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可一直低頭喝水。
這些叔伯嬸姑多滿意沈垣比誰都清楚,沈垣慣會在家人面前裝模作樣。
安家如今仰仗沈家存活,但凡惹沈垣不高興都是大逆不道。
遑論這次把沈垣砸得住院。
不怪家人都維護沈垣,不若最近發生的這些事,也看不清沈垣的真面目。
叔安盛從進來后就一直沒說話,陳繡一直暗地里各種安。
但見安可可一直不說話,他忍無可忍的一掌拍在桌上,這下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安盛瞪著安可可:“馬上去給沈垣道歉!”
安可可放下杯子,平靜道:“這是我和沈垣之間的事,我自己會理好。”
安盛怒道:“安可可!”
陳繡拉住他,沖他使了個眼,隨即對安可可說:“你們叔侄倆怎麼還吵起來了呢,老盛,你先別忙生氣,先聽可可說說是怎麼回事。”
轉頭又沖安可可說:“可可,沈垣那麼好的脾氣怎麼招你生氣啦?”
安可可沒什麼可說的。
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們,和沈垣已經離婚了。
只說:“一點小事。”
話音未落,就遭到了所有人的指責。
“一點小事就手,可可你怎麼變這樣了?”
“我看你是被沈垣寵壞了,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你這樣的脾氣除了沈垣還有哪個男人能忍你,你就知足吧,別天學別人作天作地。”
“等會兒讓二叔帶你去醫院,你好好跟人家沈垣服個。真不知道你腦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麼,別的人做夢都想嫁給沈垣,你倒好,得到了還不懂得珍惜。”
“真要是一點小事,沈家怎麼突然就中斷了跟咱們的合作?可可,你和沈垣的婚姻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能不能別這麼任!”
到這里安可可終于聽明白了,就說怎麼一下子所有親戚出了,原來是沈垣中斷了和安家的合作。
沈垣總是有辦法讓所有人都來指責。
吸了吸不通氣的鼻子,說話聲也悶悶的,“沒什麼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
不想多說什麼,只想回去睡覺,只是剛站起來,就被小姑抓住。
眉頭一皺,還沒說話,后的包廂門突然打開,一道聲音響起:“安老師?”
在這里聽到傅九州的聲音,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下一秒,就見二叔一改剛才憤怒的模樣,驚喜道:“小傅總?”
安可可瞪大眼睛轉頭看去,門口,那含著煙姿態散漫的男人不是傅九州是誰?
傅九州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笑瞇瞇看著:“巧啊。”
安盛忙問:“可可,你認識小傅總?”
傅九州看著安可可,鏡片后的雙眸笑意濃然,乍一看去,溫和又無害:“認識,安老師是我外甥的古箏老師。”
安盛一聽,哪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熱切地迎上去,忙說:“那真是太巧了,小傅總也是來吃飯?”
安可可心道,來餐廳不吃飯吃什麼?
就聽傅九州慢悠悠道:“嗯,安老師也吃飯呢?”
安可可:“……嗯。”
傅九州道:“這家店我第一次來,一個人也不知道吃什麼,安老師似乎是這里的常客?”
“是啊是啊,我家可可經常來。”安盛本不給安可可說話的機會,“要是小傅總不嫌棄,坐下來一起吃?”
傅九州一臉無害,問的是安可可,“方便麼?”
不等安可可回答,安盛忙說:“方便,方便,自然方便!”
安可可:“……”
傅九州一笑,妖孽似的,“那就叨擾了。”
安盛大喜過,沒想到淮江的小傅總這麼好相,恨不得把人供起來,
最近安家的一個項目被沈家卡著,本來就足夠讓他焦頭爛額了,現在安可可又砸傷了沈垣,沈家那邊的意思是要中斷合作,他又氣又急。
眼下撞見傅九州,他心里頓時活絡起來。
若是能搭上這位小傅總,安氏還愁沒有出路?
安盛忙對陳繡說:“你再去點幾個招牌菜,傅總這邊坐,您有什麼忌口的?”
“不用麻煩,隨便吃兩口就行。”說話間,傅九州對他拉開的椅子視若無睹,自顧自在安可可邊坐下。
安盛愣了下,倒也沒多想,沖安可可邊的人使了個眼,安可可便被一只手拉著重新坐了回去。
原本一場對安可可來說的‘鴻門宴’,瞬間變了對傅九州的拍馬屁大會。
安可可全程變給傅九州倒酒的機,后者對安盛敬的酒來者不拒,游刃有余地打著太極,對安盛提的什麼項目都四兩撥千斤地帶過去了。
全程沒什麼事。
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就有些昏昏睡,又不敢真的睡。
旁邊來自男人上淡淡的雪松香一直侵蝕著混沌的大腦,機械地倒著酒,雙眼無意識的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只手。
傅九州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后背上能清晰地看到青的管,漂亮又有力。
掌心和指腹都有著薄薄的繭子,落在皮上時如同帶著火一般……
猛地回神,狠狠甩了甩頭!
在想些什麼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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