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的力道顯然遠遠大于第一箭。
魯公主看不下去了,怒聲道:“大將軍枉為大丈夫,卻如此欺負一個弱子,說出去,面何在?道義何在?”
秦玄策心平氣和地道:“不錯,我為人行事向來只憑心意,不管面、也不管道義。”
他又笑了起來,角邊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笑意,但仔細分辯起來,又似乎是殘酷的:“三箭。”
魯公主呆了一下。
“只有三箭,若再不陪罪,下一箭就不知道會中哪個位置了,我這人子乖張偏執,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不若,讓你們見識一下,可好?”秦玄策語氣平靜地說著,又將箭搭到了弦上。
眾人齊齊倒一口涼氣。
“大將軍且慢。”遠傳來一聲呼喊。
但聽腳步紛沓,魏王領著一眾護衛匆匆跑來,到這邊,著氣,朝秦玄策拱手,笑道:“今日賞花,本為雅事,何至于此,云都沖冒失,那是不懂事,大將軍不要和一般見識,若鬧出事端來,豈不是太子臉上也不好看,不必、不必,大可不必。”
他招了招手,一臉溫煦之,如同他是一個最的兄長:“云都,你也真是的,開那麼大玩笑,來,過來向傅娘子陪個禮,別鬧了。”
云都公主著魏王,終于掩面哭了起來:“、不過仗著有個男人給撐腰,有什麼了不起,我、我、我不服!”
“比你貌、比你賢淑、比你良善、也比你能干。”秦玄策淡淡地道,“單單論人,每一樣都比你強,你方才為什麼能折辱,不也是仗著后有父兄給你撐腰嗎?怎麼,你使得,旁人就使不得?”
“云都。”魏王瞇起眼睛,又了一聲,語氣中別有含義。
云都公主流著眼淚,握拳頭,用憤恨地目著阿檀,大聲道:“好,傅娘子,今日是我唐突了,還你見諒。”最后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來日方長,我們總會有再相見的時候,我會你知道,我其實是友善可親之人。”
說完這個,捂著臉匆匆跑了。
魏王的眉頭皺了一下,馬上放松下來,朝著周遭眾人團團拱手,長揖到底,朗聲笑道:“云都小兒態,讓諸位見笑了,本王給諸位陪個不是,請勿介意,這樣,本王人再開幾壇翠濤酒和龍腦漿,請諸位同醉,今日賞花,不可因此而掃興。”
魏王自三年前被貶斥之后,仿佛胎換骨一般,變了個人似的,禮賢下士,溫恭有禮,為人事盡顯君子風范,賢善之名比起太子有過之而無不及,眾人見狀,紛紛回禮。
“多謝魏王意,無妨、無妨,小事一樁。”
魏王又轉過來,對著崔明堂和阿檀拱手:“崔卿,傅娘子,讓二位驚了,云都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并無惡意,想來二位不至計較。”
崔明堂向魏王躬致意:“不敢當,殿下折煞明堂了。”
魏王笑了笑,不再多說,頷首而去。
他腳步匆匆,轉過月門影壁,追上了云都公主。
云都公主見魏王上來,一臉委屈,停下來了一聲:“王兄。”
冷不防,魏王一掌狠狠地甩在的臉上。
云都公主尖了一聲:“你做什麼?”
魏王抑著臉上的暴戾之,屏退了左右宮人,抬手又給了云都公主一掌。
這一下打得極狠,云都公主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捂著臉頰,不敢置信地看著魏王。
魏王低了聲音,怒道:“我們好不容易從東宮那邊把太子令牌套了出來,是讓你用來干這種事的嗎?”
云都公主突然啞口無言。
魏王來回踱了幾步,惡狠狠地道:“蠢貨!眼里只有男人的蠢貨!事不足,敗事有余,今天你出面,是要向各世家子弟示好的,你在干什麼,把傅家、崔家和秦玄策一起得罪了,有什麼好?啊?你說,有什麼好啊?”
云都公主伏在地上,大哭了起來:“可是我不了,我真的不了,我做不到啊,王兄,我心里苦啊,你不知道嗎?”
魏王冷冰冰地道,“你籠絡不住秦玄策,那也就罷了,好歹他是個男人,對你尚有幾分愧疚之心,好,今天你這麼一鬧,什麼分都沒了,還在人前落個跋扈之名,我辛辛苦苦養出來的好名聲,差點壞在你的手里,若不是瞧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我今日就要打死你!”
云都公主看著魏王一臉厲聲,心中一怵,哭聲漸漸地小了下去。
魏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神和緩了下來,慢慢地道:“好了,云都,我知道你心里不樂意,你若想將這些人踩在腳下,須得等我坐上那個位置,對不對?到時候,要置那子,還不是隨你心意?你稍安勿躁,千萬不要壞了我的大事,知道了嗎?”
他半哄半騙著,仿佛又如同往日一般和氣,但他眼中的森之卻不容忽視。
云都公主不太敢看他,含淚點了點頭。
……
魏王走后,崔明堂低聲對阿檀道:“表妹若是不喜,我們不若暫時回去?”
阿檀那麼膽小又怯,今天卻了委屈,崔明堂心里有些愧疚。
但是,出乎他的意外,阿檀卻搖了搖頭。
“我的世來歷,并無不可告人之,我今日也并未犯錯,既如此,何必回避,卻不是應了云都公主所言,顯得我心虛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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