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叢嘉嘆道:“這里的視野比帳篷里還好啊。”
“那當然了。”越喬鼓搗著自己的相機:“我剛剛拍了幾張,你快過來看。”
不知是不是觀星臺建得高,四面拂來的風不熱不冷,很舒服。
四周寂靜,幾人一起欣賞了會兒越喬的出片,就躺在帶來的躺椅上,看著星空,誰也不再說話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圓說:“不是說今晚有流星嗎?再不出來我就要睡著了,明天還得早起呢。”
“再等等。”叢嘉說:“再等十分鐘。”
可其實心里明白,流星哪里是那麼容易等到的,只是此刻的拂來的風,邊的人,都讓到舒心而寧靜。
叢嘉半闔上眼,覺自己好似聽到了遠的蟬鳴,又好似沒有。但確信自己聞到了林沉上干凈清新的皂香味。
好像在玩找茬游戲似的,叢嘉又發現了林沉和過去的不同,過去的林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古龍水味,在觥籌錯的宴會廳,在賓朋滿座的婚禮上,他總是沉穩的,妥帖的,理的。
如果他們兩人要睡同一個帳篷,那個林沉會怎麼理呢?
他大概會馬上打電話,讓人重新送個新帳篷上山。
不,他本就不會答應自己營的請求。
叢嘉的思緒不知不覺地飄遠,似乎是過了一會兒,突然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耳邊傳來越喬的驚呼:“——嘉嘉,流星真的來了!!!”
叢嘉猛地睜開眼,看到明亮的曳尾出現在天空中央。
“許愿許愿,快點!!”越喬和盛圓大聲喊。
沒有人再說話,大家靜靜地閉上眼,在不知道多人的祈愿中,那顆墜落的星星,快速地劃過,消失在天際。
回去的路上,走到昏暗的下坡路時,叢嘉問:“你剛剛許了什麼愿?”
林沉的聲音在夜中有些低:“沒有許。”
他靜了時,問:“你呢?”
“我?”叢嘉跳下最后一節臺階,站在驟然明亮的燈下,渾都渡上了一層輕薄的:“保!先不告訴你。”
林沉也不追問,輕輕地“嗯”了一聲,和叢嘉徑直往前走。
路上很安靜,只余下腳踩到草地的輕微細響,叢嘉今晚看到了流星,很興,話便不自覺多了,一路都在和林沉閑聊,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
但不知道為什麼,林沉的反應和平日沒什麼不同,但叢嘉還是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到了營地,燈變得昏沉。
林沉彎腰整理帳篷包,過了一會兒才問:“要外帳嗎?”
“嗯?”叢嘉說:“我都可以啊,你不想要外帳嗎?”
他手上的作滯了滯:“有外帳就看不到星星了。”
叢嘉隨意地說:“那就不用外帳了。”
掀了簾子,去拿自己的睡墊,問:“我能睡里面嗎?”
“可以。”林沉將另一個睡墊放在外側,帳篷不大,他和叢嘉的睡墊只隔了一臂的距離,近得...仿佛轉能聽到的呼吸。
林沉的心跳開始不控制,他低頭,掩飾般得將一邊手放在已經鋪好的睡墊上。
“——林沉。”他聽到叢嘉帶笑的聲音:“睡墊上是有什麼褶子嗎?你都快把他出火星子了。”
“沒有。”林沉很快將手移開:“剛剛...那里有臟東西。”
“原來是這樣。”叢嘉也不揭穿他,將其中一條毯拋到他的睡墊上,小聲嘀咕“還好是有兩條毯子”。
轉拿了睡,回過頭卻看到林沉無所適從地站在原地,幾秒后,他像是察覺到叢嘉的視線,又低頭盯著毯,像是上面有什麼別人看不到的藏寶圖。
“——林沉。”叢嘉忍不住笑道:“我要換睡啦。”
他的形忽然頓住,幾秒后,猛地站起來,腳步慌:“我出去。”
帳簾落下,四周寂靜,今天營地里的帳篷很,越喬的帳篷好像刻意與他們的保持著一段距離。
林沉僵地站著,仿佛在這一刻無限放大,讓他聽到了過去很難去注意到的聲音。
是風吹過草坪的輕響,遠樹林的低低蟬鳴,還有背后帳篷里,與相的聲音。
他覺有什麼在耳上敲打著,一下快過一下,一下重過一下,迅速地蓋過周遭所有的聲音。
像是過了一會兒,又像是過了很久,林沉才后知后覺,原來那是自己的心跳聲。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背后帳簾掀開,叢嘉的聲音很輕:“林沉,我換好了。”
走出來,與林沉而過,說:“越喬我過去看個東西。”
叢嘉眼里全是笑意:“我很快回來。”
林沉不知道越喬是否真的,因為當他換好服時,叢嘉恰好回來了,說:“我們今天要早點睡,要看日出的話要起很早。”
像是沒在意到林沉的局促,很快躺下,將毯子蓋住半邊臉。
或許是到了休息時間,營地里的燈幾乎全部熄滅了,只留下很遠很遠的地方,約約地出蒙蒙的亮。
林沉看不到叢嘉的表,他繃的脊背終于放松了些,慢慢地躺下。
京市的夏夜那樣熱,林沉到自己的耳朵似乎被熏得滾燙。
他平躺著,過帳頂的紗,向天空閃爍著的群星:“晚安,叢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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