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冰窖裏放了幾天,季燁的臉僵發青,看著十分駭人。
雲姝俯,替他仔細整理容。
看似整理,實則是在檢查。
雲姝翻開了他的袖,隻見季燁十個指頭指甲被修剪得極短,乍一看沒有問題,隻是仔細觀察,仍能看到指甲上塗了一層灰白得東西,盡量讓他的指甲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雲姝又忍著不適仔細打量他的口鼻,確認沒有任何破綻,才退開了。
是的,之前賓客的猜測沒有錯。
季燁是死於雲姝之手。
死於雲姝下的慢毒藥,整整一年,一點一點奪走了季燁的命。
季燁死後,自然逃不了有些許中毒亡的特征,雲姝極力掩蓋了這些特征。
若是季寒舟不出現,季燁本該在前幾天就下葬。
千斤巨門落下,和季燁兩清。
偏偏,季寒舟回來了。
雲姝就這麽盯著棺材裏的人,突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
大仇得報的快已經褪去,看著這個曾經帶給了人生所有的痛苦的男人,雲姝突然有點迷茫。
最恨的人死了,最的人恨,前路又該如何?
......
陵墓外。
季寒舟等了有一盞茶的功夫了。
“王妃在裏麵做什麽?”
剛剛抬棺的下人低眉順目:“王妃讓小人開了棺材,說要看王爺最後一眼。”
季寒舟什麽都沒說,隻是周圍的人無端覺得周遭空氣冷了幾分。
又是一盞茶的時間,季寒舟終於坐不住了。
雲姝難道還真想給季燁殉葬不?
想到這種可能,季寒舟神越發冷峻。
“我進去看一眼,都別跟來。”
季寒舟快步走到主墓室,就見雲姝站在棺材邊上,盯著棺材裏的季燁怔怔出神。
聽到腳步聲,下意識退後幾步,回過頭來。
那一瞬間,雲姝眼中的迷茫一不差地落季寒舟眼中。
原本嘲諷的話語被季寒舟生生咽了回去,是轉了口風,以至於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僵。
“出去吧,該封棺下葬了。”
雲姝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下意識擋在了季寒舟和棺槨之間。
季寒舟眉頭微微皺起,但並未說什麽。
而雲姝臉上的迷茫褪去,垂下了眼眸:“是該封棺下葬了。”
片刻後,下人進了墓,棺槨被封上,雲姝退到外麵,看著千斤巨門落下。
和季燁的恩怨,至此了解。
回去的路上,雲姝不知是吹了風還是了涼,又發起燒來。
這幾天忙著喪事,本就疲累不堪,今日又走了大段山路,終是撐不住,沉沉睡了過去。
馬車裏,睡夢中的雲姝,眼下有濃重的青黑,脖子上全是斑駁痕跡,有幾已經青紫發烏。
幾天了,竟還沒褪下去。
季寒舟盯著那幾傷疤看了幾眼,覺得有些刺目,命初一拿來藥,回頭時,突然聽到雲姝一聲泣:“不,不要,不要走......”
季寒舟神緩和一些。
手指沾著藥膏探到脖頸,卻又聽到那夢囈中的容多了些含糊不清,季寒舟湊近一些,才聽清說的是:“不要......寶兒,不要傷害......”
季寒舟神瞬間鐵青。
寶兒是那個孽種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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