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道:“手有點。”
“我看看。”林沉按下開關。
暖黃的燈在他們頭頂灑落,叢嘉朝他出手,清晰地看到自己手背上的抓痕。
皮白,紅的幾道格外顯眼。
林沉低頭,蹙眉:“怎麼回事?”
“剛剛草叢里有只貓,我和它玩了會兒。”
“貓?”
“對,一只橘貓,很可,胖胖的,不過你突然我,它就被嚇跑了。”叢嘉完全找錯重點。
林沉說:“可能是它上太臟,下次到了不要再了。”
“哦。”叢嘉癟癟。
“我去看看藥箱里有和林沉的名字,鄭杭意知道兩人是繼兄妹,也意識到林沉只是那個順帶請的。
他們兩家離了三條街,鄭杭意坐車去了他們家,將生日請柬給吳夢希,很快同意了。
林沉為人冷淡,鄭杭意覺得他不可能自己的推測里,點點頭,自顧自地說:“這麼一想就很通了,你說他跟吳夢希也不親啊,跟我也不太,在那次生日會之后沒和我說過話。”
叢嘉想說在那場生日會后,自己和林沉也不算說過特別多的話,但忍住了。
綠燈亮了,車平穩地向前開。
叢嘉不想再聽鄭杭意說一些不著五六的分析,于是岔開話題:“他和吳夢希很差嗎?”
“總歸是不太好吧,他們是重組家庭,能有什麼呢,而且吳夢希的脾氣那麼差。”
鄭杭意突然有些奇怪地問:“林沉沒和你提嗎?”
叢嘉正想說什麼,鄭杭意“哦”了一聲,自己圓回來了:“他們父母后來就離婚了,估計他覺得沒什麼好提的,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離婚了?什麼時候?”叢嘉問。
“高二吧,他們一家搬到南城不久,為了什麼我不知道,不是,他連這個都沒和你說?”
叢嘉眨了一下眼,說:“我每次問他,他都說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怕你心疼他。”鄭杭意十分擅長腦補,篤定道:“肯定是這樣。”
車終于停在山頂別墅門口,叢嘉和鄭杭意到了謝,轉開門,被拉住。
“嘉嘉,你的微信是哪個?”長長的帶鉆甲點在屏幕上噼里啪啦一頓響:“我沒備注,找不到你了。”
叢嘉將自己的微信名輸進去,鄭杭意才放走,臨走前笑嘻嘻地說過幾天請喝下午茶。
夜了,遠的群山邊緣蔽在夜中,山頂別墅安靜極了。
叢嘉站在花園的草坪上,看到林沉房間的燈已經熄了。
長出了一口氣,打開木質的柵欄門,卻聽到灌木叢中很微弱的聲。
像是貓。
叢嘉蹲下子,聽到灌木叢的枝干窸窸窣窣地響。
小聲地“喵”了幾聲,響聲越來越近,一只橘貓鉆出來。
它上粘了許多細碎的草,頭頂還掛著片黃葉,鉚足了勁甩了兩下,才試探地靠近叢嘉。
叢嘉出手,它湊近小心地聞了聞,慢悠悠地臥倒,翻了個,出肚皮。
“你倒是不怕生。”叢嘉了它的頭,它便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從哪跑到我家的?”叢嘉撓了撓它的下:“想吃東西嗎?我去廚房給你——”
“——叢嘉。”
背后傳來林沉的聲音,小貓像是被驚什麼藥可以給你抹。”林沉說。
上次叢嘉發燒,林沉將家里藥箱里的藥更新了一遍,所有常用的,不常用的,都配備齊全,是以他很快找到合適的藥膏。
叢嘉剛洗過手,洗手是橙花味的,濃重的花香盈了林沉滿懷。
“坐在那吧。”林沉說。
玄關只有一把椅。
但一整場生日會,他都沒有和叢嘉說上一句話。
叢嘉總是很歡迎的,不缺朋友,也永遠不缺想和為朋友的人。
在林沉站在角落的兩小時,一共有十七個人試圖和叢嘉搭話。
來生日會之前,林沉曾經定下計劃,起碼要和叢嘉說上三句話。
但到結束拍照時,這份計劃也沒有實現,林沉有些不甘心,所以無法自控地往叢嘉的方向看。
那天的天氣很好,夜晚的天空懸著一滿月。
回去的路上,繼妹吳夢希疊疊不休地抱怨著生日會的蛋糕難吃,油太厚,蛋糕胚糙,水果不新鮮。
但其實林沉什麼味道也沒嘗出來。
吳家離那三條街,他們步行回去,到家時,吳夢希突然說自己的一口紅落在那了,勒令林沉回去取。
林沉的母親在旁邊附和,一向熱衷于討好繼,從來不顧林沉的。
林沉沒說話,只是往外走。
或許是和叢嘉共同度過了一整個生日會,他對于吳夢希和母親的話也沒那麼不快了。
很奇怪,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但那天的路在他腦海里依舊清晰。
他記得自己走過三條斑馬線,沿途有兩家西點屋,一家書店還開著。
走到鄭杭意家的別墅前,他聽到里面傳來笑聲。
像是孩子們在閑聊。
有人說:“嘉嘉,今天來的那個蔣相和是不是和你表白過?”
“沒有的事。”叢嘉說:“你別去和別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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