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最後還是把這件事跟雲姝說了。
到的時候雲姝正在喝今天送來的藥。
不必問也知道這是什麽藥。
鳶兒剛剛來的路上那點對季寒舟的好瞬間消失殆盡。
“他本沒把您的放在心上!那避子藥就算是神醫開的,也對子有礙,他簡直......”
“鳶兒,這未嚐不是好事。”
“夫人!”
“難道你要讓我在這個節骨眼上懷上他的孩子,然後在這籠中生產?日後孩子長大了,你讓他如何麵對父親和母親這難以啟齒的關係?”
鳶兒紅了眼眶,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甚至想把季寒舟早上對兩個人的置瞞下來,生怕雲姝會再次心,然而也知道,沒有雲姝聰慧,後宅之中,往往一點小事就能牽扯很多利害關係,很多事需要雲姝親自知曉,才能判斷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鳶兒說的時候,一直觀察著雲姝的神。
見始終淡然自若,並未因為季寒舟打了其他人而有什麽別的緒,才放下心來。
“預料之中的事,”雲姝並不意外。
不在後宅麵,不代表季寒舟就會放任唐雨燕獨掌後宅大權。
“當初先王妃寵時,甚至敢和季燁板,一樣的家中貴重,一樣的天之嫡,季燁犯過的錯,季寒舟絕不可能再犯,而且......”
雲姝覺得心中有些發冷:“權衡之,他學得很好。”
當初季燁抬舉,何嚐不是因為發妻和其家族的製衡,利用雲姝爭權?後來先王妃倒臺,不還有柳娘這個後來居上的和雲姝板?
季燁從來不任何人,他隻自己。
而現在,季寒舟所做的種種,讓雲姝莫名悉,又覺心驚,甚至恍惚間在季寒舟上看到了當年季燁的影子。
雲姝猛地回神。
“柳娘何時送走?”
“回夫人,已經在路上了,約莫晚些就能到別院了。”
......
馬車上,柳娘正不停咒罵著什麽,車夫約能聽到一些,卻不敢細聽,這些深宅大院的事,多聽一點都有可能掉了腦袋。
寧兒作為柳娘的幫兇,也沒能逃過一樣的置,這次被送走的柳娘,邊隻有一個寧兒伺候。
若柳娘被為難,氣會撒在誰上,可想而知。
“下賤的東西,作死的小娼婦,被關起來了還不消停!”
柳娘出煙花之地,平日裏礙於季寒舟還裝那麽一二分,此刻被罰去別院,裏罵的極其難聽。
而罵的不是唐雨燕,而是雲姝。
是的,把一切都算到了雲姝頭上。
的幸運與不幸,都是因為雲姝。
因為雲姝,從煙花之地進了西南王府,從一雙玉臂千人枕的下賤,搖一變了王府最寵的妾室,又因為長得像雲姝,即便王府後來權力,也留下了一條命。
可人就是這樣的,見識過世間的繁華,過上等人的生活,野心便會膨脹。
漸漸忘了雲姝將帶出青樓時的激涕零,忘了因為雲姝才得到的舒適生活,心裏隻剩下了嫉妒和恨。
嫉妒季寒舟對雲姝的執著,恨哪怕時至今日,季寒舟還會因為不近王府任何一個人,更恨當初雲姝把推到風口浪尖,招了先王妃的恨,才會盡折磨,如今還要再來一遭。
完全忘了當初雲姝讓低調,是自己一朝得勢,張揚慣了,不知收斂,才會為別人的眼中釘中刺。
寧兒這會兒滿耳朵都是雲姝的咒罵,有些難以忍。
“要不是,我當年會那些折磨嗎?那個賤人,當年那臘月的湖水怎麽不把凍死!”
“夠了......”
“一人侍二夫的下賤東西,我......”
“我說夠了!”
寧兒終於不了了:“當年是你自己太過張揚,又被先王妃抓住錯,才會被折磨,要不是為了救你出來,怎麽會下定決心以犯險!當初是誰把你從那個鬼地方救出來的你忘了嗎!”
柳娘不可置信地看著寧兒,不敢相信這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鬟,竟然有一天敢公然反駁!
“別說什麽是在利用你,是,或許也有這方麵的顧慮,但老王爺朝三暮四是出了名的,一個而已,即便你死了,隻要手指頭,想為所用的人多的是!沒有,你現在還是那個千人騎萬人睡的花樓頭牌!”
最後這句,終於點燃了柳娘的怒火。
“反了......反了你了!你個小賤人!”
柳娘揚手就想給寧兒一耳!
然而手揮到半空,卻被寧兒一把握住!
“你還敢還手?!心裏還忘不了以前雲姝這個舊主是不是?!”
寧兒忍了太久,如今柳娘自難保,暫時無法對的家人造什麽威脅,終於選擇了反抗。
“是,夫人從來沒有對不起我過!曾問過我需不需要幫助,是我心誌不堅定,才會被你以前的花言巧語蒙騙,又被你抓住了把柄,我不怪,但現在......”
“先王妃什麽手段你比我清楚,你隻帶了我一個丫鬟,我勸你對我客氣點。”
柳兒說出這番話,隻覺得暢快。
同時,一直盤亙在心底的疚終於浮出水麵。
雲姝隻以為是因為家人被威脅,不得不服從柳娘,卻不知最初,是被柳娘用花言巧語和金銀財寶策反的叛徒。
有愧於雲姝,後來又太過懦弱,直到最近重回故地,直到聽命柳娘,差點害了雲姝的孩子,但雲姝卻沒有對下殺手,因為雲姝始終念著是迫不得已......
“你我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都是咬人的惡狗,三姓的家奴,你若是識相點,這次可以想想辦法,或許還能重回王府。”
寧兒的冷靜染了柳娘,終於鬆了力氣:“還有什麽辦法......”
“路是人走出來的,你聽我的,我保你活著回西南王府。”
寧兒垂下眼眸。
今天季寒舟的發難太突然了,沒有機會給雲姝傳信,所以不知道應不應該讓柳娘活著從別院回來。
但沒關係,等回去之後,或許,該為雲姝掃清一些障礙,以贖犯過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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