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一驚。

    心底好似忽然掀起一陣驚濤拍岸。

    愕然抬頭，就直接撞進了封衍那微紅的眼睛裏。

    他的表此刻忍克製，似乎在求證什麽，又好像想要在這裏確定什麽。

    希能否認，又希能肯定。

    那種矛盾無法形容。

    沈夏雖然之前也猜測過封衍會發現什麽，可卻沒想到會這麽快。

    那個第一次在機場見到時還帶著點氣的男人，此刻顯出幾分不屬於他的那種委屈可憐來，以至於就算沈夏對他無心裏卻也升起一種說不出的心酸和惋惜。

    說到底，沈夏啊沈夏（原主），你到底錯過了一個怎樣的人？

    如果不是到極致，又怎麽會察覺到那些微小的變化呢？又怎麽會察覺到明明麵孔都一樣的人其實早就不是原來心裏藏著的那個呢。

    真是可惜了。

    沈夏緩緩呼了口氣，咬了咬，最終：“……對不起。”

    封衍怔住了。

    他呆呆地看著沈夏，微紅的眼眶裏帶著絕，他手到半空，似乎想去掐沈夏的脖子。

    可臨近的時候，又頓住，最終隻是抓住沈夏的雙肩，但手上的力度讓沈夏覺有點刺痛。

    “我不要對不起，我不要，你騙我的對不對？”

    他使勁的搖晃著，那種覺就好像要把搖散架一般。

    “你騙我的對不對？你就是不想答應我所以才這樣的，所以才離婚沒多久又跟那個姓周的在一起，是不是也是為了拒絕我？”

    “其實你可以說的，就跟當初拒絕我一樣，大不了我又去國外不在這邊就是了，但你也不能騙我……沈夏，小小夏……”

    沈夏抬頭看著封衍那張幾乎崩潰的臉，心裏有些害怕，又有些悲傷。

    很想對他說是騙他的，可是，這一切都是真的。

    長痛不如短痛吧，總還是要說的，雖然對他很殘忍。

    而且，他已經察覺到了不是嗎？他既然能問出來，其實心也已經有了答案，隻是，他害怕相信罷了。

    “封衍，對不起。”沈夏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這樣。

    封衍看著，半晌沒有說話，原本使勁按著肩頭的雙手也緩緩的、無力地垂了下去。

    他垂了垂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半響才又抬頭，眼眶還是微紅，再開口時，他的嗓子都有些滄桑的沙啞：“你到底是誰？把我的夏夏藏哪裏去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查，可沒有毫信息，一切都顯示著現在的沈夏就是沈夏。

    可是，明明不是他的那個沈夏啊。

    他明白的，他知道的，他悉的……

    那個每次喝黑咖啡都說苦中帶著醇香的，那個從來不吃帶刺的魚的，還有那個每次說道想去的地方都興得眼睛發亮的，還有那個隻有他們兩個才知道的小……

    沈夏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

    了，最終還是看向了封衍：“如果我說我是沈夏，但我也不是沈夏或許你會不相信吧，其實，當初我也不太相信這麽玄幻的事……這確實是沈夏的……但是靈魂不是……”

    沈夏不知道封衍會不會相信這麽玄幻靈異的事，但這就是事實。

    原本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跟其他人說的，怕被當作怪，但沒想到最終還是對封衍說了。

    大約是終究還是覺得他太可憐，太痛苦了吧。

    對他，沈夏始終還是有些憐惜的，因為他對原主的那種吧……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就是事實……你也許會把我當怪，但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還有，我不知道原來的沈夏在哪裏？或許是心灰意冷後消散了，或許去了我原來的世界，或許在某個角落重新生活……”

    沈夏說著微微歎了口氣。

    這些話藏在心中這麽久，好像說出來後也沒有那麽難，甚至心裏輕鬆了不。

    封衍不知道是否相信了的話，他隻是在那邊靜靜的聽著，卻一直都沒有開口。

    小公園裏的人越來越多了，時不時傳來小孩的追逐打鬧聲。

    “回去吧。”沈夏看著跑過來的幾個小孩，對封衍說道。

    封衍依然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沈夏見封衍沒有反對，轉往外麵走去。

    後，封衍也慢慢的跟在那裏。

    沈夏聽著那腳步聲，也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就那麽來了。

    明明沒有想哭。

    是原主嗎？

    還是……

    ……

    從那日跟封衍說清楚後，封衍就一直沒有再聯係。

    但卻從其他人口中聽說在跟封衍見麵的第三天後，封衍又去找了季雲霆，兩人又打了一架，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兇，甚至都直接進了醫院。

    可問到理由的時候，封衍卻打死都不說。

    而季雲霆似乎也莫名其妙，也沒明白封衍說的那句“你把沈夏還給他”真正的含義。

    ……

    沈夏前幾天一直忙著秋冬款的樣式敲定，好不容易忙完，今天也終於閑下來。

    給周召那邊打了電話，問他今天在做什麽，但周召那邊說他今天要回趟老宅，明天要帶學生出去，後天就回來，到時候找。

    “周教授也是個大忙人啊。”沈夏調侃道。

    周召輕笑一聲：“那是，所以後天你要預約嗎？”

    沈夏挑眉：“好啊！”

    兩人隨意說了幾句，因為阮桐的電話打了過來，所以沈夏就先掛了。

    “夏夏，你最近是越來越忙了啊？回來都這麽多天都不搭理我啊，重輕友麽？今天在做什麽……”阮桐語氣中也帶著戲謔。

    “剛忙完，你呢？”

    “我也忙完了，既然這樣，那出來陪我吃飯，就這麽決定了，不準拒絕啊！”阮桐霸道地做了決定。

    沈夏本來也是打算這兩天找阮桐的，這會兒既然這麽說了自然也不會拒絕，“好！那你想吃什麽？我請你。”

    “OK，我把地址發你。”阮桐高興的掛斷了電話。

    很快沈夏就收到了阮桐發來的地址，是家火鍋店。

    沈夏看了一下，離這邊不算遠，離阮桐那邊也是一樣，中規中矩的位置。

    和阮桐吃飯，特別是好些天沒見，難免要喝點小酒。

    沈夏索打了個車過去。

    剛到那邊就看到坐在那裏靠窗的阮桐了。

    “你這麽快就到了？”

    “剛到沒幾分鍾，來來來，先不說那些，趕點菜，今天吃點素的，我們來個鴛鴦鍋吧？”阮桐笑著將菜單往沈夏那邊推了推。

    “好！”沈夏沒啥意見，拿起菜單簡單點了幾個菜又遞給了阮桐。

    阮桐又點了兩個才將菜單給服務員。

    “最近咋樣？你和那個周教授？”阮桐抬眸看向沈夏。

    “還好，本來想著有空我們約個飯，不過他最近比我還忙，再等等吧！”沈夏喝了口水，又問阮桐，“你那邊呢？上次那事怎麽樣了？”

    阮桐知道沈夏說的是什麽事，剛想說，那邊服務員已經端著湯鍋上來。

    阮桐隻得將話頭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