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圍嘰嘰喳喳的聲音,范增鴻的臉顯得很不耐煩。
他和皇甫月珊被眾人包圍在最中間,不能往前行走了。
還好有十幾名安保護在旁,不然很可能會發生踩踏的危險。
以此可見,范曾鴻在鑒寶界的地位有多高。
范曾鴻神不悅地掃了眾人一眼,著怒火道:「各位,拍賣會馬上就開始了,我會在會場親自鑑定各位拿來的展品,大家放心,只要今天能到場的客人都有機會。」
聽到范曾鴻一番話,眾人也都識趣地後退了幾步,安保趁機開了一條人行通道,請范曾鴻和皇甫月珊過去。
皇甫月珊從進舜緣居開始,目就不時地朝四周打量。
白禹說傅雲琛已經到了,可大廳里沒有見到他的影。
這時,人群里衝出一個人影。
「范大師,我有一件家傳的古董字畫想請您給鑑定一下。」
衝出來的正是那位大叔,他手裡捧著那個黃綢緞包裹的匣子。
安保人員看到他,立刻上前強行攔下。
范曾鴻神冷漠地瞪了男人一眼,見他穿著一土氣的裝扮,怎麼看都不像是家裡有傳家寶的樣子。
不予理會對方,默然走開。
大叔眼見范曾鴻要走,匆忙打開了匣子,只聽「啪」的一聲,大叔當著眾人的面將那幅《黃山迎客》的畫卷展開。
準備離開的范曾鴻和皇甫月珊同時停了下來。
范曾鴻眸微頓,稍愣了幾秒鐘,他從口袋裡出遠鏡,匆匆走到了大叔面前。
皇甫月珊也跟著走了過去。
因為家裡老爺子酷收藏字畫,在旁也到了不薰陶。
當看到這幅畫的第一眼時,從這幅畫的整意境和畫工來看,絕對是一幅佳作。
范曾鴻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枯井一般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狂喜。
「范大師,我這幅畫是真跡嗎?」大叔滿臉期待地等著范曾鴻給出最終的答案。
這時,人群里有人傳來一聲冷笑。
「我說這位大哥,剛剛在門口鬧事的就是你吧?范大師,這個人本沒有邀請函,按道理他是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裡的。」
「就他這穿著打扮也不難看出是個窮困潦倒的人,這種人家裡能有什麼家傳的寶貝?」
「我看他就是想錢想瘋了。」
幾個圍觀的客人一番輕蔑嘲諷。
人群里有眼還算不錯的客人則說出自己的看法。
「從畫工來看,這幅畫的繪畫功底很不錯,做舊的調也很真,在贗品里算是一幅佳作了。」
有人注意到尾部的題跋,自認為很懂的嗤笑一聲。
「懂行的人都知道,王崇文流傳於世的作品只有一幅《湘江霧雨》,目前這幅作品就存放在國家博館裡,行幾十年,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王崇文還創作過一幅《黃山迎客》的作品,只能說這個創作者作假都不認真。」
「我看這捲軸明顯是清代時期的做工,就算是真跡也是清代仿王崇文之名所作的吧。」
「范大師怎麼看?」
一直盯著畫作未曾說話的范曾鴻沉了一陣兒,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抬起頭看向大叔。
「這位客人,你這幅畫是祖傳下來的?」
大叔點頭:「是從我太爺爺手裡傳下來的。」
范曾鴻又問道:「可知你太爺爺是怎麼弄到這幅畫的嗎?」
大叔搖頭,心裡暗道,范大師問的話竟然和那位顧小姐一樣。
「范大師,我這幅畫是真的嗎?」
范曾鴻又朝那幅畫看了一眼,搖頭道:「不是真跡,不過這幅畫的畫工很不錯,再加上裝裱紙是用的清初期的用捲軸,所以也能賣個三四萬塊錢。」
聽到范曾鴻說這幅畫是贗品,男人眼底明顯出了失的神。
剛剛有多欣喜激,此時就有多絕。
他就不該相信那位顧小姐所說的話,這個答案他早就應該想到了。
家裡幾輩子務農,當了幾輩子的窮人,家裡如果真的有一幅宋期的大師真跡,太爺爺那一輩早就靠這幅畫發家致富了,還會到他嗎?
越想越覺得自己可笑,男人自嘲地笑了一聲。默默把那幅畫捲起來放回匣子裡。
「謝謝范大師。」
道了一聲謝,男人徑直朝舜緣居大門口走去。
三四萬塊對於三十萬的手費簡直是杯水車薪。
況且這幅畫就算是假的,那也是從太爺爺那一輩代代相傳保存到今天,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能拿去變賣。
眼見大叔要走,范曾鴻眼神微變,他招來自己的助理,低聲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
對方心領神會,在大叔離開後,也隨其後地走了出去。
01號包間裡
顧楠一和傅雲琛將大廳里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顧楠一清冷的勾起角。
從范曾鴻期初見到那幅畫時的神態,可以看出他是看出這是一幅真跡。
可他卻哄騙大叔說是贗品,顯然存了不該有的打算。
側目朝旁的男人看去,傅雲琛則顯得異常平靜。
「你好像不意外。」
傅雲琛道:「這個圈子的水深得很,所以別輕易相信所謂的專家,即便是國家級別的,也不能輕易相信,范曾鴻明顯是起了貪念,這種況在古董圈裡是很常見的事。」
顧楠一想到大叔說他賣畫是為了救孩子,心裡升起一憐憫。
他一個門外漢拿著一幅價值連城的真跡來到鬼市,就註定了被騙的命運。
不過他還算幸運,遇到了他們。
顧楠一揚眉輕曬:「今天你帶我來鑒寶,又幫我買服,我也該禮尚往來送你一份大禮。」
傅雲琛清眸微眨,瞬間明白了顧楠一的意思。
「嘟嘟……」
鬼市主街上,皇甫西弦、程天佑和唐威三個人並肩朝舜緣居走來,皇甫西弦的手機振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一看來電提醒,立刻按下了接聽鍵。
「喂,楠一,你進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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