決定分手，大概率是林浩言畢業後也準備待在上海。】

    江月：【早斷早了也好，南音也沒有今後去上海發展的意思。】

    黎清歡看著屏幕上們的對話，一直保持著沉默。

    後來大概是江發現不對勁，主給發消息：【清歡你別多想啊，我隻是針對他們的況，你和妹夫不一樣的，你們互相見麵的次數都要多呢！】

    黎清

    歡回道：【我知道。】

    雖然這樣回答，心裏卻不控製的慌。

    也不清楚周時序打算什麽時候回來，也沒有去上海發展的打算。

    黎清歡這晚同樣睡得特別早，隔天醒來時發現手機有好幾個周時序的未接電話，眼睛撥通過去：“喂。”

    “喂......”周時序接到電話反問沉默了，隨即輕聲問：“你剛剛睡醒嗎？”

    “嗯。”

    “你梳洗完了，能出來一趟嗎？”他又問。

    黎清歡有點茫然：“出哪裏？”

    周時序的聲音清晰響在耳畔：“出宿舍樓，我在樓下。”

    黎清歡的睡意瞬間消散許多，從床上坐起來，應聲：“好，你等等。”

    快速的洗漱，披著外套下樓，瞧見站在宿舍樓外麵的周時序。

    “你怎麽回來了？”黎清歡打量他，服皺的，頭發也被風吹得微，風塵仆仆的模樣。

    “你是剛下飛機嗎？”又問。

    “嗯。”他說：“我怕你胡思想，所以趕回來了。”

    周時序上前擁住，低聲道：“我們每天都在聯係，我們是不同的，我們會不同的......清歡，你別害怕。”

    他的聲音溫，在盡力的抹平心的不安：“等今年畢業，我給你答案，好不好？”

    黎清歡很清楚他們兩對之間的不同，可也怕會像趙南音和林浩言一樣，被時間漸漸磨平意。

    有些佩服自己，當初能夠那麽灑的說出“你走吧”。

    黎清歡平複一下心，輕輕應聲：“好。”

    他們有屬於自己的路，不能他人的影響，更不要停下來。

    周時序是臨時趕回深城的，沒有待多久，又匆匆的回到上海工作。

    寢室裏這幾天都陷抑的氣氛中，眼看著期末考試即將來臨，趙南音依然沒能從悲傷的緒中離出來。

    私下裏，江月地責怪著林浩言：“他哪怕分手也往後挪半個月啊，急什麽急，這種狀態南音怎麽參加期末考試。”

    當年和他們寢室的男生玩得最好，提到林浩言的名字時也有些恨鐵不鋼。

    “在寢室裏別提他，讓小希多幫幫南音吧，背下考試重點，總不能最後重修。”黎清歡說。

    “小希是這樣做的。”江月的語氣裏帶著點可惜：“去年我們八個人還一起去海邊年呢，燒烤，煙花，孔明燈，天KTV，多浪漫的場景啊。”

    回想起去年年的場景，黎清歡也不由歎息，而後安道：“沒事，我們的大二還有半年，大三都沒有開始呢。”

    們的大學四年時，連一半都沒有度過。

    “嗯嗯。”江月重新笑起來：“大不了我們四個人去海邊玩唄。”

    黎清歡專心準備期末考試，結束後，收拾行李回家。

    是徐淮桉和黎安衾開車來接的，妹妹在車窗

    上，出小腦袋揮手，滿臉笑意的模樣，看著人心裏都不住歡喜。

    黎清歡上車後笑道：“你上高中後，過得還不錯嘛。”

    “那當然，新環境新同學，哪能不高興。”黎安衾出手指，自信滿滿地說：“我期末考試，是全校第46名，是全校哦！”

    46名被說出第一名的喜悅，黎清歡卻是明白四中全校46名的含金量，誇道：“真厲害，有你姐我當年的風采了。”

    “你誇我就誇我，怎麽還帶自己呢。”黎安衾不滿道。

    黎清歡改口：“嗯，有我一半的風采。”

    黎安衾氣哄哄地叉腰，喊著徐淮桉：“小舅，你看，又欺負我！”

    徐淮桉說：“小舅允許你欺負回去。”

    “哼。”黎安衾往後麵的座椅一靠，“你們倆的年齡加起來年過半百的人，真稚。”

    “年過半百？”黎清歡沒好氣道：“你再算一遍？你數學多分？”

    黎安衾悠哉的吹起口哨，不理會姐姐。

    姐妹們鬥著，在外麵吃完飯後，他們回到家裏，黎清歡這才詢問徐淮桉：“小舅，這半年我男朋友有找過你嗎？”

    “找過兩次。”

    “問的專業相關的事嘛？他的事業怎麽樣？”黎清歡關心道。

    徐淮桉笑著回答：“一次是九月開學的時候，他說他來接你去學校。一次是前兩天，他回不來深城，拜托你接你回家。”

    黎清歡愣了愣，又問：“他沒有問過你工作上的事嗎？”

    “沒有。”徐淮桉說：“兩次找我，都是與你有關。”

    “哇哦。”黎安衾扯著的服，打趣道：“這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姐夫一次都不用，心心念念全是你呀。”

    黎清歡反應過來，也不住的笑了。

    今年寒假播音係布置了作業，去外麵拍攝一條現場報道視頻，拍攝、出境、配音、剪輯都需要獨自完，高主任說最後的視頻水平，要與地方電視臺一樣。

    黎清歡在家寫完方案流程，正巧黎安衾閑在家無事，帶著妹妹出門找地方拍攝，逛了好幾天才選定地方。

    支起相機支架，調整好鏡頭，讓黎安衾幫忙看著。

    “能拍了嗎？”黎安衾問。

    黎清歡卻是低頭看著領上的東西，沒有回答。

    “你幹嘛呢？”又問。

    “這個領夾麥是你姐夫送的。”黎清歡說。

    “......”

