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推測:“秋獵的時候?那會兒我不在您邊,怕是就有苗頭了吧…”
李邵修想了想:“比那更早些。”
王嬤嬤手里的花錐子滾落到地上:“比這更早?!難不江姑娘剛來府上您就有了這些心思了??”
李邵修搖頭:“那倒不是。”
心思是有一點,但沒有放縱行徑,還是克己復禮,忍了許久的。
王嬤嬤聞言稍微有些放心下來。又擔憂問道:“你…做到最后一步了?”
見信王殿下搖頭,王嬤嬤心道還好,若是有什麼岔子,還能有挽回的余地。
王嬤嬤心道:“殿下,您這年紀已經不小了,怎麼做的事還和頭小子似的?若是今天我沒有看見,沒有起疑心,你還得欺負人家姑娘多久啊?江姑娘無父無母,一個孤來府上借住,您若是再這麼不清不楚的,恐怕江老將軍也不會饒您的。”
王嬤嬤思索片刻:“江姑娘是個好姑娘。只可惜不是將軍家生的姑娘,若是迎進府里,最多只能做個側妃…”
李邵修沉聲打斷:“正妃。”
王嬤嬤一怔,心里為難了一下,立即勸他:“這…與禮數不符啊。縱使您再喜歡江姑娘,份擺在這兒呢。”
“與禮數不符,也是我先犯的禮。是我先冒犯的。”
王嬤嬤里的話都被堵住了。!了解信王,知道信王若是決定了,八百匹馬都拉不回來。
不過得探探安姑娘的口風。若是這一切都是信王殿下自相愿,自作多,那也沒別的法子了。
最糟糕的就是,安姑娘心里頭本沒用信王殿下,那這可真真了強迫人家清白的好姑娘了。
—
側閣,小雙取回來新剪的窗花,在琉璃面兒窗戶上,室亮堂堂,花瓶里著幾白洋細枝兒水仙。
江安拿著剪刀,修剪多余的翠綠枝葉。
小雙道:“姑娘,您知道麼?榮妃被太后娘娘沉塘了。就在秋獵結束那一天。”
“真的?”
榮妃被沉塘?還是被一向心慈的太后娘娘?安萬分詫異。
“千真萬確。說是榮妃和外男私通,兩個人赤,被太后娘娘抓了個正著!”
天哪,這榮妃膽子也太大了。
江安撂下剪子,慨世間變幻莫測,秋獵那會兒瞧見榮妃,還是皇帝陛下旁最得寵的妃子,一夕之間便了懲罰。
小雙若有所思:“最是無帝王家。看來當真是這個道理。”
安點頭。
兩人正說著話,王嬤嬤笑瞇瞇的開簾子走進來,手里端著碗金水羹。
“姑娘心靈手巧,這水仙花經過姑娘的修剪,更是亭亭玉立。有道是"仙卉發璚英,娟娟不染塵"。”
小雙“噗嗤”一聲笑了:“嬤嬤,瞧不出來,您肚子里還是有點墨水的嘛。”
王嬤嬤放下食奩,敲了這調皮小姑娘的腦袋一下,轟走:“行了行了,小廚房里新烙出來了點麻糖餅,綠瓶們在呢,你也去吃一些罷。”
小雙捂著頭一溜煙兒跑了,開簾子,臨走還埋怨:“嬤嬤怎得不早告訴我。”
江安看著小雙活潑調皮,啞然失笑。
微笑著,水仙花倒映在清澈干凈的眼睛里,長長的睫擋住,投下淡薄而清晰的影。
王嬤嬤一怔,幾日未留意,安姑娘這幾天似乎有種說不出來的。
日微漾,王嬤嬤悄默聲兒打量榻上跪坐的江安,瞧穿了件淺青的齊襦,腰是盈盈一握,前頭飽滿盈,裳擋住,雙微曲,細腰下的圓潤弧度更是不容小覷。
王嬤嬤心道,怪不得信王殿下猶如半大小子一般著急燥,若是個男子,恐怕也是忍不住的。
這是人對男人,天生的力。
王嬤嬤掌管一府事務,平時幾乎不出什麼時間來安這里。
江安微笑著問:“嬤嬤,怎麼了麼?可有什麼事吩咐?”
王嬤嬤停下打量的視線,搖了搖頭:“倒是沒什麼事。近來秋末,日頭漸涼,姑娘也記得要按時添才是。這殿里睡著不冷吧?”
“不冷的。前不久剛剛有人送來半床波斯絨的毯,蓋在上更好。”江安道,“多謝嬤嬤關心。”
“你住進來已經許久,我覺得與姑娘投緣,早就把姑娘當半個孩子了。”看著單純懵懂的安,王嬤嬤心道殿下也真是壞,對著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下手。問:“你若是覺得了委屈,只管告訴我。嬤嬤會給你做主。”
江安雙眸含著激,又聽見王嬤嬤問:“殿下這幾天…對姑娘怎麼樣?”
安微微一怔,正在整理桌上水仙花的手指停了一下。
殿下待…自然很好。
一如往日。
除了那些奇怪的舉之外…殿下顧念的生活,吃食上從來不虧待,前幾天隨口一說想吃樾莓,第二日那樾莓就被擺在桌上了。
樾莓產地在秦南,快馬加鞭還得至兩日。也不知道世叔怎麼找到的。
還有床榻上的綾羅珍品,一沓沓的換,前不久剛換上的綢緞還沒睡幾天,就被放到了小廂房里。
小廂房里面的東西滿滿當當,眼看就要盛不滿了。
一一毫的錯都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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