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態度不僅沒有化,反而變得更強堅定了。
謝枕玉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種后續,表僵在臉上,眸中的驚喜與希冀瞬間冷卻消散,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直到好一會兒后,顧君霓有離開的打算,他才低垂眼眸,沙啞開口。
“蘭陵,你就這麼恨我,在我的上刺一劍不夠,還要在我的心上再刺一劍嗎?”
“還是挑在這種時候,迫不及待地和我說這些,為什麼……為什麼會變這樣?就是因為我想要容湛的命,讓你恨我到如此地步?”
從傷到轉醒,顧君霓沒有關問過一句他的傷勢,而是全程都陪伴在別的男人邊。
來見他的第一面,不是為了察看傷勢,而是迫不及待地撇清關系,打破他的所有希。
謝枕玉已經知不到心臟的疼痛了,因為那里已經碎裂了無數遍,空空如也。
只有眼淚悄無聲息地落,彰顯著他此刻有多痛苦。
這是顧君霓第一次親眼見到謝枕玉落淚,即便現在保持著一顆清醒的頭腦,也仍舊覺得震撼唏噓。
如果不是方才云苓的那番話如當頭棒喝驚醒了,或許就會被現在的一幕打個措手不及,難以開口說重話,然后陷心的泥沼中,心煩疲。
然而現在,顧君霓保持著平靜看他,“我既不恨你也不你,更不是報復你,而是你步步,及到了我的底線,讓我不想一再退讓下去。”
“無亦無恨?”謝枕玉流著淚發笑,“看著我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連哪怕一心都沒有嗎?”
“謝枕玉,我從不欠你什麼,變這幅模樣也是你自己的選擇。”
“不欠我什麼?蘭陵,這樣的話你怎麼說得出口。”謝枕玉癡癡低笑起來,熱淚滾滾而下,“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什麼要招惹我,為什麼!”
最后幾個字,他的緒已不復剛才的平和,幾乎是低吼出聲。
“是你先強地闖進我的世界,無視我的拒絕和防守,不管不顧地奪取了我的心,如今得到了卻又棄之如履。”
“顧君霓,你不覺得你太自私霸道了嗎,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麼!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喜歡便百般寵,厭惡便一腳踹開的玩嗎!”
顧君霓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次到了深切的悲哀。
是,一開始強求的人是沒錯。
可這幾年來為對方做了那麼多事,改變了那麼多,到頭來依舊逃不開一句“自私霸道”的評價。
從始至終,的付出都從來沒有被認可過。
在謝枕玉的認知里,一直都對他有所“虧欠”,所以的任何改變都是理所當然的。
這一刻,顧君霓終于徹底看清了,這個男人是沒有心的,哪怕他此刻在流著淚。
當初怎麼能那麼傻,為了這樣一個男人如此作踐自己?
但顧君霓已經不想再和謝枕玉爭辯了,云苓曾說過,在無關要的事上爭論對錯是沒有意義的。
既然決定徹底放下,就不必再試圖改變謝枕玉的偏執想法,那樣做只會讓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在過去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我不否認,當初是我招惹你在先。”
顧君霓睜開眼睛看向窗外的寒月,臉上褪去了剛才的冷漠平靜,顯出此刻最真實的來,傷中帶著些許惆悵。
“早知如此絆人心,當初何如莫相識……無論對錯,我顧君霓這輩子從未對曾經做過的事和決定到后悔過,唯獨這件事例外。倘若有重來的機會,我絕不會再招惹你。”
“我后悔了,謝枕玉,我希自己從未與你相識過。”
顧君霓一字一句地說著,親手將這段寫上了結尾。
謝枕玉一不地半靠在床頭,他怔怔地看著前方,不住地劇烈息著,眼神沒有焦距。
片刻后他的氣息慢慢平穩,眼眸中也再次有了瞳,卻泛著深不見底的冷。
“晚了,現在說后悔已經太晚了,我已泥足深陷,你亦別想輕易。”
“蘭陵,我會和你糾纏至地老天荒,這是你招惹我的代價。我不會放手的,拼盡所能做的一切,決不讓你輕易棄我而去。”
顧君霓的表變得嚴肅鄭重起來,沉聲道:“你確定嗎,要利用謝家來對抗皇兄?那會毀了整個謝家,毀了你自己的。”
謝枕玉眸幽冷,他輕輕彎起角,笑容轉瞬即逝又恢復往日冰冷無波的模樣,快像是錯覺。
“凡事皆有代價,你招惹我是如此,陛下選中我是如此,謝家輕賤我與母親亦是如此。”
“當然,我現在的選擇同樣會付出代價,但是蘭陵……我不在乎,曾經的我總是為了別人的意愿而活,這一次我要順從心,做想做的事。”
“從前你生氣失的時候曾罵過我懦弱,畏首畏尾不敢和你踏出那一步。”謝枕玉抬頭,眸中映著燭和的影,“如今我終于有了豁出去一切的勇氣,不是很好嗎?”
他話語尾調溫,似是在向邀功討歡,又好像是在與自己對話。
顧君霓定定地看著謝枕玉,兩人無聲對視良久,神沉靜地轉離去。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的心有些沉重,卻不是因為和昔日的人鬧到這種局面,而是因為這件事波及到了木紋紙。
外間堂廳中,顧君霓沉聲歉意道:“抱歉,最后還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云苓聳聳肩,“我倒是無所謂,就猜他可能會這麼做,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不過,你們那木紋紙到底怎麼回事?”蕭壁城則是好奇地看向,“謝枕玉當真能做得了謝家的主嗎,他要怎麼和小秦帝對抗?”
顧君霓嘆氣,“木紋紙是謝家立足的本,其實北秦皇室多年來也一直想窺探并掌握其中的。”
“但謝家先祖很聰明,關于木紋紙生產的每一道工序,不同環節都有不同的人來領頭,且彼此間負責和掌握的工序都是獨立的,就連謝家的每一任家主都未必能知其全貌。”
“昭姑姑嫁進謝家二十多年,以的手腕和聰慧都沒能如愿掌握全部,但謝枕玉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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