    視頻好不容易拍完，徐淮桉來接們吃晚餐，黎安衾就忍不住叭叭叭的吐槽：“能不能把打包去上海啊，我真不了了，看見領夾麥想到姐夫，喝紅豆豆花想到姐夫，吃燒烤也能想到姐夫，怎麽一個人也能花樣狗啊！”

    徐淮桉聽著失笑，問道：“周時序什麽時候回來？”

    “除夕，他那天才放假。”黎清歡笑著說。

    徐淮桉點點頭，說：“今年的除夕，我打算建議

    在家裏吃年夜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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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你們家。”他回答。

    他們從來沒有在家吃過年夜飯，黎清歡驚訝過後問：“誰來做飯？爸媽同意了嗎？”

    “可以我做。”徐淮桉說：“我還沒有和姐姐姐夫說。”

    “小舅做飯啊，我都沒有吃過呢。”黎安衾已經開始興了，因為今年不是找餐廳過年，而是在家吃年夜飯。

    黎清歡也很高興，這是前所未有的驗。

    最後，徐淮桉說服了爸媽，除夕夜裏，爺爺和親戚們來家裏，他在廚房裏忙活很久，黎清歡和黎安衾幫忙打下手，做出一桌熱氣騰騰的菜。

    在飯桌旁坐下後，黎清歡拍了一張照片，正想發給周時序，聽見親戚們說：“阿衾讀高中了吧，高一也不能鬆懈啊。”

    黎安衾頓時被掃興，隨意的應聲，親戚們的話題又落在上：“清歡也是，今年下半年就大三了吧，該考慮工作的事，不能再像小孩一樣。”

    他們一言一舉的說著，爸媽沒有幫們講話，黎父甚至在附和，高高在上的教育們。

    徐淮桉幾次想打斷都無果，黎安衾“啪”的一聲甩了筷子，親戚們紛紛看過來，黎父不悅道：“你這是在跟誰發脾氣？”

    黎清歡沒有攔著黎安衾，任由吼道：“跟你，跟你們！”

    “每年都是這些話，煩不煩啊？你們在外麵天天氣，隻敢在家裏的小輩麵前擺領導威風，過年是給你們出氣的日子嗎？我和姐姐是你們的出氣筒啊？”黎安衾說完起，直接回自己的臥室。

    房門“嘭”的一聲關了。

    飯桌上的親戚麵麵相覷，沉默不語，黎父用眼神示意黎清歡打圓場，視而不見，平靜的放下筷子，站起來說：“各位吃好，我去看看妹妹。”

    黎清歡也離開飯桌，敲敲黎安衾的門，推開進去。

    姐妹倆不需要多說什麽，明白對方的想法。

    今年年夜飯們抱有期待，辛辛苦苦的忙碌許久，結果卻是和以往並沒有什麽不同，甚至變本加厲的批判們。

    “姐，以後年夜飯能就咱們三個人過嗎。”黎安衾抱著姐姐，委屈地道：“再加上姐夫，小舅未來的朋友......還有我未來的男朋友。”

    黎清歡聽見最後一句，輕輕敲的腦袋，“你才多大，就想著談。”

    “我都十五歲了呢，我們班很多生都有喜歡的男生。”黎安衾好奇地問：“姐姐你十五歲的時候有嗎？”

    “我的十五歲啊。”

    黎清歡的思緒回到四年前，站在主席臺上，迎著朝演講的年，彎笑了：“有啊。”

    黎安衾又問：“後來呢，後來怎麽樣？”

    “後來他畢業了，直到畢業都不認識我。”黎清歡回答。

    “啊。”黎安衾的神滿是可惜。

    黎清歡沒有告訴的是，再後來，

    ()    他為了你口中的“姐夫”。

    聊了許久，房門再次被敲響，徐淮桉打開門，看們聊得開心，心裏稍微鬆了口氣，說道：“今天讓你們失了。”

    “又不是小舅的錯。”黎安衾說。

    “是我提出的建議，才讓你們抱有期待。”徐淮桉說：“明年就我們一起過，不要家庭聚餐了，好不好？”

    黎安衾瘋狂點頭，黎清歡也輕輕頷首。

    徐淮桉陪們講完話，也離開了，黎清歡走出房門後，看見空又漆黑的客廳，有一瞬間的落空。

    微微歎口氣，回到房間拿起手機，朋友們都在互相發新年祝福，有的在群裏發紅包，說自己打牌贏錢了，熱熱鬧鬧的。

    周時序在一個小時前給發了消息：【你現在在家嗎？】

    黎清歡：【在的。】

    周時序：【下樓。】

    黎清歡看見這兩個字，重新穿上外套，坐電梯下樓，走出樓道後瞧見跑來的阿黃，背上依然綁著花束，隻不過隨著它長大，從去年的兩朵變一大束。

    阿黃朝上撲騰，黎清歡想要抱但是抱不起來，著腦袋笑道：“你怎麽這麽胖了呀，我都抱不。”

    周時序慢慢地走過來，也著阿黃說：“什麽都喂，把它慣出來了。”

    有時候他也覺得給阿黃喂的太多，還允許它上桌上床，寵的不樣子，但說阿黃最多隻能陪伴他們十幾年，現在多寵它一點，分開的時候就不會有憾。

    黎清歡拿下花束，上麵綁著的是鬱金香，笑著問：“種出來啦？”

    “是，第二種花，我也種出來了。”他說。

    黎清歡聞了聞，還有花的香氣，又去看他的手，不像去年拎著滿滿當當的東西，這次什麽都沒有拿。

    周時序似乎是看出的心思，笑道：“爸媽和邀請你去家裏吃年夜飯，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