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京淮輕不察地嘆了聲,牽起溫凝的手,十指叉牢牢握住,“送你回宿舍。”
???
下這麼大一盤棋,只為送回宿舍?許京淮還在算計什麼?
溫凝猜不,索不猜了,不過就是那點事。
到宿舍門口,溫凝甩開許京淮的手毫不留地進了宿舍,經過樓道窗戶時,偏頭向外掃一眼,許京淮站到宿舍樓下沒走。
進到寢室,溫凝先去窗邊,掀開窗簾一角往外探了眼,許京淮還站在那,白黑,姿筆,沉穩儒雅的氣質,與校園格格不,惹得來往學生頻頻注視。
手機一震,陌生號碼又發來條短信:【記得吃晚飯】
溫凝沒回,再抬眸往外看,樓下空空如也,許京淮走了。
溫凝回到桌前,拿起桌面立著的全家照,去年秋天父母提前一周送來北川,白天一家三口去市里逛景點,晚上回來在學校附近吃飯散步悉校園。
名義上父母送上學順帶旅游,實際是陪適應陌生環境,和父母亦親亦友,是同學們都羨慕的親子關系。
父母給的濃烈直接,對他們也親昵依。
溫凝拿過全家照抱在懷里,枕著單側手臂趴在桌上,不能讓父母到傷害的強烈念頭再次從心底冒出,清亮的眼漸漸泛起水。
熄燈前,室友們忙著洗漱收拾,沒人注意到溫凝的異常,在四方格子包裹的小空間里無聲流淚。
離開父母,才明白原來世界這樣龐大,不過是一粒浪能卷走風能吹跑的細沙。
渺小而無力。
燈熄滅,虞北棠亮著手電筒從門外進來,瞧溫凝趴在桌上,手里的亮照過去,見溫凝眼睛紅腫,走過去在耳邊問:“怎麼了?”
溫凝了下眼睛,直起腰,強歡笑,“有點不舒服。”
虞北棠:“回床上休息吧。”
溫凝爬上床,拉好簾子躺下,北棠就從對頭床鋪爬過來,進被子里,著耳邊小聲說:“誰欺負你了?鄒正?許京淮?還是樂隊的人?”
溫凝和虞北棠高中就是好朋友,沒什麼逃不掉對方的眼睛,溫凝也沒想瞞。
們在單人床里講悄悄話,北棠聽完溫凝這一兩天發生,怒道:“鄒正這樣和校外那條見到什麼都要拱兩下的公狗,有什麼區別?他不怕染病?真可惡心死人。
幸好你沒和他發生關系,不然染上病就慘了。”
即便沒發生過親行為,溫凝也惡心,畢竟是懷著一切好期許的初,“我和鄒正以后不會再有任何關系。”
北棠:“以后看人眼睛要亮一些。”
鄒正追了小半年溫凝才答應,許京淮也是當做哥哥尊敬了幾個月,有什麼用?
們社會閱歷,眼睛得再亮,也抵不過深心機的偽裝。
“該來的,煉火眼睛睛也逃不過去。”溫凝有些喪,“或許命吧。”
虞北棠想到了林庭樾,有些事很難說和宿命沒關,重重地嘆了口氣,“我雖然在北川長大,也有一些朋友,但都無法和許家比,幫不上你的忙。
對不起凝凝。”
溫凝按開藍牙,耳機分給北棠一個,“傻瓜,這事和你又沒關系,干嘛要對不起?”
還是那首音調輕快的《煩惱歌》,但是這次,歌聲也吹不散那團黑的積云。
們不再說話,卻誰也沒有睡意,溫凝著黑的棚頂,問北棠:“你想林庭樾嗎?”
虞北棠久久沉默。
溫凝抱了抱,“都會好起來的。”
“一定。”
凌晨一過,宿舍只剩溫凝一個人沒睡,去年冬天的記憶又復蘇了。
那天雪花輕小,飄飄搖搖地融進裊裊梵香,許京淮穿著黑大,站在青枝落白的枝干下,與跪在佛前的隔空對。
過了這麼久,溫凝也沒想明白當時為什麼要回頭。
只是一眼,這人也就刻進腦海,也是后來,許京淮給留下好印象的基礎。
或許正是這樣,才在酒后和他親吻。
沒有初見的好印象不會有酒后的吻,沒酒后吻也不會發展到現在,像顆棋子,冥冥之中被一步一步安排進了死局。
棋盤有死局,人生沒有。
溫凝不甘心被困進四四方方的鐵籠里只一只鳥。
的肋是家人,他的呢?
只要多一點時間了解真正的許京淮,總能發現他的弱點,找到徹底離開的辦法。
**
臨近期末,溫凝要準備文化課考試容,還要準備專業課匯演,整天兩點一線,日子很枯燥。
期末考前三天《喜嫁》劇組出了試戲結果,204寢室全員選中,溫凝一,虞北棠二,另外兩名室友演重要配,消息一出全班嘩然。
試戲前老師講過《喜嫁》主已定,此次只來招配,忽然間溫凝,還有整部戲的選角,像為204宿舍量定制。
哪有這樣的巧合?同學們議論紛紛。
試戲那天,溫凝以為許京淮隨口一說,沒想到竟然真安排了做主,簡直荒唐可笑。
當即給導演打電話,明確拒絕了出演一。
晚上,陌生號碼再次發來短信:【不喜歡?】
溫凝盯著那行字,想也沒想地按下刪除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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