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攏忙忙拉著商雪羨上前了一步,恭恭敬敬地朝著王枕行禮,聲音說不出的輕隨和。
“奴婢翠攏攜表妹叩謝公子隆恩。”
若不是被靳修拿了話柄,若不是想要借靳修的權勢報仇,定然不會安排兩個人相見。
旁人不知道便罷了,作為婢焉能不知?
不管是自家姑娘還是眼前的公子,他們尺素傳書都不曾表心意,可兩個人書信往來多年,豈能一點都沒有?
“無須多禮,既然是你的表妹便多住一段時間。”王枕笑著說了一句,微微瞥了商雪羨一眼便收回了眸,“也無須讓幹活,來者是客。”
“和我一樣都是閑不住的,公子若是不讓幹活,怕是不好暫居此地。”
翠攏影自然而率真,好似還是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讓人瞧不出多變化來。
“既然如此,那就看護那些花花草草吧!那些可都是寶貝,以前娉汀最喜歡了。”
“諾。”
王枕步宇軒昂地邁進書房,商雪羨則拉了拉翠攏的手,聲音裏麵帶著幾許狐疑。
“他口中的娉汀是誰?”
商雪羨一早就發現這裏有一個暖房,雖然是剛開春,可暖房裏麵的花蕊已經綻放,那相呼應的花影倒是書寫著另一個乾坤。
翠攏被問的神微怔,好在經曆風浪,早已經變得鐵石心腸,那撒謊的話也是順手來。
“是商家的姑娘。”
“哦!”
商雪羨沒有再多問,總覺得繼續追問下去也沒有多大的用,既然已經到了王家,那麽自然能查出些許蛛馬跡來。
抵達王家之後,商雪羨的日子忙碌了起來,原本被養得的手掌逐漸變得糙,那本就茂盛妍麗的花朵被澆灌的更加彩奪人。
——可就算如此,也很難和王枕相遇。
不是在大營值守就是在宮廷謀策,好似整個南陳離開了他就無法運作一般。
原本以為很簡單就能完的事,卻生生拖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甚至連一點勝利的曙都不曾見到。
就在商雪羨逐漸失去耐心準備離開的時候,王枕終於因為訓練傷,需要在府休養一段時間,這才有了接近的機會。
這一日,端著泡好的茗茶一步步靠近,親自放在他旁的小幾上,聲音略顯沙啞。
王枕拿起茶盞輕抿了一口,僅僅一口他便倏地抬眸,眸中帶著淡淡的冷,死死地盯著商雪羨。
“這茶藝是誰教你的?”
世家公子的極刁,在別人看來或許沒有多變化的茶香,可在他看來卻有著極大的差別。
同樣一種茶不同的人泡出來便有不同的味道。
這個看上去貌不驚人的人,不僅僅是養花的一把好手,就連泡茶似乎都比別人更為醇香。
更為奇特的是,這茶香和娉汀泡得別無二致。
商雪羨見他神繃,的心也驀然張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裏犯了忌諱。
畢竟,靳修曾說王枕雖然看著神俊朗,溫文爾雅,實則最是那小肚腸、睚眥必報之輩。
的一顆心倒是撲通撲通跳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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